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农家悍女之隔壁猎户是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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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闹事之人?滚回去

染染回到丞相府的时候,玉辰生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也刚刚从外面回来不久,身上的大氅上都布满了细碎的雪花,看到染染坐着马车回来,玉辰生要往外走的脚步顿了顿,立刻就迎了上来,脸上溢出了一抹浅笑。

“小丫头,你回来了。”玉辰生不等染染下马车,直接就把人抱了起来,不管此举会对自己的手下造成什么样的伤害,直接抱着人回院子去了。

墨云若有所思的看着玉辰生的背影,等到人消失之后,墨云才咂咂嘴道:“墨阳,你说人成亲是为了什么?你看看咱们原本好好的主子,自从遇到了夫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怪异了,时不时还对着咱们喂狗粮,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看的我是羡慕嫉妒恨。”

“你也想要有婆娘暖被窝啊?赶紧去找一个就是了。”墨阳不为所动的说道,什么女人啊,都是浮云,他对于女人这种生物可是敬而远之,不敢招惹。

“你说,主子和夫人之间,是谁给谁暖被窝?”墨云两眼流露出八卦的光芒,摸了摸下巴后,摇摇头道:“依我看,咱们家主子肯定是给人暖被窝的那一个,你看看主子这段时间过的日子,像不像是小媳妇儿才独有的日子?”

主子现在就是整一个家庭妇男,虽然每日还要准时去上朝,朝中的事情主子可以说是一言九鼎,可是一回到家里,那就是老妈子的命,孝敬丈母娘,还要伺候夫人,比二等丫鬟过的还不如。

墨云实在是想不明白,主子在家里的地位日渐低下,可是主子却整日里都咧着嘴笑,不知道是该说主子脑回路比较特殊还是说夫人驭夫有道了。

“你问我,我问谁?”墨阳对于这些事情压根就不感兴趣,无语的看了一眼八卦正浓的墨云后,酷酷的走了。

墨云看着墨阳那冷淡的态度,忍不住抱怨起来,主子明知道他不喜欢和这个闷葫芦一起值班,可偏偏主子就是硬把他们两个人调在了一起,看看吧,现在正是八卦的好时候,墨阳这个木头就直接给他倒了一盆凉水下来。

有卦没人八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墨云郁郁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主子和夫人是可以休息了,而他还要等探子的消息,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雪,在夜色中,无声无息的下着,京城里所有的房屋、道路、树木、草丛都披上了一件厚厚的白衣,在这个大雪天里面,想要找到一个人,实在是让人为难。

城外的官道上,有不少的人影闪过,在夜色中,人们也只能听到那不绝于耳的马蹄声,百姓们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不敢出声,对于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京城周边的百姓而言,装聋作哑、不管闲事是最基本的准则,否则他们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被人砍。

对于外面发生了什么,大家也好奇,但是明哲保身才更是重要。

不一会儿,院子里的大门被人敲的啪啪啪响,哪怕他们再不愿意,也只能冒雪前往开门,院门一打开,十几个穿着士兵服饰的士兵就涌了进来,丢下一句,要搜查罪犯的话语后,就开始盘查了起来,房间、厨房。柴房。甚至连茅房都没有放过,等到检查完以后,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开门的老汉,身子颤抖,嘴巴张了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今晚的架势,怕是京城里出大事了。

颤颤巍巍的关好了门后,一言不发的回了房间睡觉,只是这觉还能不能熟睡,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城外的兵马搜寻了一整夜,丝毫没有发现白清若和那个中了断肠草的阿水,侍卫长只能领着无功而返的士兵们提前回京了。

再说说昨夜从冷水坑离开的汉子,他样貌普通,属于丢在了人堆里,压根就没有人能够认出来的那一类型,他离开冷水坑后,直接拿出了一个令牌就入了城,在大街上转悠了大半个时辰后,确定身后没有跟着来的尾巴后,汉子直接去了意南楼。

意南楼位于武定大街,加上意南楼这两年来在京城的名声可谓是如日中天,跟踪在汉字身后的影卫,看到人进了意南楼之后,倒是没有急着跟进去,而是在门口守着,很快他们就发现在意南楼的后门,走出来一位容貌普通的丫鬟。

影卫分了一个人跟了过去,很快就得回了消息,那丫鬟去了太子府。

难道这幕后之人是太子府的某一位?

