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的凌羽,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甚至根本就想都想不到,他们一向温文儒雅的老大,现在会如此的残暴。他们只见凌羽红着眼冲向了那围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生的四个男人,一手抓起一个,将他们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一脚踢向了其中一人的裤裆,只听那人一声惨叫,瞬间弓起了身,接着便见鲜血从那人的裤裆处汩汩的流出,流了一地,刺伤了他们的双眼。
然后,凌羽一脚跺在另一人的右手上,那人同样也是一声惨叫,他们甚至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下一秒,凌羽的脚移到了那人的手指,狠狠地一搓动,接着便听见一声连接着一声的清脆响声,他们知道,那人的手指已经全部碎裂,想要再复原,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最后,凌羽将目标转移到早已躲在墙角的两人,一脚踹向其中一人,两脚下去那两人已经趴在地上不会动了。接着他们便听见凌羽犹如地狱罗刹般的声音传出,“你们两个,还不配我动手。你们听着,这四人,你们给我狠狠地折磨,随你们用什么办法,我只要他们活着。”他们知道凌羽这最后一句话是说给他们听的。然而那四人,显然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尤其那个直接被爆掉命根子的男人,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当一切都归于宁静后,他们看见了更让他们吃惊的一幕。他们的老大将自己的外套脱掉,盖在了坐在地上的那个已经昏迷的女生身上,神情是他们想都不敢想到的温柔。接着他颤抖着双手将女生轻柔的抱起,就连说出口的音调都在颤抖,却又极尽温柔,“别怕,我在。”他们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个女生一定会是他们未来的女主人。忙齐刷刷的转过身去对着墙壁,只是这时候才想起来转身,好像有点晚了。
凌羽抱着那女生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清楚的听见那女生问了老大这样一个问题,“这镯子,真的是血玉?”他们也是主意到了的,之前那个女生左手上戴着一个十分显眼的血红色玉镯,他们也是后知后觉。原来他们的老大竟将三年前冒着生命危险拿到的血玉打造成了镯子送给了这个女生。他们从没听说过老大喜欢上哪个女生,更是没有见过老大对哪个女人如此温柔过,可见这个女生,在老大心里意味着什么。
“今日之仇,来日定杀便你们在场每一人之九族,方休!”这是他们老大走出房门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不是回答怀中的女生,而是对着房中伤害那女生的四个男人说的。却是他们此生听过的,最狠毒的誓言。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凌羽抱着梓歆坐在车里焦急的赶往医院,任凭心腹将车速开到最大,不顾红绿灯的提醒横冲直撞。
他的眼睛还是红的,紧紧地抱着梓歆,他还是来晚了,还是让她的梓歆受到了这样的伤害。他真该死,如果今早他陪梓歆一起去学校,梓歆就不会遭人绑架。现在这一切都怪他,他都不敢去看梓歆左手上的伤口,他知道那里会有多可怕,他甚至感觉到鲜血已经浸透他的衣物,浸在他的皮肤上,直刺进他的心里。他的心痛的无法抑制。
以前梓歆一次又一次拒绝伤害他时,他心痛,他曾一度以为自己这一生再也不会有哪次会比那次还要心痛。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错了。他现在的痛,已经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当他听见梓歆惨叫时,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瞬间的功夫全部涌上了自己的大脑,让他来不及思考任何。当他看见梓歆被人****糟蹋时,他感觉他全身上下动静脉在眨眼间全部爆裂,让他发狂。
然而,当他看见哪怕梓歆遭到这样的对待时也依旧死死握着拳头时,他感觉他的心碎了,他甚至清清楚楚的听见胸口处传来“嘎吱”一声。下一秒,他的身体已经不听大脑使唤的行动了起来,他只想用最残暴的方式对待那些人。他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点一点的碎裂,那种痛由心底最深处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几近崩溃。有将近一分钟的时间,他看见的东西都是血红色的,他听不见任何声音,那时他感觉他的世界满是血。
沉默了许久,凌羽终于缓缓开口了,道出了他一直不愿让梓歆知道的实情。
