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安徒生童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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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旅途的伙伴(2)

清晨,约翰内斯和那个神奇的治病人又开始了新的旅行,他们过高山、越丛林,来到雄伟的山上。他们站在山的高处,教堂的钟楼仿佛就是他们脚下绿草中的一枚小红果子。约翰内斯看着远方,觉得美丽极了,他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景色。柔和的阳光散落在每一个角落,山中还传出猎人的号角声。约翰内斯沉醉在这样美好的一切中,幸福的泪水滑过了他那可爱的小脸,不由自主地说:“让我亲一下你吧!善良的主啊,你把最美好的一切都恩赐给了人类,你是我们最好的主!”他的同行人抱着双手,看着远方的丛林和城镇。一种奇特的叫声忽然从空中传下来,他们仰着头看到一只特别美丽的又大又白的天鹅在空中舞动着翅膀。白天鹅还在歌唱着,只是他们以前从来没有听过白天鹅唱过。这时,它飞得越来越慢了,歌声也渐渐消失了,头也慢慢地耷拉了下去,最后它从空中掉了下来,掉在了他们脚边。这只漂亮的天鹅到天堂里跳舞去了。

“这天鹅的翅膀可真好!”约翰内斯的同伴说道,“这对翅膀又白又大,一定可以卖很多钱,我要把它们拿走!现在你知道了,我为什么要这把宝剑吧!”接着他一剑砍下了那两只美丽的大翅膀,并带着它们上路了。他们爬过了一座座大山,走过很长很长的路。走了很久,一座大城市出现在他们眼前,银光闪闪的一百多座钟楼在太阳下闪耀着光芒。国王的宫殿在那座城的中心位置,全都是用大理石做的,宫殿的顶部是赤色的金子,非常的美丽,非常的壮观。

约翰内斯他们想把各自打扮得好看一些再进城去,所以就住进了城外的一家旅馆。他们进去后,旅馆的店主便对他们说,这个城里的国王从未做过对他的臣民不利的事,是世界上最好的国王。但是公主——他的女儿却是一个无恶不做的女巫婆。她有花不完的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她也是这个城里最漂亮的女人,但这些都不能使她满足,做坏事成了她的习惯,她害死了许多个王子。只要是男人都可以向她求婚,她从来都不会拒绝,但是你要照着她的要求做三件事,你若能做对她那三件事,你便可以娶她做新娘,而且还可以继承王位,整个王国也就属于你了,可是你若办不到那三件事,她就会很残忍地杀死你,她有一颗比毒蛇还毒的心。

她的爸爸——那个善良的老国王常常因此而伤心地流着泪。可是老国王以前说了这样的话:他的女儿无论让谁做她的丈夫,他都不会反对。所以现在也无能为力去管公主了。

尽管公主那样的恶毒,但还是有许许多多的王子前来回答问题,想让公主嫁给他,但都死在了公主凶残的手中。不过每个人去之前,都会有人劝戒你的,你完全可以改变主意。为了让公主变得善良一点,国王伤透了心,他差不多每天都和所有的兵士劝说公主,但她从来听不进去。

“讨厌的女巫婆!”约翰内斯气愤地说道,“应该狠狠地教训她一顿,让她能清醒一下。如果我是那个老国王,我一定要用鞭子把她打得满身是血,让她变得像一头小猪那样丑陋!”正在这时候,从外边传来人们的赞叹声。因为公主每到一个地方,人们便会因为她的美丽,而记不起她做过的坏事,在她的周围呼喊着。在公主的周围有十二位漂亮的女子,穿着一样的白色裙子,每个人手里还拿着美丽的黄色郁金香,坐在黑亮的马上陪着公主走着。公主的马是她们中最漂亮的马,而且马身上有许多贵重的钻石和宝石。她骑马穿的衣服是用纯金丝做的,她手上握着金光闪闪的鞭子,可以刺你的眼,她头上戴着像天上的小星星似的漂亮金冠,她的披肩是用许许多多蝴蝶的翅膀做成的,既华贵又美丽。不过这些都没有她的容貌好看,而且差很远。