染染刚刚起床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她拿着纸条,反复的看了看后,有些捉摸不定了起来,太子和她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那太子府的人为什么要对她出手呢?这似乎有些说不通了。

“夫人,靳王府的管家来了,您可要见一见?”正在染染沉思的时候,若梅从外面走进来禀告。

靳王府的管家?秦天?

“天叔来了,自然是要把人请进来,我也很久没有见到天叔了,若梅你去泡一杯养生茶送过来吧!”染染淡淡的吩咐道,随手把纸条收了起来,话说,她来京城也挺长时间了,天叔倒还是第一次上门来找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左不过也就是父王和秦九陌的事情吧!染染想着,唇边露出了一抹浅笑,好几日没见到他们了,也不知道这几天秦九陌可觉得身子舒坦了些。

一到冬日,秦九陌的日子就过的分外难熬,特别是这样雨水不断的天气,更是让人觉得冷到了骨子里,怕是秦九陌更会觉得日子难熬了。

“小姐。”秦天一进来,很是恭谨的对染染行礼。

面对靳王府老人的礼,染染是万万不肯受的,连忙退开了去,随后笑道:“天叔,您可就别折煞我了,您是父王和母妃的信任之人,对我而言,您也是我的长辈,您照顾哥哥和父王多年,您若是要对我行礼,我是万万受不起,我可不想被天打雷劈。”

“小姐,您这是什么话?”秦天大惊,立刻说道:“您是靳王府的小姐,是王爷和王妃、世子捧在手心上的人儿,老奴哪里能够当小姐的长辈?小姐这才是折煞奴才了。”秦天惶恐的说道。

染染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天叔不必多说,我都看在眼里,您在我心里就是我长辈,您先坐下,有什么事情,喝杯热茶后再说,您今日来丞相府可是有什么事?莫不是哥哥的病复发了?”

按照她上次配给秦九陌的药方和丹药来看,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用完了药,再说了,秦九陌要是病情加重了,肯定会第一时间就自己过来了,可今日是秦天独自一人过来,看来是别的事情了。

染染完全就把和韩筠姬的约忘到了脑后,她昨夜经历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后,满脑子里都装满了昨夜的事情,对于其他事情,染染压根就提不起兴致。

今早她的义诊依旧是继续,不过她人就不去了,而是派了赵小虎和丫鬟去,她今早也仔细的问过了赵小虎昨天傍晚回城的时候,可有发现有人跟踪之内的事情,或许对方绝对赵小虎不过是个少年,并不起眼,倒是没有人跟踪他。

秦天苦着脸,坐了下来,不过看他的坐姿就能够看出来,说是坐,屁股也没有全部都坐到椅子上,反而是沾了点边,染染看了都觉得费劲,可秦天既然这么守礼数,染染也不好多说什么,若梅上了一杯的药茶后,就下去了。

茶香袅袅,热气在空气中升起,然后又渐渐的消散,从靳王府来到丞相府,这段距离虽然不太远,但是对于秦天来说,看着这杯热茶,心里也很是熨帖,他眼角都微微有些湿润了,抬起袖子拂去了眼角的湿意,秦天也不会不给自家小姐面子,连忙端起茶杯,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一杯热茶下肚,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如同置身于温泉水中一样,只是想到靳王府中那位催命的少奶奶,秦天只觉得这清香的茶水都没法抚平他心里的忧愁。

想起昨夜的事情,再美味的茶水他也喝不下去,遂放下了茶杯,叹了一口气。

染染看着秦天这脸色的变化就如同春日里的天儿,一会儿阳光明媚,一会儿阴雨绵绵,也难怪秦天名为天了,估计他和老天爷之间肯定不是远亲就是近亲。

“小姐,不是王爷和世子有事情,王爷和世子最近去了千水湖练兵,临走的时候,不是还给小姐留下了一份信函么?”秦天仔细的斟酌着话语后,苦着脸说道:“瑶光公主赖在靳王府已经一夜了,吃了一夜的点心,此时正腹胀的难受,她不肯请太医,说是请了也一概不让诊脉。”

