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妆乳有吗?”
摇头。
“洗面奶有吗?”
摇头。
“那你有什么?”
摇头。
顾欣:……
她崩溃:“我一脸妆怎么睡觉?”
我无辜的看着她,谁知道她晚上睡觉还要卸妆啊?再说卸妆水洗面奶什么的,我是听都没听过。我小声问:“香皂要吗?”
她瞪我一眼,我的小心脏一收缩连说话也不利索:“……行吗?”
她无奈叹气,我猛的去找没用过的香皂给她拆了一个。
我一直都认为大家都不是很喜欢我,我妈对我很凶,陈雅总是嘲笑我。可是大家都对我很好,我妈是真的爱我,陈雅是真的把我当朋友。而生活中那些人都是迁就我的。
可就在我认为所有人都是宠我爱我的时候,真相却是另一番模样。
寒假期限很短,我爸跟我妈商量过年回不回老家的事情,我爸说回去,有好多年都没回去了。我妈说不回去,老家很多亲戚都在外地回去也不能团聚。最后女权主义战胜,我们一家三口在四川过年。
我爸说有好多年没有回去了,也要带我回家见见亲戚,我还有好多表兄弟姐妹。
我不是很怀念或都,因为我喜欢四川,在这里我有朋友亲人,现在还有沈恒,我的生活很充足,我很开心。对于或都亲人的思念并不是很强烈。
年底我家歇业,一家三口风风火火的办年货准备过一个好年。我每天跟沈恒打电话就是抱怨跟着父母到处跑好累。沈恒不厌其烦的在电话那边安慰,其实我不觉得累,就是想跟他多说会话,听着他的声音感觉这个冬天也不是很冷。
“沈恒,下雪了,你那边下雪了吗?”
“你傻啊?我们在一个城市,我这里自然也下雪了。”
我嘿嘿傻笑,“我们堆雪人玩吧?”
“别闹。你感冒才好的忘记了?多穿点衣服别着凉了。”
“可是我想堆雪人。”
“听话。”他温和的声音就在耳边,像是一首安魂曲,听得人的灵魂都是如痴如醉。
我想我大概是中了沈恒的毒太深,名为爱情的毒,此生无解。
可这毒是甜蜜的,从人的心尖甜到心底。
大年初六沈恒才跟我联系,从过年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很忙,他的亲戚都在四川,每逢过年过节都要跟着父母四处拜年。相比他们而我就显得格外清闲,有时候无聊也会羡慕他们能走亲访友,许多人在一起肯定也很热闹。
回想起来我大概也有四五年没回过或都,还是初一的时候又一年跟着父母回去过一次,现在也是早就忘了或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城市。我家跟大姨家关系很好,大姨家的儿子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哥哥,比我大上好几岁,我在或都也都是他带着我玩。
这么多年没见我也猜不出他现在长什么样,想必跟以前的照片比起来差别很大。
正月初七我家就开门营业,生意繁忙我也没有时间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每天帮家里忙也是晕头转向,斌斌哥他们也陆续拜完年回家,一个个在我家团聚。
其实我身边还是有很多人的,只是我已经习惯了热闹,偶尔的冷清让我很不好适应。
初八下了一场雪,很大。街道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夜里天又变得冷了,我妈又给我家了一床被子晚上睡觉才不会缩在一起。第二天上午沈恒给我打电话,“起床了没?”他的声音很清脆,我好像能从他声音中听出愉悦的感觉。
“起来了啊,你呢,在干嘛?”
他笑了笑:“到学校篮球场来。”
“干嘛?”
“你来就是了,快点。”
带上皮手套跟爸妈打了招呼就出门。学校的校门放假期间都是关闭的,只开了一条小门,只能人进去,车子都是进不去的。平时的保安大叔也都放假回家,保安室空荡荡的。
我进了学校往篮球场走去,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影。他穿着米色的羽绒服,脖子上围着白色的围巾。一条深蓝色牛仔裤,脚下白色的球鞋跟地面的积雪融为一体。
好像注意到有人,他回头,露出笑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对我招手。
我快速的奔跑过去,欣喜的看着即将完成的雪人,大约有一米高左右,白白胖胖,煞是可爱,只是没有眼睛和嘴巴。
“雪人!好大的雪人!”我大声叫出来。“怎么没有眼睛呢?眼睛在哪里?”
他笑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颗黑色的铁球,“等着你来装,这样就是我们两个完成的了。”
我开心的从他手里接过铁球:“好重啊!”
给雪人按上了眼睛还是少了什么,“没有鼻子和嘴巴。”我歪着头说。
“是啊,要不然就更好看了。”他惋惜的说。
我疑惑的看着他:“你没带吗?”
他无辜的对我眨眼:“忘记了。”
“啊!你怎么只记得带眼睛不带鼻子和嘴巴呢?”
“雪人又不需要吃东西呼吸,要嘴巴干嘛?”他耸耸肩,拍了拍手上的积雪,说的无关紧要。
对于这个不完美的作品,我有点失落:“要是有鼻子和嘴巴就更好看了。”
他笑了笑,神秘莫测:“想不想看见有鼻子嘴巴的雪人?”
我两只眼睛看着他猛点头,他抿唇一笑:“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找一个鼻子和眼睛过来。”
“什么条件?”我仰着头直视他眼睛。
他淡淡一笑:“等我想想,我还没想好。”
我说:“杀人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干啊。”
他伸手摸我脑袋,忍着笑说:“你这么笨也干不来,哈哈……”他说完笑着离开。我想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谁笨了!
不一会他就找来一个蓝色的饮料瓶的瓶盖,还有一个红色的塑料袋。他把瓶盖当作鼻子,饲料袋拉成长长的一条贴出一个笑脸,只是鼻子略显得小了一点,但是比刚才生动很多。
我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围在雪人脖子上,饶了两圈嘿嘿笑出来:“这样它就不冷了。”
他又伸手摸我脑袋,语气带着怜惜的说:“说你笨还总不承认,雪人哪知道会不会冷?”他说完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围在我脖子上。
他一圈一圈的系上,温热的呼吸在四周环绕,我的心里好像有什么就像初冬的血,遇见温暖的阳光,化了,化成了一摊温和的清水。
“你怎么会来这里堆雪人?”
他温和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我前额有些乱的刘海,语气温柔的像是一阵暖风轻轻拂过:“有个傻瓜跟我说她想堆雪人,但是我怕她冻着,所以只好送她一个。”他说完又抿唇笑了笑。
扑进他的怀里,有太多感动无法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