约翰内斯看着她有些发呆了,但却发不出声音来,好像全身的血都涌到了他脸上。或许你不相信,眼前的这位公主与他父亲死的时候,他在梦中梦见的新娘长得一模一样。她是那样的迷人,约翰内斯不由的深深地爱上了她。他不相信眼前的这位漂亮的公主会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巫婆,那些关于她如何杀王子的手段,应该都是谣言。“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马上我就要到皇宫去向公主求婚,因为别人都可以去,连乞丐也可以去,难道我就不可以去吗?”

但是在这个时候,人们都对他说,让他想清楚,那些去求过婚的王子有几个活着的。他的那个同伴也用同样的话对他说,可约翰内斯对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并相信自己会很幸运的。

他把他的全身上下都仔细地整理了一番,洗脸、换衣服、擦鞋,最后还梳了梳他那迷人的金发,然后信心十足的朝皇宫走去。

“请进来吧!”约翰内斯敲了一会门,老国王在屋子里说道。约翰内斯轻轻地推开了国王的门走了进去,老国王穿着他常常穿的衣服和鞋子接见他。和其它的国王一样,老国王也是戴着金光闪闪的皇冠,不过他却一只手握着王杖,一只手握着一个金苹果。“请你等一下!”他说道,然后把那只金苹果放在胳膊下夹着,把空出的一只手伸向约翰内斯。但是当他知道面前这位年轻人也是想得到公主的人时,就伤心地流下泪水。连他的王杖和金苹果一下子都掉到了地上,他也不知道。他顾不了那么多,用自己的衣服擦着他的泪水。这老国王真的伤心极了。“你还是回去吧!”国王说道,“你会和其它的人一样被公主杀害的,不信你看吧!”

在约翰内斯的坚持下,国王把他带进了公主休息、玩耍的那个花园,走进去会让你全身打哆嗦,这里恐怖极了!那些想得到公主,但回答不出公主的问题的王子,都分别三个或四个的被挂在那些树上面。连小鸟都害怕得不敢往公园里飞,因为风常常把那些骨骼吹得摇来晃去。人的尸骨上放着这个公园里全部的鲜花,花盆里搁满了人的头骨,那样子可怕极了。这就是公主的花园的真面目。“你都清楚了吧!”老国王说道,“你还是回去吧,年轻人!不然你也会成为这个花园里的又一具尸骨架。我为你感到十分的伤心,这件事也让我伤透了心!”约翰内斯在那善良的老国王手上亲了亲,告诉国王,他一定会成功的。因为他深深地看上那位迷人的公主。

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公主也进公园来了,骑着她的那匹马,旁边跟随着她全部的宫女,公园里的人都去向公主请安。这个城里真的没有一个人能比公主美丽了,她握了握约翰内斯的手。约翰内斯越来越爱公主了,现在他是绝对不相信眼前的这位美人是一个无恶不做的女魔头。他们到了一个宽阔明亮的客厅中,男佣人给他们献上了蜜饯果脯和椒盐干果。老国王什么也吃不下去,因为他感到非常非常地伤心,不过椒盐干果也确实太硬了,他也咬不动。

公主让约翰内斯第二天天一亮就到皇宫里去,到时全部的法官和内阁人员都会到那儿看约翰内斯的运气如何。如果这次约翰内斯能顺利通过,他就还有两次机会。但是到现在来过两次的人绝对没有,因为他们在来了第一次,就不会活着回去。

约翰内斯一点也不担心他会怎么样。相反地,他非常的高兴,心中装着的只有那位漂亮的公主,他也确信主会支持他的。他蹦蹦跳跳地在大路上行走着,接着匆匆忙忙地回到旅馆,因为他的同伴已在那等他很长时间了。