韩筠姬可不是普通的公主啊!她身后不仅有长平公主,还有长缨公主撑腰,除此之外,她要是在靳王府出了事情,怕是连王爷和世子都会被连累,迫不得已之下,秦天这才厚着老脸跑来找染染,希望染染能够去劝劝她。

染染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脑海里浮现出了别样的画面,只是还没等她抓住,就一闪而逝了,她有几分不解的看着秦天,疑惑的问道:“天叔,你实话告诉我,这瑶光姐姐是不是看上了我哥哥了?不然她大晚上的不回公主府,赖在靳王府干什么?”

虽然说女大三抱金砖,可是韩筠姬和秦九陌之间年龄差距还是有些大,染染倒是不反对他们两人在一起,只要韩筠姬和秦九陌觉得没问题,又彼此中意的话,她烧高香都来不及,只是就怕朝中的那些老顽固反对,靳王府的世子妃,这个位子多少人盯着啊!

不是大家都觉得这个位子好坐,只是在这个日渐白热化的夺嫡之战中,谁的人能够嫁进靳王府,都是一件值得他们主子高兴的事情,靳王爷父子俩手握重兵,位高权重,得到了他的支持,那可就是得到了整个大秦军方的支持,谁脑子有坑才会放过这一捷径。

好在秦九陌身体不好,哪怕大家心里想要把自家闺女塞进去,靳王爷也有的是法子把人打发走,最经常用的法子就是言明秦九陌的病情了,并且十分真情实意的表示,不是靳王府不给世家贵族面子,主要还是秦九陌身体不好,万一早逝了,到时候不是祸害了人家的闺女么?

大家明知道靳王府这是不愿意卷入夺嫡之争中,所以大家心里虽然失落,但是对这个答复也算是满意,这就表明了靳王府不会是太子殿下的人也不会是贤王的人,他只效忠圣上。

也因为秦九陌年龄一把了,还没有成亲,圣上倒是对靳王爷父子俩越来越看重了。

“小姐,您误会了,瑶光公主和世子那就是姐弟关系,瑶光公主的性子您也了解,她哪里是那种明明喜欢却不出手的人,她若是喜欢世子,对咱们靳王府来说,倒是好事一桩,也免得世子被京城那些乌烟瘴气的人家紧紧的盯着。”秦天看不出自家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好端端的就开始给世子牵红线了,不过他对于这件事倒是乐见其成,只是小姐挑的这个人选,还真是和自家世子无缘啊!

“这倒是,那筠姬去靳王府苦守一夜是为何?”染染不解的看着秦天。

秦天觉得自家小姐要么就是忘记了和瑶光公主的约定,要么就是没有故作不懂,他只能把韩筠姬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小姐,瑶光公主等的人是您,她说,您和她约好了的,昨夜在靳王府相见。”

闻言,染染顿时恍然大悟,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于自己的记忆里第一次产生了怀疑:“我就说,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可是昨晚想了一宿都没有想起来,感情她现在是等着我去兴师问罪呢?”她昨晚回来后就觉得自己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只是被玉大叔按摩了一会儿,她就开始犯困,倒头就睡了,压根就没有想起来,今儿一大早开始她又在忙活着昨夜的后续事情,更是没有想到还有一个人在靳王府眼巴巴的等她。

“瑶光公主她这是想要见小姐罢了,小姐可要去见见她?”

“天叔,您都来了,我就算不想去,也得给您个面子去见见她,再说了,您说的不错,靳王府和长平公主府交好并没有害处,反倒是益处多多。”染染笑着说道,不管是现在的局势,还是为了以后玉大叔的打算,和长平公主府交好都是一件好事。

染染站起身,守在外面的若梅连忙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件裘衣,给染染披上后,染染这才抬步往外走去,对于昨晚染染在城外发生的意外,秦天自然已经得到了消息,他过来除了请染染去靳王府之外,也是为了亲眼看看小姐有没有受伤或者是被吓到。

现在看染染的脸色极好,显然是没有被昨晚的事情吓到,秦天也松了口气,不过看小姐不换衣裳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秦天忍不住道:“小姐不打算换身衣裳?”

