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笼罩着一切,天空没有一颗繁星,看起来十分深邃,好像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夜风呼呼地吹着,吹得两个人的脸冰凉冰凉地。
夏芸扶着熊倜,熊倜毒突然又发作了,他一时站不住,腿一软,跪了下去。
“熊倜!”夏芸紧张地叫了起来。她看了看周围,急忙把熊倜扶到旁边的草丛中坐下。
尽管周围的一切漆黑无比,夏芸还是能看到熊倜惨白的脸色。她十分心疼地问:“熊倜你怎么样?”
熊倜没有说话,他的额头正冒着冷汗。他闭着眼睛,不用看,也知道夏芸这时心里一定很着急。
熊倜虽然中了毒,全身发软。但是,他并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本想用功把毒逼出来,但是他也看到夏芸拿到了解药。
熊倜干脆什么也不做,他也想趁机看看夏芸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自己。
一个女人,如果真正地爱上了一个人。只要是跟这个人有关系的事情,她的智商都会降为零。
有时候脑子里除了这个人,其他什么事情都装不进去。
然而,平时看起来越是淡定,沉着没有感情的人,其实心中是最重情的。只不过,她们把自己的感情藏得很好,不让任何人轻易发现。
女人和男人的情感不一样。
在表现情感的时候,男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即使心中对这个人的情感已经在心里翻滚着,他们的表面还是比较淡定的。
也许是因为不确定这个女人是不是也喜欢自己,也许是知道即使去表达了,这个女人也不会喜欢自己。总而言之,他们的一切情绪都很难通过面部表情表现出来,让人猜不透。
女人却不一样,她们总是藏不住事。她们如果喜欢一个男人,会告诉自己的好朋友,会对他表现出过多的关心,会一步步试探他有没有女朋友。
同样,一对情侣如果分手了,刚分手的时候,女孩子都是比较焦躁,男孩子却比较沉着。分手的时间一久,男孩子就不冷静了。
熊倜和夏芸也是这样。
女人还是这个世界上最善变的动物。
夏芸刚说了让熊倜走,让熊倜不要管自己的事情,这话说不上半天,她却管起熊倜的事来了。
熊倜没有表现出来,不停地呼吸着,心里暗自想道:这女人啊,就是善变。真是笨蛋,手上明明有解药要不给自己服下。
熊倜就是不说话,听着夏芸在那一个劲着急。宁可自己全身发软,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就是不提醒夏芸给自己吃解药。
“吱吱!”草丛中突然冒出一只小虫,一下跳到夏芸的手上。夏芸只感觉一阵冰冷,然后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有些疼。她下意识地叫了起来,“啊!”
夏芸这突然一叫,熊倜却紧张了,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夏芸埋着头,一手下意识去挠挠另一只手。突然发现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越挠越痒。
“这是什么?”她这才反应过来,手上还捏这田吉七星飞锤的解药。
“熊倜!快,快把解药服下去。”夏芸急忙打开盖子,倒了颗解药塞在熊倜的嘴里。
熊倜也急忙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另一只手抓起夏芸的手。看着夏芸的手上起了一个又大又红的大胞,仔细一看胞上还有两个小红印,应该是什么毒虫咬的。
他若有所思地说:“这荒郊野岭的会不会是蜈蚣?”
“算了!这点毒伤不到我。”夏芸把熊倜紧握的手抽出来,站起来激动地,“你还是赶紧走吧,田吉很快就会追杀过来的。”
“哼!杀过来,我也不怕他,大不了一死。”熊倜冷笑一声,心里根本没有把他当成一回事。
夏芸一听更加着急了,又不能说多的话,只能一个劲地说:“你赶紧走吧,赶紧走吧。”
熊倜也站起来,说:“我跟着师父行走江湖那么多年,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还担心魏忠贤那几条走狗?”
“你就听我一次吧,这次不一样!”夏芸越说越激动,双脚跳了起来,全身都在抽动。
熊倜把火折子一吹,双手抓着夏芸的肩膀,淡定的语气中带有一丝的安慰,说:“芸儿,你听我说。不管什么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虽然逃避也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之一,但是绝对是最愚蠢的办法。”
夏芸听着熊倜的话,突然发现熊倜现在变得比自己以前的要成熟很多。她忽然发现,现在的自己在熊倜面前越来越像小孩子。
她听着熊倜的话,忽然变得安静起来。
熊倜继续很冷静地说:“不管,你之前跟我说,你杀了岚,杀了熊家庄所有的人,到底是真是假。我现在都没有时间跟你追究了。不过,你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
熊倜说着停顿了一下,脑子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说:“是不是魏忠贤让你杀了我,你左右为难?”
