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一次见到你 (1)
她很听话地穿上衣物,迅速地以一个很体面的布莱尔族战士与他对立,岳峙渊临。就在对立的间刻,她仇视着他暴逼出周身所有的能量,开始集聚生命的精华。只有准备牺牲的战士才会集聚生命的精华对战敌人,生命精华是一个人最原始的能量,这种原始能量是天生的能量,能母体上带出来的能量组合,潜伏在骨髓里,一般能量的人无法将其逼出,只有达到一定层次的战士才能够,用特殊的手法和心法逼出这种原始能量,原始能量就是生命的精华,它能迅速地发散出子能量源,暴发出最恐怖性的威力和毁灭,同时,原始能量一旦全部逼出骨髓分散成子能量,再也无法返回,对外造成强大的攻击性毁灭,同时,也意味着对自己生命的毁灭。
生命都是最宝贵的,除了情非得已,作最后一博的拼命式战斗外,很少有战士会毁灭自己的方式毁灭他人。
他,目视着她扭曲变形且仇恨的脸孔,沉静如松,没有战前的任何准备,镇定自如,仿佛不知道对方要以毁灭生命,毁灭自体的方式作最大力度的攻击。他的目中不知何时竟然流露出怜悯的眼神,仿佛在怜悯一条不该如此将要毁灭的生命即将毁灭,又仿佛在憎恶自己,怎么突然成了一个民族的敌人。身为一个人的敌人并不可怕,如果身为一个民族的敌人,将永远载入一个部落的民族史,永远爱族民的唾骂和诅咒,多么可怕!
人间为什么不能永远拥有和平,而时刻充满战争,难道战争亦是天意,是人类或是高级动物与生俱生的“命”?
他咬着牙齿在思考这个人间可能没有谁能够完全诠释解答的问题。
对,是命!一个人的一生唯命而空,劫数余福,大富大贵或是贫贱困苦都由命理而定,苍天通神而定,冥冥中早已注定,谁能改变?
一个部落,一个民族不也正如一个人的命运一样,是兴是衰,是苦是难,由不得自己决定,该灭亡时,必须灭亡,该受人侵略时必然被人侵略,大概,爱了天神的诅咒,好战的古老的布莱尔民族必须在战难中成为他族的殖民地,在战难中必须死人,必须流血,必须有牺牲……
他赫然想起在未到布莱尔部之前,在还没有杀任何一个部落首领之前,在他失落到极点几乎想摆脱一切,去边远的大佛国做一个佛民,超然一切,了此余生时,他身边出现一个他曾经视作敌人,曾经要发誓毁灭杀戮的人,因为是那个人让他痛苦,苦闷,破坏了他原有的平静生活,把他推进人心叵测,时时秒秒都充满战气的死水,他恨那个人,恨之入骨,可那人居然平静地告诉他,这是他的命,开生注定就该战斗,就该前苦,却也注定着将铸就辉 湟,响亮世界,创造奇迹,敢为天下知的命!
他的命注定着他必须杀人,而且还都不是平常之人!
他最终想念了那个人,还努力地去杀人,杀必须杀的罗纳尔多大陆五个部落酋长,如今,布莱尔族部主剑祝是最后一个,尽管他心存不忍。
想到命运注定着他必须杀人,想到那个如今他视之为神的人称日布莱尔部落包括整个罗纳尔多大陆甚致整个美特亚大陆,都将注定着为一个人掌控的命运,他那颗不忍杀人的心突地乍冷,在顷刻间变冷。他必须杀人!
就在他意念初定时,一股阴寒的凉风袭来。他感觉到那种突如其来,侵入骨髓的冷,冷得令他心寒。
玛丽莲梦露已经在尖叫与厉嚎声中,旋起一股龙卷风,将好像自一自开始就没有打算动的他包围。那旋风发出劲烈的炸响声,“克克……啪啪……”炸响不停,旋风里,她倏然暴变出无数的玛丽莲梦露的娇影,娇影如剑,欲插欲刺,欲砍欲削,以无数种形状,无数种方式,劲猛地射向他高大的躯体,他整个人在瞬间便被她的娇影身躯所淹没。
原始能量——生命的精华的确可怕!她正在施放生命的精华,作最后的博击。
“原始毁灭!”玛丽莲梦露在尖叫,无数个玛丽莲梦露在尖叫,那叫声,如闷空惊雷,刹那间在不是很大的窨炸响,栗人心魂!
反朴归真,最原始的事物是最直接的事物,最原始的动作是最直接,最有力度的动作,最原始的能量招式是最有攻击力和战斗力量的能量招式,只是人类在历史的长河中,只懂得去接受前人的发达经验与创造的新意识,归于繁衍复杂的变化当中,已经忘记了真正的原始。
毁灭,就意味着消失,任何一种物体的毁灭都意味一种物体的生命即已结束,力量的毁灭,生命的毁灭……
“原始毁灭!”是最有力的毁灭,在毁灭他特他人的同时,条件是必须毁灭自身。对自身的毁灭和对他物的毁灭同样有力,同样可怕至极。
玛丽莲梦露已经动用了“原始毁灭”的力量,她已经在使用“原始毁灭”的力量,那种可怕力量,是死亡的力量,亦是罪恶的力量!