“不了,白清若今儿怕是麻烦缠身了,若梅,你告诉墨云一声,请他务必要照顾好昨夜我带回来的人,白清若这个身份能不能洗白,可就得靠着那个人了。”染染眼里闪过一抹冷意,不管对方是谁,也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惹了她白染染,不管是谁,她都会把人找出来。

不给点颜色瞧瞧,他们还真的是当她这个白清若是软柿子不成?

若梅点点头,立刻就去办了,若梅一离开,若影和若若彤就跟了上来,她们都跟着墨云几个学习了一些武艺,虽然比不得墨云几个,但是总比不会好。

丞相府门口早就备好了马车,等到染染出来之后,车夫驾着马车哒哒哒的就往靳王府驶去。

城外的施药摊子如同染染所料,还真的是出事了,还因为白清若不在现场的缘故,更是被大家误解为白清若闹出了人命后,潜逃了。

在施药摊子前面哭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傍晚来这里请染染前去医治她丈夫的妇人,冷氏。

都说那阿水是她丈夫,其实准确来说不过是姘夫,阿水是几年前从外地逃难来了冷水坑,冷氏见他长得高大魁梧,觉得一定是个干活的好手,所以想招他做上门女婿,可阿水虽然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是骨子里也是看不起上门女婿这类,他私心里觉得,一个连娶妻生子都做不到的男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所以拒绝了冷氏。

阿水人能干,在度过了最初的不适应之后,很快就在冷水坑立足了下来,不仅盖了新房还娶了里正的女儿当妻子,这可把冷氏气坏了,她觉得就是里正的女儿夺走了她的幸福。

阿水现在拥有的一切,原本都是属于她的。

钻进了牛角尖的女人很是可怕,特别是冷氏这种偏执又唯独利益至上的女人就更可怕了,她先是设计频频和阿水偶遇,除此之外还特意花了重金置办了一套的香粉首饰,她是一个很放得开的女人,既然决定要。色。诱。阿水了,自然是不会没有一点儿准备。

打扮妖艳,整日里不是在对着阿水放电,就是在去放电的路上,饶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阿水,最终还是栽倒在了冷氏的手里,吃多了清粥小菜,偶尔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

所以两个人私底下的交往多了起来,冷氏更是三言两语就把阿水荷包骗到手了。

他们每日里如胶似漆,可冷水坑就这么大,发生点芝麻大小的事情都会弄的全村皆知,更不要说是这件大事了,很快,阿水和冷氏之间的事情就被大家知道了,冷氏更是放出话来,说是要嫁给阿水为妻。

阿水的原配妻子不干了,哭闹着不肯和离,而阿水也碍于原配妻子是里正的女儿,他心里明白想要在冷水坑生活下去就不能得罪了里正,所以也不敢写休书,他更害怕里正一发飙,直接把他丢出冷水坑了,那怎么办?

因为事情都搬到了明面上,冷氏就更加有恃无恐起来,时不时就和阿水的妻子叫板,阿水的妻子不过是咽不下那口气罢了,既然丈夫的心不在她这里,她也不稀罕这个丈夫,直接把阿水赶了出去,家里的一针一线都不许带走不说,阿水每个月还要给家里一两银子的家用。

阿水有错在先,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再说了他家里还有孩子,养孩子也需要银两,所以每个月很是准时的把银两交回家,吃住则在冷氏家里。

这么亏本的买卖,冷氏自然是不愿意,可是这件事闹的太大了,阿水又答应了下来,所以她不同意也没用,阿水每个月赚来的钱一大半都入了前面的那个家,冷氏只能得点小零头,心里怎么会舒坦?