约翰内斯想着自己幸福的未来,已说不清楚公主对他多好了,他只记得公主的美丽,并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

约翰内斯的同伴痛苦地摇着头,显得特别特别的伤心。“跟你在一起我很高兴!”旅伴说道,“本来我们就可以这样一直去走遍世间的山山水水的,可现在我们很快就要分开了!我真想大哭一场,我亲爱的约翰内斯,可怜的人啊!但我希望我们最后在一起的这个晚上过得愉快一些。你和我都应高高兴兴,过得愉快些;等过了这个夜晚,我再痛痛快快地哭吧!”

当人们得知又来了一个想娶公主的小伙子,整个城市的人都在为他担心。城里唱戏的地方大门紧锁着,卖糕点的老妇人在她做的糖猪上系了黑纱,可怜的老国王和牧师都在教堂里不愿出来。那场景真的太凄凉了,因为约翰内斯的结局他们早就想到了。

夜晚的时候,约翰内斯的同伴为他做了一大碗特别的酒,“今天晚上我们应高兴地喝几碗酒,为你能顺利地得到公主干杯。”约翰内斯的同伴说。当约翰内斯高兴地喝了两碗酒后,便沉沉地睡着了,他的同伴把他小心翼翼地从凳子上抱起,让他躺在了床上。外边已经很黑很黑了,约翰内斯的同伴将他得到的那对白天鹅的翅膀拿了出来,并将翅膀紧紧地系在自己的后背上。然后把从那个摔折了腿的老奶奶处换来的三根枝条中取来最长的一枝,放在了口袋中。

他伸开双翅,从窗口飞了出去,一直飞到了皇宫,最后在公主睡觉的那间屋子的窗户下停了下来。

整个城镇好像也睡着了,没有一点响声。此时,只有那只大钟响了,正是晚上十二点。公主打开了窗户,她穿着一身美丽的白色大睡衣,她身上有一对大大的黑翅膀,她一下子飞出了她的城市,到达了深山中。约翰内斯的同伴紧紧地跟在公主的身后,并用他带的枝条用力地打着公主,枝条落到的地方都沾满了血渍。但公主并不知道有人在打她,因为那位同伴用了隐身术。公主在天上飞得特别快,她的袍子被风吹得像海中大帆船上的风帆一样,在月光的沐浴下,她的袍显得更加美丽。“这可恶的冰雹啊,这可恶的冰雹啊!”公主随着枝条的落下,痛苦地嚎叫着,但谁也不会同情她的。她终于到达了那座大山中,轻轻地碰了山一下,但却产生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山裂开了一道缝,公主赶紧闪身进了裂缝中,约翰内斯的同伴也跟了进去,他用了隐身术使谁也没发觉他。他跟着公主走过了一条特别长特别长的长道,周围的墙壁上闪着十分奇特的光芒,那是因为有数也数不清的闪亮的蜘蛛在墙上到处爬着,闪烁着那火一般亮的光芒。接着他们进入了一个十分漂亮的房子,是用金子和银子建成的。墙上开满了红色和蓝色的花儿,有向日葵那样大,而且会发出光亮。不过这些花儿,谁也不会去碰它一下,因为它的花的枝杆是非常非常毒的蛇做成的,蛇口中吐出的火就形成了那些会发光的美丽花儿。奇怪的是,屋顶是用发光的萤火虫和不停扇动天蓝色双翅的蝙蝠做的。在房子的中心,有一个被四匹马的骨头做起的王位,在它的上边布满了红色的火蜘蛛,整个宽大的宝座都是用玻璃做成的,是乳白色的。一层很漂亮的红色蜘蛛网盖在宝座的上面,许许多多的绿色的小苍蝇像宝石一样缀在上面,美丽极了。一位奇丑无比的老魔法师坐在宝座上,他头上戴着与国王一样的王冠,手中握着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