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农家悍女之隔壁猎户是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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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115谁是抄袭者?

辰时一刻,染染就打算去村口坐牛车去城里,身后还跟着一直摇着扇子故作风流姿态的楚容,想到刚才楚容一本正经的说自己是去瞻仰南江县才子才女们的风采。

其实楚容不用明说,染染就知道,瞻仰才子才女们是假,去看谢颜才是真吧?也不知前世这两人是不是冤家,今生从第一次见面起,两人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不是你损我就是我嘲讽你,闹的不可开交。

刚出门,就看到也刚要出门的玉辰生,成叔正跟在他后面说些什么,见到染染走过来,成叔连忙喊道:“乖徒儿,你这是要去城里玩儿啊?”

自从上次在衙门把这师徒关系定下来以后,成叔就很喜欢称呼染染为乖徒儿,好像这样就能占染染便宜似的,其实大家都不懂成叔心里的想法,根据成叔多年对玉辰生的了解,他总觉得这个混小子要把自己的徒儿给叼走,为了避免以后这混小子见色忘友,他还是早些把长辈的名分给坐稳了。

以后这混小子想要求娶他的徒儿,那不就是也要叫他师父?想想就莫名激动有木有?特别是想到玉辰生一脸生无可恋的喊他师父时那憋屈的小模样,成叔就偷笑不已。

成叔那一言不合就傻笑的模样,实在是让玉辰生头疼不已,也不知这成叔是怎么搞的,自从收了染染为徒后,整日里不知高兴个什么劲,天天傻乐,这不,一看到染染又开始了。

“师父。”染染浅笑,对于认成叔为师父这件事,染染倒是没什么感觉,但不能否认的是,有了师父和没有师父确实是有差别的,最起码村里那些人知道后,那些妇人不方便找杨大夫看的病,全都跑来找她了。

“别这么生疏嘛,我和阿辰也要去城里,一起走。”成叔乐呵呵的笑道,在染染答应后,他迫不及待的把握在手里的药丸子拿了出来:“赶紧吃了。”

“我没病吃这个干嘛?”玉辰生无奈,他最不爱吃的就是成叔制作的药丸子了,不知道为何,成叔制作出来的药丸子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要是能够一口就吞了也还好,可是看着那跟鸡蛋有的一拼的药丸,玉辰生只觉得胃都开始抽疼。

成叔理所当然道:“你身体虽然比往年好了一些,但也只是表面,内里是什么样的,你自己会知道吗?赶紧把药吃了,别耽搁我徒儿的时间。”

他好心好意给炼制出来的药丸居然被人如此嫌弃,成叔觉得自己的心哇凉哇凉的。

玉辰生无奈至极,可也不敢反驳,乖乖的把药丸接了过来,闭着眼睛,直接一口咬了下去,嘴里四溢着像是猪粪的味道,脸直接皱成了一朵苦菊。

染染看着玉辰生那表情,不由挑眉,药丸不应该比汤药好吃么?怎么玉大叔的表情这么的悲壮?

三下五除二的把药丸吞下后,玉辰生只觉得嘴里吐出来的气息也是猪粪的味道,能够把所有的药丸都制成猪粪的味道也是一种本事,忍住心里那想呕的冲动,直接冲回厅里,抓着水壶开始灌水。

等到嘴里没有那味道时,水壶里的水已经倒的一干二净。

四人去往村口坐牛车,到城里时已经是巳时,天色依旧阴沉沉的,寒风呼呼的吹着,染染先去找李挽君,楚容倒是一下牛车就往美食坊走,害怕自己的小心思被人识破,还特意拉上了玉辰生,成叔笑眯眯的跟在两人身后,暗搓搓想道:混小子想要近水楼台,没想到被人破坏了吧?