一直静如立松的他动了,必须动,必须阻止,抵抗死亡的力量,因为,那是毁灭性而注定着决战双方都必须死亡的罪恶力量。
要阻止已经运行的“原始毁灭”力量,必须拥有及此更大的力量。
他自然相信的他的力量,他陡然动身,同一时刻,嗓喉发出一声不像任何发音又确是声音的惊叫。那惊叫声大概是魔的声音。
一道道力波随着他的旋动,滚地而起,舞台上泣起无数道晶亮的水光,湛蓝湛蓝的水光。玛丽莲梦露在娇呻声中,如同一棵经不起风雨泛难的花苗似地,颤颤巍巍地倒下,倒在舞台上。
她倒下的时候,他的手尚还扬在空中,那种似掌又如爪的手势,他原本可以以对的力量让她自己毁灭,爆炸,炸得鲜血淋漓,骨碎肉裂,炸成一片血雨骨灰,永远不得超生,但他,没有那样做,亦不会那样做,他不能,同时也不忍让不该死的人去死。他只要该死人的命,他转身,目光注向该死的人,手掌已伸该死的人,那是他认为今天必须该死的人。
数缕劲风中最有劲头的一股力量击中剑祝的百汇穴,另外几缕力量分别射中剑祝其他的穴道和经络要位,剑祝在瞬息中血流畅通,有了动力。
剑祝恢复自由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用布窜包裹了自己的裸体,身为一族酋长,他尚知道什么是羞耻名誉以及身份的象征意义。
紧接着,他缓缓地站起来,瞥了一眼如时已经昏倒的性感女妃玛丽莲梦露,满目深深的关爱和谦意,他知道,她都是为他而落如此田地!
先前他在施放精元时被制,但听力未失,只是血脉受阻,不能自由行动而已,他和玛丽莲梦露的对话他都听在耳里,心如明镜,自清自醒。但当他把精锐的目芒从玛丽莲梦露身上挪到对方脸上瞬间,还是止不住一寒,面上肌肉骤紧,紧抽的面肌里流淌着诸多疑虑。
他果非痞子本人令他惊心,他究竟用了哪门子的易容术使他的假面孔没有任何人识出,他的可怕居心,既然要让他死又何以在他受制后解了他的力量封印,恢复他的自由?剑祝伊始为他的身份和力量惊魂惊心,他的来到尤如鬼魂魅影,在最危险的一放刻出手,想到这里,他的灵魂深处涌起一抹死而复生的颤栗。
也就在这时候,剑祝蓦然从对方冷静仿如静物的面孔上,不喜不忧,不焦不燥的表情中发现他做梦都没想可以在敌人脸上可以看到的东西。
那东西是——没有半分和一丝懈怠的正义。
奇了,如果说在生死仇敌的脸孔上看到凶险和杀机恐怕没有人不信,但假若说在生死仇敌,欲取项首而后已的敌人脸上察视到正义,恐怕没有人相信。然而,剑祝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的确是正义的表情。正义,令人费解的表情。剑祝为之一震,他像是霍然明白仇敌为什么要解开他的封制,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剑祝在惊震中冷静。
剑祝突地开口道:“你就是那个专取部落酋长项首的神秘杀手。”
他没回答,也没有否认。剑祝又道:“我的人头只是你的目标之一。”
他仍没有回答,仍没有否认,剑祝还道:“其实,你并不想要我死,只是受人命令,情非得已!”他如旧没有回答,如旧没有不认,只是,面孔上的表情已变,仓仔细的人都能细一心地看到他口角的一缕苦涩。
没有回答,没有否认,亦就是默认。他对所有的都默认。
剑祝顿了顿,明眸忽地闪跳数下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要在下与你一战,然后……”“然后杀你!”他蓦地开口,接过剑祝的话荐,脸孔上的表情再变,那是不能更改的意志和坚定下移的神色,而每一个字,都是咬出来的。
剑祝的表情亦陡然有了变化,在一瞬间变化,紧张中忽现狰狞。
“你自以为你能杀了我?”剑祝诡笑道。“一定能!”他再吐三个字。
“我不信!”“那就试试看!”“试试就试试,看在你还有一点善心的伤上,我会考虑给你留一条全尸。”“我不会,我只要你两件东西,然后走人。”
可怕的两件东西,一件是剑祝的项上人头,另一件是“疯狗部队”的秘密分布图,这,就是他来布莱尔族的可怕目的。
剑祝面上的狞笑更甚。“很好,只要你有那个本事能让我布莱尔酋长剑祝败死!”
战士,战士的生命就注定着战斗。战斗是一个战士体现生命价值的最明显特征。战斗之前,总得有一场对白,简单的对白,确定对立的立场以后,就是胜与负,生与死的博杀。剑祝已经准备迎接博杀,而敌人,只是冷眼看着他,静如一潭死水,居然没有动的意思。
但尽管他没有动,剑祝已无形地感觉到他周身暴发出来的杀气压力。
两人都是旷世难寻的好战士,一个是名扬罗纳尔多大陆数十年,威震万里疆土,名远美特亚大陆,身为极有影响力的好战民族布莱尔族部主,一个是乍出道的大地新星,光照万里江山,名声正在远播,身份诡秘,变幻无穷,身付忖测不透的神力,似乎从来就没有将自己真正的力量暴底。
一老一少,对面僵立,一动不动,如临山立壁,气势惊人。
既然都是旷世难寻的战士,那么,他们的博杀势必惊天地,泣鬼神!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舞台上冷风暴起,有若雪天寒风疾舞,扬起巨幔高帷,帘尾摆动翻飞,凌风摇晃,哧哧唿唿,顷刻间整个巴布雷格舞厅都充盈着寒风嗖嗖之声。栗人心神。
剑祝瞪视着仇敌的眼睛倏涌血红,血红在他眸子里暴涨,杀机亦在他眸子里暴涨,而他脸上,如旧在狞笑,笑得诡异,笑得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