“你手上这个镯子,确实是用血玉打造出来的,而亲手打造它的人,正是殷昊的父亲殷琪。三年前,我跟于飞听说云南有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玉,便也想过去瞧一瞧。听说凡是前往那座寺庙的人没有一个是活着出来的,于是云南那里变成了一个神奇的地方,吸引着来来往往数千人前往。”
“我跟于飞过去后,看见了这块被蟾蜍叼在嘴里的血玉。后来谁知道竟然让我们误打误撞的进去了,还成功的将它从蟾蜍最终取出。当时殷昊的父亲殷琪也在场,我们担心他会说出去这个秘密,又不想杀了他,于是就将他带回美国关了起来,并对外界宣称殷琪已经死在寺庙中。只是殷昊不相信,他心中认定了是我杀人灭口。从此,殷家跟凌家彻底闹翻,殷昊对上了我,四大家族也因此分崩离析。”
“殷琪这一关就是两年,直到去年认识了你,我便有了想要将这血玉打造成镯子送给你做成人礼物的想法。我就特地回了趟美国,命殷琪将血玉打造成适合你尺寸的镯子,并在去年除夕那天将他放了。只是我考虑不周,没有亲自将他送回殷家,大年初一那天早上,殷琪被杀了。那时候殷昊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本来没有死,但是他依旧认定殷琪就是我杀的,此后对我的仇恨更加深刻,对付我的手段也越来越阴狠。”
“我8岁去美国的时候,就是殷琪接待的我,那时候他们父子俩都很照顾我这个单身的小男孩,那几年我跟他们父子二人之间的感情很深。所以每次我才会对殷昊手软,哪怕他用再阴狠的手段,我也依旧对他下不了手。我心中始终认为,他是念旧情的,只是我错了。”
“梓歆,这就是我跟殷昊之间的纠葛,你所承受的一切痛苦,都是因为我。然而这血玉,我却是真心的想要送给你,之所以不告诉你实情,是不想你成天活在恐惧之中。却没想到,今天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梓歆,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上陪你一起去学校,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凌羽说着双手握住了梓歆的右手,悲痛不已。
哪想到梓歆突然甩开了凌羽的手,她看凌羽的眼神都是陌生的。
“凌羽,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是不是等我死了,你才准备告诉我真相?”
凌羽怔住,梓歆此时看他的眼神是陌生的,就像是在看一种十分可怕的生物一样,凌羽的心又开始痛了。
“呵,凌羽,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谎?难道你以前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骗我的嘛?什么因为好奇便去了云南那座寺庙?什么在云南绑架殷琪是因为怕他将秘密说出去?”梓歆每说一句,凌羽的心就往上提起一分。
“凌羽,你当你在骗谁?你以为你今天说的这些话还可以骗得过我嘛?我认识你这么久了,你从来就不是一个在意身外之物的人,更不可能因为一个不确定的谣言专门跑到云南去,你凌羽就不是那样一个明知道是去送死却还是义无返顾的前往的人。段于飞,他也不是。你们去云南一定是有你们非去不可的理由,你们绝不是为了这块玉石而去。”
凌羽的心思千回百转,梓歆的心思本就细腻,这些事情只要是联系到一起仔细的想想就一定能想得通。自己还想着一直隐瞒下去,但是梓歆这么聪明又怎么会察觉不到这背后隐藏着秘密。
“凌羽,殷昊现在都把你逼成这样了,甚至几次三番的伤害到我,你依旧对他狠不下心,对他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他的父亲,你就更不可能会因为他看见了血玉落在了你们手上就将他关起来。你连杀他灭口的心思都不曾动过,又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将他关起来?你是一个做了就是做了的人,绝对不会采取任何手段去掩盖你自己做过的事情,又怎么会去为难一个对你恩重如山的即将步入半百的伯伯?”
“凌羽,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去的云南,也不知道你们又是为了什么才将殷昊的父亲关在美国两年还对外宣称他死在了云南,我只知道到了现在你依旧在瞒着我。整件事情的背后,究竟藏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又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我现在已经卷进了你们之间的战争,我已经退不出去了,你能不能让我做个明明白白的受害者?”
梓歆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她从来没有这样的难受过,她甚至不清楚自己现在对凌羽究竟是中什么样的感情。她明明难过的想死,却没有掉下一滴泪。她知道她左手的伤势更加严重了,也感觉到了生生的疼痛,却依旧没有哼一声。
凌羽听着梓歆一口一个凌羽的叫他,全身都颤抖了起来,沉默了很久,梓歆以为他不会说了,无力的将头扭向了窗户了,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梓歆的右手握拳,指甲陷进了肉里,天知道她说出这句话需要多么大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