独自行走的染染很快就和杜苗苗、李挽君会合三人一起去往徐家准备好的地点。

赏诗会的地点是在一处小园子里,此时寒风凛冽,前去参加赏诗会的人却很多,主要原因是今年的赏诗会居然有设置一二三等奖,第一名的获得者不仅能够有五十两银子的奖励,还能得到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第二名的礼品有三十两银子和一套不错的笔墨纸砚,第三名只有十两银子。

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自然看不上那些东西,但是对于那些穷学子而言,五十两银子可是够他们两年的读书和生活费了,大家自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蜂拥而至。

三人跟着那些才子们来到赏诗会的入口,还别说这座园子离城中心有些远,三人一路走过来,确实是有些累,园子外面红墙绿瓦,看起来很是精致漂亮,门口站了两位奴仆和一名学子模样的人,徐家的赏诗会人人都可以来,要进去也不用帖子,但是必须在门口作一首诗,得到学子的认同,方能进去。

李挽君一脸悲愤:“不就是相看会吗?怎么还搞这么多的花样。我的知识水平只到看小话本的地步,作诗压根就不会啊!”她想看帅哥就那么难吗?

与李挽君一样的还有杜苗苗,她的成长环境虽然比李挽君的要好,但是也不爱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可是不作诗又进不去,要作诗她们又不会,该如何是好?

染染对作诗也是一窍不通,但是她会背啊!那九年义务教育和三年高中是白读的么?她拉着两人到一旁,直接给了她们两人一人一首简单通俗易懂的诗,李挽君听完,两眼放光的看着染染,哭诉道:“你怎么就是女的呢?你要是男的,多好啊!我就不用去找别的男子成亲了,直接嫁给你。”

会做菜、会赚钱、现在连诗也能作出来,简直就是完美全才啊!李挽君崇拜的看着染染,眼里有些失望,这么优秀的人,肿么就是个女的呢?害她一颗芳心都付诸东流。

闻言,染染还没说什么,杜苗苗就直接笑着一把把染染搂在了怀里,挑衅的看向李挽君:“你还是去后面排队吧,要嫁也是我先嫁啊,她可是我的爱妃,挽君你要知道抢人家媳妇是不对滴!”

“臭苗苗,是我先认识她的。”

杜苗苗得意的看着李挽君那有些冒火的样子,更是过分的在染染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你不知道有个词叫后来居上么?你先认识有什么用?我可是先把她定下了,你看连印记都有。”指了指刚才亲的地方,得意向李挽君挑眉。

李挽君不敌杜苗苗的不要脸,只能可怜兮兮的看向染染,“染染,你看她欺负我。”

染染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对女人没兴趣啊!更没有兴趣和另一个女人成为百合组合,所以扶额道:“你们开玩笑可以啊,但是千万别当真,本姑娘可还想找个英俊的男子成亲呢!”

“染染,你还真敢说,才十二岁就知道要成亲了,果然是开窍的早。”李挽君唏嘘道:“我那时候成天就想着玩,不然也不会拖到了这么大年纪还没有定下来。”说到这里她的语气有些低沉起来,等两个半月后又是春节,到时候她就十九岁了,要嫁人怕是更难了,更不用说她爹要求的是入赘。

有能力有志气的男子又怎么会愿意入赘到女方家?李挽君苦涩的想着,她这辈子的姻缘怕是就要无着落了。

染染道:“这姻缘的事情,咱们说的都不准,挽君你要记住‘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要强求’,就算老天爷不给你姻缘,你也可以为自己创造机会,世上男子千千万,总有真心待你的不是?”

“嗤,染染,不是莫强求吗?你怎么给改了?”杜苗苗问道。

“苗苗,命运这回事谁说的都做不得准,有些人一遇到波折就很容易信命,然后认命,但是你不反抗不为自己的理想所坚持,又怎么会成功?就像我们一生下来的时候,难道就会说话会跑会跳么?不也是家人的引导和自己坚持不懈,哪怕摔倒了也要爬起来继续前行,才成为现在的我们。”染染说完又觉得这好像是一碗毒鸡汤,不由加上几句:“有些事情该坚持就要坚持,有些事情则不必,挽君,婚姻大事,不是说合适或者适合就可以,也不是说你喜欢他或者他喜欢你就行,人心这种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才是最容易变幻的,你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即可。”

在染染心里,她的婚姻大事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干涉,即便是白张氏也不行,倘若她遇不到那个让她心动之人,这一辈子自己一个人过,也并不孤单。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后,才往入口的小门走去,三人走后,在她们站着的墙上面跳下来一个人,云宵缪饶有兴致的看着染染的背影,很有意思的小丫头,见解也不错。

