漆黑的空间里,十钟离只能隐隐约约捕捉到远处的那个身影。
『山中一族的秘术啊。』悄无声息地摸近,动作却依然被察觉到了。
眼前的虚影显然十分惊愕,没有任何迟疑,转身就跑。
但他怎么可能跑得过十钟离呢?更何况这还是在十钟离的潜意识里。
“小子,给我滚出去。”十钟离脚踩在山中绪的脖子上,居高临下地说着,看着有消散趋势的山中绪戏谑地笑着,“心转身谁不好,非要用到我身上,碰钉子了吧~”
十钟离的体质比较特别,他的体内同时存在着十几个意识,也正是因为这样,十钟离的声音变化很大。
这样的能力,从某方面来说是完克山中一族的精神系忍术。
“跟他废什么话~”
一个娇弱的女声传入了山中绪耳中,后者顿时瞪大了眼眸,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一只手从山中绪眼前的地面里伸了出来,抓住十钟离的裤脚缓缓从地底爬出来。
就在山中绪的面前,又出现了一个十钟离。
又或许……不止一个。
“你说,如果你在我的意识里死去,外面会怎么样?”
………………
山中绪和十钟离的倒下并没有持续很久,但在这期间还清醒着的三人早已动上了手。
长念忘羡以缩短距离为目的进行了一番突进,直直对上奈良鹿希的影子模仿术不带一点怕的。
但烦人的是和奈良鹿希一起配合的秋道秋户,一双倍化后的大手扫来扫去,格外碍事。
估摸好时间,长念忘羡向后慢慢撤了两步,目光越过警惕的两人落在了缓缓站起的十钟离身上,带了些探索的意思。
奈良鹿希和秋道秋户当然也察觉到了十钟离的异动,但她们是完全相信心转身之术的,只会以为现在占据十钟离意识的是山中绪。
但是……
“阿绪,你的心转身还能维持多久?”
没有人回答。
“阿绪?”
奈良鹿希顿时感到不对,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十钟离不知不觉间已经扼上了山中绪的喉咙,后者正拼命挣扎着。
“我听说……”察觉到奈良鹿希的目光,十钟离对着她挑眉一笑,空出的手上一张起爆符随风飘动,“木乐城的起爆符很不错~”
………………
后空翻躲过像蛇一样迅猛的锁链,旗木卡卡西感觉查克拉略微有些不足了,一股无力之感渐渐漫上了四肢,让他有些放不开手脚。
【瑯瞳,多顾着些卡卡西吧。】神墨轻轻提醒着,【他有些跟不上你的节奏了,小心出现间隙被对方钻了空子。】
【我相信他。】神墨瑯瞳偏头闪过刮来的罡风,一发火遁送了出去。
“通灵之术。”
烟雾散去,帕克领着一众忍犬扑向了伽罗门。
犬齿没入了身体,反馈到大脑的触感却如同木头一般。
伽罗门用替身术挡过了旗木卡卡西的忍犬。
木屑乱飞,伽罗门快速移动的身体带起微风,直接越过了挡在前面的神墨瑯瞳。
“写轮眼。”伽罗门面无表情地将手探向了旗木卡卡西微眯的左眼。
志村团藏对写轮眼的意图伽罗门是知道的,他并不介意在这里收获一只。
『但狼影是个麻烦。』伽罗门看着眼前突然消失的旗木卡卡西,默默握紧了拳头。
神墨瑯瞳架着旗木卡卡西的肩膀,担心地看着后者,轻声问道:“你没事吧?查克拉还供应得上吗?”
『拖后腿了啊……』旗木卡卡西闭上了有些疼痛的写轮眼,声音带了些安抚的意思,“没事,不用担心我。速战速决吧。”
话虽是这样说,但伽罗门的反应速度极快,而且战斗意识敏锐,就算神墨瑯瞳用上了飞雷神之术也不容易得手,反而会给伽罗门靠近旗木卡卡西的机会。
旗木卡卡西也是,虽然忍术的威力强大,但却依然无法制造机会伤伽罗门一分一毫。
还不单单如此,伽罗门的攻击力也不可小觑,那锁链如毒蛇一般四处蜿蜒,不管是束缚住还是鞭挞过肉体,都是令人难以忍受的疼痛。
天犬和白里早已追随灼等人而去,现在的情况是旗木卡卡西和神墨瑯瞳联手对抗伽罗门,但即使如此也依然非常吃力。
【瑯瞳,你的心乱了。】神墨不安地来回踱步,轻声提醒着神墨瑯瞳,【平静下来,不然你内心的躁动可能会引发血脉的共鸣,本来最近就到了瓶颈,要是现在爆发的话可是非常糟糕的啊。】
【爸爸,帮帮我,我现在不能失控。】神墨瑯瞳抽刀刺向伽罗门,却被后者挥手弹开,砸在院子里的假山上狼狈落地,【要是我失控,不说锁魂那家伙会对卡卡西不利,到时候要是我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瑯瞳……你不该被卡卡西牵绊住的。】
【我没有办法的,爸爸。卡卡西,就是我的命。】
远处的爆炸声骤然传来,吹起的狂风甚至影响到了神墨瑯瞳这边。
少见的,伽罗门为此愣了一下神,虽然不太明显,但还是被旗木卡卡西清楚地捕捉到了。
内心计算着自己与伽罗门的距离,旗木卡卡西决定放手一搏:『这个距离……刚刚好!』
瞬身之术加上千鸟……
电光乍现,伽罗门微微皱紧了眉头,一把抓住插入自己腹部的手,手劲暗起,显得骨节十分苍白。
“狡诈的暗部。”伽罗门眼眸微敛,原本不带情绪的声音渐渐压低,“聪明又愚蠢。”
“你有想过……”
袖中的黑色锁链一点点爬上旗木卡卡西的身体,伽罗门难得有些生气了,“如果这一击我死不了,你该怎么办吗……”
“卡卡西!!!”
