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他为了工作忍了仇人的百般挑衅,对面仗着人多就咬着他不放,后来还动手了,可刘俊杨没还手。
我坐在后面奇怪的问:“你怎么不还手?”这可不是他的性格。
他一边骑车回头瞪了我一眼:“不是你说少打架吗!就是因为听你的挨打了。”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他的性格我了解,不论大事小事,他都不会忍着,有脾气就发出来,生气就会大吼大叫,气急了就不理人,一个人独自生闷气,倔强的厉害。有时候又像小孩,让人忍不住想要多关心他,心疼他。
我心里有一丝小小的愧疚,如果我没说,他就不会挨打,现在也不会伤了这么久还没好。
可打架终归是不好的习惯。
低着头,我轻轻摸心脏的位置,心跳很匀速,我似乎还能感受到它传出来的心痛和难过。
就在这时,刘俊杨的声音响起,他说:“其实也不是因为你的话,我就是不想因为那些人渣丢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
我怔怔的抬头,发现他并没有回头,而是一心一意的骑着自行车。我轻轻笑了:“嗯,成长了很多。”
“……”刘俊杨:“别用这种奇怪的口气跟我说话!”
我呵呵笑了:“你不见了这么多天就是去找工作?”
“不然呢?”刘俊杨说:“以为我跟你置气吗?我才没那么小气。”
他把我带到公交车站,自行车停在不妨碍交通的地方上了锁。我们坐车去了市里。
按照准考证号码我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然后又跟刘俊杨去吃饭。我们去了一家小面馆吃面条,各自要了一碗牛肉面,老板问:“什么都要吗?”
“不要香菜。”
“多加香菜。”
我跟刘俊杨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找位置坐下来。
老板很快端了两晚牛肉面上来,一碗没有香菜,一碗里面放了很多香菜。
刘俊杨用筷子把面拌了两下,看着我的碗说:“挑食不是好习惯。”
我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他低着头吃面。
我又问他:“你那么喜欢吃香菜?”
他一边吃面一边说:“我妈做菜喜欢放香菜,红烧鱼的时候放,下面条的时候也放,凉拌菜的时候也放,从小到大吃多了,然后就习惯了,只可惜……”他顿了顿,什么表情都没有一脸平静的低头吃面,只是没再说话。
我看着他,然后低下头吃面。
我没有勇气去安慰他,失去亲人的痛我理解,奶奶去世的时候我难过的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奶奶很疼我,亲眼看着亲人去世那种疼痛撕心裂肺。
他的妈妈一定很爱他,他也一定很爱他的妈妈。
很久之后他告诉我,其实他小时候也不喜欢吃香菜。只是因为他妈妈喜欢,然后他也就渐渐的接受了。后来每次吃香菜的时候,其实都是他在怀念母亲的时候。
我们安静的吃完了面条,付账的时候我要求付账,他没让我付,我小面馆的时候他说:“我还没有习惯让女孩子请我吃东西。”
“习惯是养成的。”我说。
“是啊,除非是……”他突然不说了。
“除非是什么?”我问他。
“没什么。”他说。
我的胃口被他吊起来,“到底是什么,你倒是说呀。”
“说了没什么,你真烦。”他说:“想想去哪玩,我带你去。”
我不开心的撇嘴,他看出来我兴趣不高,然后安慰的说:“别郁闷了,我带你去玩。”
我们往回去时候的公交车站走去。
“不去。”我说:“明天就考了,哪还有心思玩。”
“考试跟玩是两回事。”他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吧,那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保证你去了不后悔。”
我歪着头,“万一要是后悔了呢?”
他想都没想说:“后悔了让我打你两下。”
他说的太快我没反应过来,车子过来了,我一边上车一边提醒他:“可是你说的,不准耍赖!”上车之后我才渐渐反应过来,我问他:“你刚才是不是说反了?”
他大笑着说:“你才反应过来啊?”
难怪我刚才看他背着我肩膀一颤一颤的,原来是偷偷取笑我。“你怎么这么坏?”我说。
他解释说:“你等会别说后悔不就没机会让我打了吗?”
他这个全套下的还挺足,我瞪大眼睛对他翻白眼,尽管我知道他肯定看不见。“打女生,好意思下手吗?”我在他身后嘀咕。
他轻笑,一路上都没再说话。
下了车,他把自行车锁解开,说骑车过去,路有点远。车子骑了很久,距离镇子也是越来越远,路上我问他要去哪?他也没回答我。就说一句快到了。
这一句快到了结果又是等了半天。
“到了。”他说。
我下了车一看,四周是一片空旷的草地,远处有一条溪流,溪水很清澈,很浅,水底的石子都能清楚的看见,一眼望去溪流很长看不清源头。
六月份的天气很热,我双手捧着水洗脸,急忙用水降温。刘俊杨一路骑车出的汗比我还多,由于他洗脸的动作太过急促,嘴角结痂的地方有流出了一点鲜红的血。
我说:“你嘴边破了。”
“没事。”他毫不在意的说。
我从口袋掏出手绢,递给他。
是他送给我的那条,我总是习惯把手绢带在身上,不论是以前左燕给我的那条,还是现在这条。他接过去,很显然也认出来,嘴角边挂着微不可见的笑用手绢擦脸上的水渍。
他将手绢洗干净又递给我,我说:“你就带我来这个地方?”
他说:“不准说后悔!”语气略带威胁,转身指着一边说:“看那。”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是一棵树,开花的数。
这棵树很奇怪,它只有半边。
来到树下,刘俊杨说:“这棵树是被雷劈断的,劈成了两半,一半倒了,另外一半活了下来。”
“真顽强。”我说。
树杆断裂的很久并不整齐,反而有些粗糙。我抬头往上看,树叶遮住了所有的阳光。它开着花,白色的小花。这棵树很高,伸手摸它不光洁的树皮,坚硬,粗糙的感觉从指尖传过来。
我有点傻的说:“这棵树是不是要成精了,渡劫的时候没成功所以遭雷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