染染给杜苗苗和李挽君准备的诗是《春晓》和《江雪》,自己的则是《咏鹅》,如染染所料在杜苗苗和李挽君写完诗后,那学子看向她们的眼神都带了几分的热络,直到看到染染写的,字虽然比前两位姑娘的字好,但是这诗也太通俗易懂了,不过学子觉得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能够写出这样的诗也很不错,连忙请三人进去里面。

徐家的家底颇为丰厚,从这园子的修建之处就能窥探一斑,徐家没有把赏诗会设在自己居住的府里而是挪到这个小园子里,也是有原因的,在冬天这个时节,外面一些不耐寒的树木早就只剩下一树枯枝,而这个园子里,不仅种满了各种的松柏,还有几株粗壮的桂花树,虽然没有开花,但是那碧绿的树叶,也为这萧条的冬季里,增添了几分的生机。

园子里有几处的亭子,里面稀疏的站了不少人,染染没有兴趣去人挤人,虽然那里面人不多,但是染染和李挽君、杜苗苗都不想和那些贵女们才女们攀谈,用杜苗苗的话来说,跟那些人在一起就是攀比各自家里的家产和人脉,对此杜苗苗很是不屑,比父辈的家产和能力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有本事,你们就比自己各自的成就呗!

找了一处相对偏僻的小角落里,坐在那石凳上,染染只觉得屁股都冰凉了,今天她穿的挺厚,可也还是抵抗不住那石凳的凉意。

李挽君也不爱去跟那些贵女们玩,每次见她们,大家都是嘲讽她是老姑娘,赔钱货,听的多了,李挽君自然也不会巴巴的自己送上去自讨没趣。

其实,南江县的贵女圈子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大家都知根知底,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多高贵多少,又不是在京城,一块砖头砸下来都能砸到权贵之人,他们这种小地方,最大的官也就是县令了,现在的县令他的家室都不在这里,所以在南江县里,位份最高的就是那位县丞的嫡女,除了她外,其他人家不都是商户之家,谁也高不出谁去。

徐家的丫鬟倒是极有眼色的为染染三人送上了热茶,捧着茶杯,喝了一大口后,染染觉得身上的寒气都散去了几分。

杜苗苗是在茶叶中长大的,她抿了一口后,就品尝出这茶是好是坏,微微叹了口气道:“徐家倒是下了血本了,这可是太平猴魁,我当初吵着我爹要给我留一些他都不肯,说是这茶名贵的很,得送去外祖家。”

染染对茶的认知只停留在初级阶段,能够品出好不好,但是却说不出名字来,所以玩转着茶杯问道:“有什么区别吗?”喝茶不就是为了提神醒脑,好不好不就是口感问题?

杜苗苗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就有一位女子轻声道:“泉香好解相如渴,火红闲评坡老诗。太平猴魁香气浓郁,味道醇厚形态优美,当之绿茶之典范。”

染染转头,只见一位脸色有些苍白的女子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身旁还跟了一个丫鬟,女子容貌俏丽,一双丹凤眼尽显女子的娇柔之态,她一袭湖蓝色的衣裙,外面套了一件栗色的披肩,静静的站在那里,让人看着就有几分的舒心。

“唐小姐。”杜苗苗自然认识眼前这位小姐,连忙起身见礼,她虽然没有参加过多少次城里贵女们的聚会,但也是认识不少贵女的。

李挽君和染染相互挑眉,眼前这个女子是谁?

唐羽汐含笑走了过来,抱歉的说道:“打扰各位小姐的谈话了,在下唐羽汐,不知各位小姐如何称呼?”

唐羽汐是个很漂亮的女子,染染和李挽君连忙站起来,大家客套了几句,都是年纪相仿的女子,很快就彼此熟悉了,唐羽汐话不多,但是染染她们聊天时,她也能说上几句,可以看出是个饱读诗书的女子。

等到了解唐羽汐的家世后,染染直接目瞪口呆,唐羽汐的爷爷当年官拜尚书之位,只是后来年纪大了,告老还乡回到了南江县,唐羽汐的爷爷是个厉害的人物,可是他的儿子孙子却没有读书的天分,唐老爷子也不强求,只要他们遵规守纪就好,唐家在南江县开设了一处私塾,虽然门风不显,但是要真论起来,唐家才算是南江县的书香门第的代表。

唐家虽是书香门第,但是却没有那些清贵人家的毛病,他们除了开私塾外也还有做一些小买卖。

李挽君好奇的问道:“不是说读书人很嫌弃铜臭味么?他们不是推崇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唐羽汐笑道:“挽君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寸步难为行么?那些学子们满口都是对从商之人的不屑,但其内心还是很羡慕的,只不过自己没法拥有那些财富,只好碎嘴几句,古来多少从寒门脱离入了官门的清官,最后都倒在了贪污、受贿上。”

不然哪里会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说法?

