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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章第13节战士和苍蝇

[中国]鲁迅

Schopenhauer说过这样的话:要估定人的伟大,则精神上的大和体格上的大,那法则完全相反。后者距离愈远即愈小,前者却见得愈大。

正因为近则愈小,而且愈看见缺点和创伤,所以他就和我们一样,不是神道,不是妖怪,不是异兽。他仍然是人,不过如此。但也唯其如此,所以他是伟大的人。

战士战死了的时候,苍蝇们所首先发见的是他的缺点和伤痕,嘬着,营营地叫着,以为得意,以为比死了的战士更英雄。但是战士已经战死了,不再来挥他们。于是乎苍蝇们即更大声地营营地叫,自以为倒是不朽的声音,因为它们的完全,远在战士之上。

的确,谁也没有发现过苍蝇们的缺点和创伤。

然而,有缺点的战士终究是战士,完美的苍蝇也终究不过是苍蝇。

去罢,苍蝇们!虽然生着翅膀,还能营营,总不会超过战士的。你们这些虫豸们!

【与你共品】

诗人北岛说: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英勇的战士,有着独特的奋斗轨迹;而那些营营乱嚷的人,也有自己的生存的状态。惟一的区别在于,前者会赢得人民光荣的花环;而后者虽生犹死。罗曼?罗兰在《约翰?克利斯朵夫》中说到,英雄并不是没有卑劣的时候,而是没有被卑劣所奴役罢了。从中我们明白,造成英雄和人渣的原因在于,一个能够向卑劣的事物勇敢开火,一个却以卑劣为荣!戴着面具的人生,是悲哀的人生。

不能展现真实的自己,我们注定只能经历抑郁的生命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