可是不愿意也不行,村里也就数阿水最会赚钱了,她不跟着阿水,日子只怕更难熬。

为了养活两个家,阿水整日里忙活个不停,哪里有钱赚,就去哪里,任劳任怨,不怕辛苦。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阿水身体好的时候,才勉强能够养活两个家,可自从三个月前开始,阿水的身体渐渐开始吃不消了,连拿给前面妻子的银两都拿不出,家里鸡飞狗跳是常态,冷氏也是越看阿水越觉得他没用。

这不,前两天有人来找她,问她愿不愿意干这一票的时候,冷氏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一千两银子啊!哪怕她只能分到五十两银子也够她消散一阵子了。

村里的人家,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听到有钱赚,只是需要配合他们演一出戏后,大家都欣然答应,连冷氏都不在乎阿水的性命,别人又怎么会在乎?

连阿水以前的妻子听到整个村子能够一千两银子的时候,都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这件事,反正阿水的身体也一日比一日差了,以后她的生活怕是也没什么指望,现在既然能够转五六十两得银子,或者比五六十两银子更多,她何乐而不为?

全村人都达成了一致,很快计划就开始实施了。

冷氏回想着那一切,心里是澎湃的很,原本她今儿是不打算来这里闹事的,可是在知道白清若没有出现的时候,冷氏觉得这或许是一个机会,所以立刻就赶了过来,趁着大家都在的时候,跪在施药的摊子前面哭天喊地,似乎是想要把满腹的委屈都诉说出来。

“呜呜,这个白大夫还真是黑心啊,昨天奴家来此请他去给我家那口子看病,没想到他把人弄死了,还潜逃了,呜呜,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良人,最后还是命丧他人之手,老天爷啊!我不能失去那口子啊,我家里的孩子还小,留下我一个妇道人家这日子可怎么过才好。”冷氏痛哭流涕。

大家看着她那悲痛欲绝的模样,都忍不住议论纷纷了起来,这白大夫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啊,要知道他在这里义诊和施药了五天了,不管是多棘手的病,到了他手中都能够立刻药到病除,怎么现在就闹出了人命?大家不由得纷纷议论了起来,有些人甚至还猜测,莫不是这位妇人的相公,早已经病入膏肓了,药石无医了,连白大夫出手都救治不回来。

“这位大姐,莫不是你相公早已经病入膏肓了,才来请白大夫去看病的?白大夫要是医死了你相公,你为何不去京兆衙门报官,反倒是跑来这里闹事?”旁边正等着领药的人,忍不住问道。

这件事若真的如同妇人所说的那般,肯定是会先去报官,哪里会跑来这里闹事?正常人出事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报官,让官府来派出仵作,然后查明真相。

“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这样的人么?我家那口子每个月最少都能够赚二两银子,他活着,一年最少都能够赚二十多两银子,我总不至于为了诬陷白清若这个庸医,置自己相公的性命于不顾吧?”冷氏心里一慌,立刻大声反驳。

手轻微的颤抖一下,不过大家的注意力也不在这里,倒是没有人察觉。

“这个谁知道呢?反正我是不相信白大夫会医死人,他连于老婆子的病腿都治好了,更不要说别的病了,大家也应该知道于老婆子当年可是把京城所有的名医都看遍了,可是她那只脚还是没有知觉,走路也是颤颤巍巍,看着就让人随时都要倒下去了,当年她为了治这病,可是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病没好,银子也没了。”

“现在于老婆子的腿脚被白大夫治好了,大家都说白大夫是华佗再世,是上天派来把我们大家伙从苦海里解脱出来的天使,不管你如何说,反正我是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白大夫若是庸医的话,那京城里的那些大夫,岂不是都是饭桶?”

“就是,就是,这位大姐,既然你家相公病重,你为何不去城里找那些挂上名号的大夫医治?你家相公一年能赚二十多两银子,想来家里的条件也不差吧?难不成你们就差这么一点治病的银两?”

“我觉得啊!应该是她看白大夫是一个没有后台傍身的大夫,你们想想,城里的那些大夫,哪一个不是和世家权贵扯上了关系?她这分明就是一早就打算好了要讹咱们的白大夫,所以这才设计想要陷害咱们白大夫,不然干什么不去报官?”