夏芸轻轻地摇着头,渐渐地把头低了下来。她没有想到,她说了那么多话,做了那么多事情,熊倜还能用一颗宽大的心接受自己,还对自己这样好。
熊倜看着夏芸没有说话,又低着头继续问道:“那就是九道山庄让你杀我?你不愿意,所以想让我逃走?”
夏芸还是没有说话,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
“芸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吧。”熊倜说着下意识把夏芸抱在怀里,温柔地,“不管是什么原因,什么事情,我都跟你一起分担。”
夏芸听到熊倜这话,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心里压着很多事情,自己快压不住了,一下就哭了起来。
夏芸一哭,熊倜的心就更软了,除了安慰,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好了!好了!别哭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熊倜对自己越好,夏芸心里越过意不去,又不能说,只有一个劲地哭。
熊倜最受不了女人哭,跟欧阳莹吵架的时候,欧阳莹吵不过,总是干打雷不下雨,熊倜都拿她没有办法。
更何况现在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得跟个泪人似的。问她为什么哭,她又怎么问都不说。熊倜心里更着急。
他真是很不得自己有什么奇异功能,能看透女人心,能知道过去未来,好揭开这些一个又一个的谜团。
熊倜抱着夏芸,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夏芸哭得这样伤心,把他的心也哭碎了,他再次把夏芸搂紧说:“芸儿,你告诉我,魏忠贤到底把你怎么了。他多次不顾忌父女之情,你又何必为他多想呢?”
夏芸其实也知道,她在魏忠贤手中不过是一个杀人的工具,或者是他往上爬的一个楼梯。
魏忠贤知道福王喜欢自己,他早就想把自己献给福王。只不过,他知道,自己不喜欢福王,自己又整天和熊倜在一起,他还要让自己为他办事,才拿自己没有办法。
夏芸哭着,又紧紧地抱着熊倜,她突然有种害怕的感觉,恐怕下一秒,熊倜就会离自己而去。
她想:魏忠贤对于熊倜一定是恨之入骨。以魏忠贤的思维,他肯定会认为,如果没有熊倜,说不定就会自己就会委屈求全,嫁给福王。
后来,看到郑贵妃失势,熊倜又深的皇上的信任。他肯定想借助熊倜再次讨好皇上。
可是熊倜这硬性子,偏偏不受他所用,不管他怎么讨好,熊倜就不为他所用。
情急之下,魏忠贤只有杀了熊倜。不为自己所用的人,也不能成为他成功之路的绊脚石。
“对!一定是这样的。”夏芸刚才还想不通熊倜为什么会被魏忠贤追杀,现在心中的疑惑已经慢慢解开了。
但是,她里面装着那么多秘密。到底要不要全部跟熊倜说呢?
她想着想着,想深深地吸一口气,没有注意哭太久了,鼻子都堵上了,无法呼吸。
熊倜听到夏芸停止了哭声,感觉她心里应该好过一些,又安慰道:“哭出了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话音刚落,他们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动人的一幕!”
一阵冷风吹过,河边的野草被夜风吹得到处摇摆,空气中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田吉带来的杀手围着熊倜和夏芸,杀气冲冲地看着他们。
熊倜和夏芸都过于用心,没想到田吉的人那么快又追来。两人抬头,田吉的人已经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熊倜冰冷的眼神斜视着这些杀手,紧紧握着剑柄,耳朵立起来,时不时耸一下,从这寒风中听着哪个杀手有什么动静,以便随时攻击。
田吉坏坏地看着夏芸,眼前这位香喷喷的美女早就垂涎欲滴,凭什么让给熊倜呢?“夏芸,我不会让开,你得跟我回去。在我们众多人之间,干爹最喜欢你。把这个小子带回去,干爹绝对不会亏待你。”
不论是五虎,还是五彪,甚至是魏忠贤手下任何一个人,都想娶夏芸,因为娶到夏芸,就可以在魏府多一份筹码。
但是夏芸对他们是一个都看不上,无论从武功还是样貌,甚至一些残忍的手段,他们一个都不如夏芸。
这些人里面夏芸最讨厌的就是田吉和崔呈秀。
夏芸看到田吉,立刻收起她刚才娇羞的样子,恶狠狠地说:“田吉,你真是条好狗,在魏府的时候拼命拍干爹的马匹,现在还穷追不舍!俗话说,好狗不挡道,你不知道吗?”
“你?”田吉怒气冲冲地,“夏芸,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