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杨大夫就出来了,他身上还血迹,满头都是汗。
“族长,里正。”杨大夫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他知道族长和里正叫他出来是为了什么,原本他就不想搅进别人家的恩恩怨怨里,不过这次不同,不管他愿不愿意,白钱氏这一家他都要得罪了。
“白张氏可好?”杨天富问的含蓄,不过杨大夫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不太好,她这次怀了双胞胎,还是三个多月流产,加上她身体本就不太好,这次手术过后怕是无法再有子嗣。”说到这里杨大夫还是很唏嘘,双胞胎啊!整个南江县都没有一对,好不容易白张氏怀上了,没想到却是这样失去了。
三个多月!
大家精神一震,如此说来这对双胞胎确实是白传祥的,而刚才白钱氏口口声声说白张氏偷、人,都抵不过现在杨大夫轻飘飘的一句话。
白钱氏也吓了一跳,她有些无地自容,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不过她刚抬动脚步,面前就出现了一张血迹斑斑的脸。
是染染!
染染冷着一双眼看着她,唇角微微勾起,手指快速的转动,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粉就掉在了白钱氏的手上。
白钱氏很是警惕的盯着染染,怕她突然出手打她。
只是让他跌破眼镜的是,染染突然哭出生来,她跪倒在白钱氏的面前,声泪俱下的道:“不知道是我做错了什么,您要打我,可娘亲和弟弟妹妹是无辜的,您怎么下得了手推我娘亲?是我们做错了什么?还是您真的不喜欢我们?”
白钱氏诧异的看着染染,有些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说?要说她为什么老是刁难白张氏一家,主要原因还是……。
“倘若是我做的不对,惹您生气了,你惩罚我就好!饶过我娘亲,求求您了。”说着说着染染哭的更大声了。
“不哭了不哭了,我在这里,我定会为你们母子做主。大丫你起来。这样的奶奶不值得你跪。”族长颤颤巍巍的拉扯染染起来。
染染本来就是做戏才跪白钱氏的,现在有人递梯子过来,她自然是二话不说装作不乐意的被族长拉了起来。
“多谢族长!”染染感激的说道,至于白家的族长?她直接无视了!
“你这娃子,嘴倒是挺甜的。”他以前也见过染染,只不过那时候给他的映像就是一个懦弱胆小的小姑娘,每次不管做什么事情见外人都是躲在白张氏和白传祥的身后,没想到几年不见,当初的小姑娘长大了,胆子也大了,换做以前的小姑娘,怕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族长很是欣慰染染的成长,有这样身世的小姑娘内心若是不够强大,那要如何活?像那个人一样吗?没法接受自己的身世,所以含恨而死!
“天富,你来执笔,这份断绝关系的文书,你来写。”族长吩咐道。白张氏两个孩子都提出要断绝关系,他不能坐视不理,而且那件事压在他心里头多年了,此时能够利用那件事来帮白张氏母子一把也是好的。
杨天富点点头,转身去准备纸墨笔砚。
白钱氏心里充满不甘,她今天来这里是来找白张氏母子晦气的,没想到把自己折进去不说,还落得了这么个断绝关系的下场。
她是不喜欢白张氏母子,可也知道白大壮要是开始做木匠,靠着这门手艺不说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但是最起码吃喝不愁。她的大儿子现在还没考上秀才,她自然不能失去白大壮这个希望,万一以后家里有什么需要钱的地方,她还可以来这里闹一闹,看在是长辈的份上,白大壮指定是会给她银钱的。
现在断绝关系了,以后就真的没关系了,那可不是分家,这份断绝关系的文书她要是签下了,以后她那大儿子和小儿子就没有地方靠了。
所以她不能答应,打死都不答应!
“不行,我不同意,我是你们长辈,你们孝顺我是应该的,你们这些天杀的,想不养我?没门!”白钱氏说到底对于二房是既讨厌又需要,她知道二房的人有木匠手艺,能够养家糊口,在大儿子没有中举时,她不能放开对二房的管控。
“你……白钱氏,你还讲不讲道理?这不是你同不同意的问题,你不同意我也做主同意他们与你断绝关系。”族长气呼呼的说道,这个白钱氏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白钱氏抬头挺胸道:“这是我的家事,你是族长不假,不过也管不到我的家事上来。”族长管天管地还能管她家事情?
族长气急,正想说什么,在屋子里陪着白张氏的杨大妈慌乱的跑了出来,“不好了,不好了。白张氏她撞墙了,杨大夫你赶紧去看看,流了好多血。”
杨大夫一听,连忙跑进去,染染再也顾不上这里急忙忙就往屋里跑去,路过门槛时差点摔跤她也不在意,满脑子都只有白张氏。
她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白张氏和哥哥小妹过上好日子,现在好日子没过上,怎么可以出意外?她心里又急又怨,气白张氏为何要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怨白钱氏把自己一家人逼迫到如此边缘。
屋里。
白张氏躺在床上,整个人奄奄一息,头上的血还在不停的流,杨大夫正在给她止血。可惜撞的太猛,那止血的药粉没什么用。
染染心里着急,她从空间里摸出一株止血的药草,直接递给杨大夫。
杨大夫接过一看面露喜色,这可是千金难求的止血圣品,有了这株药草,白张氏定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把药草捣碎后直接敷在白张氏那血流不止的伤口上,很快那如同流水般的血就慢慢凝固起来了。
染染松了口气,这个杨大夫医术还是不错的,为人也稳重。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族长和白文清也进来看了看,白张氏躺在床上,苍白着脸,看着族长,眼里流出泪水,断断续续的祈求道:“族长…求求…您,我…诚心…希望能够…与白钱氏、白家大房、三房断绝关系,求…族长同意。”
白张氏自然不是无缘无故去撞墙的,在她知道儿子和女儿都希望能和白钱氏他们断绝关系的时候,她就想到白钱氏会不同意,她懦弱了半辈子了,被白钱氏收拾磋磨了半辈子,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步自己的后路,既然这是他们的心愿,那她这个当娘的说什么都会为他们达成。
用自己的命去拼,就只希望族长和里正看在她宁愿死也要断绝关系的份上,同意他们家和白家断绝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