“言之有理,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冷氏的脸色一下子变白一下子绿了,最后是黑着脸假装想要晕倒的时候,突然不远处走来了一位上了年龄的老妪。

周围的人,看到她,都忍不住退开了一条道,老妪一步一步走过来,虽然脚步慢,每走一步看起来都很吃力,可是大家却都觉得这老妪能够不依靠拐杖走路已经是一件奇事了。

来人正是染染第一天施药的时候,跑来这里和染染说话的老人家,今儿的她穿了一身的红色袄子,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头都好了不少,她漫步过来,看着跪在地上傻眼的冷氏,冷哼道:“原来是你啊!”

“于老夫人。”冷氏惨白着脸看着眼前的这位老妪,浑身的冷汗都一瞬间冒了出来,早知道这于老婆子会在这里出现,她就不该为了那点银钱,就来做违心的事情。

“你还知道老婆子是谁啊!冷氏,你觉得你们做的事情都能够瞒天过海么?陷害好人,你就不怕等你死了以后下地狱被鬼差踹进油锅里惩罚么?”于老婆子那双精明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冷氏,看的冷氏更是恨不得立马就昏过去。

她错了,真的错了,早知道会遇到这个神秘的婆子,就是有人给她几千两银子也不干。

生活在京城周边的人,谁不认识眼前的婆子,这可是一位有修为的通灵之人,每个人在她面前都像是透明人一样,你过去的生平,她能够一字不落的说出来,你以后的命运,也能够一语中的,不仅知过去未来,她还能够和地府的鬼神说上话,有些连和尚都没办法驱走的恶鬼,只要这于老婆子出马,立刻就手到擒来。

于老婆子的名声在京城周边可是大的很,她也是最让人敬怕的一位了。

冷氏看到她出现,就害怕于老婆子会知道甚至当众把昨儿的事情说出来,想到此,冷氏浑身发颤。冷汗直冒。

于老婆子看到冷氏这心虚的模样,还有什么不知道,果然是有心算计白大夫的啊!他们也不看看这白大夫是何许人也,于老婆子眼里流露出了一抹别样的神色,白清若的命格极好,以后定是母仪天下之人,别人看不出他是女儿身,她可看得出。

所以她才会在第一时间看到她的时候,就跑过来和她说话,白清若确实是难得一见有善心之人,不仅有善心,而且待人极好,性子也温顺,心有沟壑。

大秦这二十几年来,上梁不正下梁歪,那个人是应该退位让贤了,如此的帝皇,压根就不配坐上那宝座。

“冷氏,你跟老婆子说说,你那姘夫是怎么死的?”于老婆子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的问道,语气很是平和,可是落到了冷氏的耳朵里,那就像是催命符一样,直接把她吓了个半死。

“于老夫人,奴家……奴家是胡乱说的。”冷氏心虚的说道,垂着头,压根就不敢看于老婆子的脸色。

“像你这种口空白牙就诬陷别人的人,不仅要下油锅,老婆子觉得最好还是把舌头也给拔了好,免得在乱说话,冷氏,你做过的那些事情不需要老婆子一遍遍的给你重复吧?圣人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婆子在这里给你提一个醒,世间万物皆是因果循环,你今日种的因,来日收的果,对你这样的人,老婆子也无话可说,只希望你以后善待自身,免得来世不配为人。”

不配为人,不配为人,不配为人,冷氏的脑海里重复着这句话,吓得她脸色发白,在她心里,这句话不是于老婆子和她所说,怕是地府的阎王托于老婆子给她带话吧。

没想到不过是因为她的贪念,居然惹来了如此的大祸,冷氏连忙道:“求于老夫人救命,奴家不敢了不敢了。”

“那你说说,白大夫被你们弄去哪里了?还有你那姘夫,又去了哪里?”

面对于老婆子的问话,冷氏自然是原原本本把事情都说了说,不过她还是知道轻重,只说是受人指使,别的不敢多言,就害怕说的越多,别人会更加的看不起她。

于老婆子听着冷氏的话,冷声道:“还算你老实,说了差不多七分的真相,白大夫被人追杀离开了你们村庄,你们怎么就没有相帮一把?”