就这么看着……神墨瑯瞳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旗木卡卡西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被密密麻麻的锁链淹没。
被掩盖的,还有旗木卡卡西最后露出的那个安抚的眼神。
灰色查克拉暴起,神墨瑯瞳的情绪一瞬间崩坏到了临界点:“给我放开啊!混蛋!”
伽罗门拖拽着包裹旗木卡卡西的锁链球躲向一旁,遗憾地摇了摇头:“果然,没有长进。”
“不用你多嘴啊!”
矮身将十式.极死释放到极致,抱着杀死伽罗门的意思,神墨瑯瞳再一次冲了上去。不再计较查克拉的计算,全身的细胞沸腾起来。
躲闪着神墨瑯瞳足以致命的攻击,伽罗门不紧不慢地说着:“人老了,容易忘记事,但就在刚才,我想起了一件事。”
在离神墨瑯瞳有一段距离的安全地区,伽罗门默默站定,操控锁链球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紧:“你是喜欢这个暗部的吧。”
【瑯瞳!】通过神墨瑯瞳的视线,神墨也看清了那从锁链缝隙间渗透出来的血液,这就意味着……神墨瑯瞳也看见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神墨瑯瞳的手开始被大量的灰色查克拉腐蚀,周围散布着的飞雷神苦无无火自燃,在灰色的光辉中消散,【我会杀了他的……我一定会的……】
“根部和暗部是对立的,你的感情不存在结果,你也不需要感情。”血液滴答滴答落在地上,伽罗门的声音仿佛一道催命符,“你是根部的狼影,你不能被任何东西牵制住脚步,你的荣光将由战斗赋予,你存在的意义就是存在于根部服从命令。”
“我会为你杜绝后患的,狼影。”
伽罗门想活活绞死旗木卡卡西。
眼前的一切倒映在神墨瑯瞳的眼里,尝试着无数次去夺回,却远不能触及那个目标。
『抢不回来!我靠近不了他们!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用!』
弱小,神墨瑯瞳再一次这么认为。
『如果我再强大一点,是不是就可以夺回卡卡西了……』
『如果我再强大一点,是不是就可以不这么痛苦了……』
『如果我再强大一点,是不是就可以扭转现在的局面了……』
被愈合的内心渐渐崩裂,心中的恶意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长期以来压抑着的负面情绪爆发开来。
时间在空间的交叉点静止下来。
【汝缺少力量吗……】内心深处,一个低沉的声音问着神墨瑯瞳。
那不是属于神墨的声音。
【吾的孩子……继承吾的力量吧,神位是你的。】
“好吵……”视线被一点点剥夺,神墨瑯瞳只感觉眼前空无一物,淡淡的恐惧感涌上心头,“卡卡西……”
【回到吾的怀抱中吧,孩子……】
“卡卡西……你在哪?我看不见了……”查克拉的感觉也渐渐消失,神墨瑯瞳迷茫地四处张望着,“我感觉不到……”
【孩子,神是不需要羁绊的……】
“我不是神……”哭腔涌上喉间,神墨瑯瞳嘶吼出来,“我只要卡卡西!”
沉默了一会儿,神墨瑯瞳好像感觉到有一只宽厚的手放在了自己头上,一种奇怪的感觉融入了身体中,精神止不住的疲惫。
【吾,杀伐之神……在此特许你爱世人,以杀戮铸造信仰,予汝掌控杀伐的力量。】
【孩子啊,神拥有爱,是会付出代价的……这次,许你以五感换取方圆之内无活灵的条件,不允拒绝……】
“卡卡西……”没有时间思考那个聒噪的声音,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神墨瑯瞳再一次叫出了那个名字,『感觉下一次见面又会是很久以后了啊,抱歉了……二傻子……』
【放心吧,承兑汝愿,吾会留下他的。】
时间的齿轮继续转动,天地变色。
神墨瑯瞳的身体自地面浮起,在半空中引的雷电环身,灰色的火焰脱离她的身体漂浮在四周,危险异常。
【吾赐予你权利……】
被腐蚀的满是伤口的右手举起,天幕变得灰白一片,神墨瑯瞳的脸完全看不出生气,一双苍白色的狼瞳扩散,没有聚焦,动作僵硬的可怕。
“十式……神罚……”
伽罗门默默注视着天上的那个身影,锁链一圈一圈地松开,虚束着昏迷过去的旗木卡卡西。
“很优秀的能力,狼影。”
手臂自半空划下,无数灰色的查克拉团坠落到了地面上,充满死亡气息的灰色遍布了整个木乐城。
一切在灰色中消无,甚至连声音都在一瞬间被湮灭。
世间无物。
飞灰在空中零落,神墨瑯瞳缓缓接住了旗木卡卡西下落的身体,背后是渐渐灰化的伽罗门,声音嘶哑的不像人类:“孩子……这是我取走的一些代价……”
下一秒,神墨瑯瞳变得脸色苍白,七窍流血,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那双空洞无神的狼瞳此刻终于闭上了。
灰黄色的土地裸露在地表,地面上的城池消失不见了,伴随着的还有里面的一切人和事物。
只剩下他和她。
十式.神罚的尽头,岩石的阴暗处,一只苍白的手捻起一些灰末,阴冷的目光扫来扫去。
“只差一点点啊……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