“奴家……奴家一个妇道人家,哪里会懂这些?”冷氏摇摇头说道,显得很是无奈。

于老婆子也没有再问,既然解释清楚了白清若不是杀人凶手之后,于老婆子也就没有抓住不放了,让冷氏谨言慎行之后,于老婆子便让她走了,只是冷氏和冷水坑的名声怕是要彻底的臭了。

这件事也如同一阵春风一般传了出去,京城里的百姓们都义愤难平的说着白清若大夫的遭遇,果然是好事不好干啊!人家不过是施药、义诊,居然就惹来了这样的祸事,要是这件事没有于老婆子出面,怕是今儿白清若就被诬陷了,到时候别说是施药的摊子不保,就是白清若也会被投入大狱。

事情闹的是沸沸扬扬,不过这些事情染染暂时都不知道,此时的她刚刚到达靳王府,跟着秦天走到客院的时候,一进东侧间,看到的就是韩筠姬无精打采的倚靠在美人榻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听到脚步声时,双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只是在抬头看到染染和秦天进来的时候,整个人又蔫蔫的躺了回去。

染染笑看着韩筠姬的动作,心里难免开始反省起自己身为白清若时的事情,她记得自己并没有对韩筠姬表示出什么特别的暗示啊,怎么韩筠姬就偏偏赖上了白清若了呢?

“筠姬,我听天叔说,你昨晚吃多了糕点,胃难受,可要我给你煮些消食的茶水?”染染关心的问道,进了东侧间之后,直接就坐在了椅子上。

韩筠姬依旧提不起精神,闷闷不乐的说道:“我需要的是男。色,小染,你不行,白清若要是一出现,我的病立刻就好了。”

“你这是相思病?”

“差不多吧,准确的说是单相思。”

“……”染染无语,这天没法聊下去了,她今儿来可是来坦白的,这么聊下去,最后会说什么,染染都不知道。

“小染,我问你,如果你是个男子,会不会喜欢一个大自己好几岁的女人?”韩筠姬小心翼翼的问道。

染染难得在韩筠姬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韩筠姬身为皇家贵女,从出生起就高人一等,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小心翼翼的讨好别人?看着韩筠姬这样的神情,染染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最后只能讪讪道:“我也不知道,筠姬,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什么人了?”

不会真的喜欢上了白清若吧?不要啊,她可不想自己的姐妹爱上了自己男装的模样。

“嗯,我喜欢一个人很多年了,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们之间很有缘,只可惜,我和他之间没有一点儿的机会,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身边早已经有了貌美如花的妻子,乖巧可爱的孩子,我是大秦的公主,自然做不出抢别人夫婿的事情。”

韩筠姬有些闷闷的说道:“直到去年,我认识了一个和他气质上很是相似的人,这个人年龄比我小,长得也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说实话,我除了喜欢他那张脸之外,也就是他那气质和我第一次喜欢的人,太相近了,所以忍不住多关注了一些。”

染染点点头,她明白韩筠姬的心理,这就是把对一个人的爱转移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所以这才会有患得患失的感觉。

“小染,你说我这样是不是不正常?”

“还好,我觉得挺正常的,不过我劝你一句,你这样也就是折磨了自己,对别人可是一点儿伤害也没有,该放下的还是早些放下,既然早已经知道没有结果,又何必苦苦执着?最后苦的还不是自己。”染染想了半天后,终于憋出了这句话,她还真的是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受了情伤的人,特别是这个人平日里大大咧咧,可是此时就像只受伤小猫一样,急需人安抚。

“你说的对,我也知道白清若心里没有我,不然他昨晚就不会失约了,可是我心里还是很难过,我把他当朋友,他却没有把我当朋友。”

“其实,她也是把你当朋友的,只是昨晚发生了意外,这才没来赴约。”听到染染说的话,韩筠姬忍不住抬起了头看向染染,染染注视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想瞒你了,我就是白清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