古来那些贫困的学子们哪个不是希望一飞冲天?等到自己坐上了那个梦寐以求的位子后,当初读书的初衷早就丢到了脑后,哪里还想的起报效国家,为国为民的初衷?多少寒门官员,小时候受了多少的罪,后来的贪墨之罪就有多严重。

所以富养孩子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是有可鉴之处的,穷苦人能够爬上高位还不贪墨的少之又少,而一直都稳坐高位的,除了名门望族的子弟,就是权贵之家的子弟,反而是那些苦读诗书几十载的寒门学子基本上都是外放到各地当知府、县令。

唐老爷子能够以寒门之身挤进尚书之位,足以可见他的能力有多出众,他告老还乡后,又能够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置办私塾,足以看出此人的魄力。

唐家的铺子在南江县并没有什么名气,都是些寻常的买卖,唐羽汐说到这里也很无奈:“家里都是读书人,实在是不善经营。”

她虽然也有要接手的意思,可她的身体时好时坏,根本就没法接管。

四人说着话,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半个时辰,大家期待已久的赏诗会才算是正式开始,丫鬟过来请染染四人过去,在染染看来赏诗会应该是个很好玩的事情,大家一起作诗一起品鉴,还可以喝喝小茶,看看才子佳人什么的。

只不过现实中的却是很无趣,至少在染染看来,一点儿乐趣都没有,丫鬟领着染染四人走早一处空旷之地,地上摆满了各种桌椅笔墨纸砚,最前方还放置了一张大桌子,上面摆了一个画板。

唐羽汐低声给懵懂三人组解惑:“这赏诗会,说是赏诗,其实也就是大家相互比较才学而已,那上面的画板上会出题目,比如,作关于春天的诗词还是画作,给大家多少时间,然后写好了就有丫鬟拿走挂在那边的绳子上,到时候大家自行观赏,给自己喜欢的作品投票,总共三轮,票数最多的为新一任才子或者才女。”

“咦,是这样吗?那方子琪不是作了几首诗就成了南江县第一才女?”李挽君眨眨眼道,显然这位妞也觉得脑袋懵了。

唐羽汐浅笑道:“那不过是人家吹捧出来的,她的那些诗词我看了,确实很惊艳,不过,我总觉得她有些地方很不对劲,一个从小就没有很好教育的女子,就能够写出这样的诗词来,除非她是天才,否则我认为她应该是剽窃了谁的作品。不过她如今的名头这么大,为了维护下去,应该也会来参加这个诗会。”

不是唐羽汐心眼小,实在是方子琪那些诗词流露出来后,连她爷爷都赞不绝口,直说,可惜了方子琪是个女儿身,只是唐羽汐了解到方子琪的家世后,倒是多了几分的疑虑,方子琪前十几年都唯唯诺诺的,突然间一下子就能够写出这么惊艳的诗词,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特别是她的字完全就像是鸡爪子扒拉出来的,还有很多字都让人看的似懂非懂。

总之疑点重重,这才让唐羽汐对方子琪起疑,不然这样的赏诗会,她还真不会来,依照唐家的名气,她也不用再来争夺这个才女的名头。

李挽君和杜苗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天才从来都是少数,而无师自通之人更是没有。

染染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手心有些湿润,心神有些不定,她从来就不敢小视古人的智慧,除了卖弄菜谱和医术外,别的地方她都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就怕自己露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被人捉到小辫子,继而把她的生平翻了底朝天。

染染知道自己的水平,写些品鉴的文章或许可以一试,但是要写诗作画,委实是为难了,她画那些家具的图纸就已经很吃力,更不要说那些字画了。

所以今天她来这里不过是没见过,想要看一下古人是如何交流学问的,至于自己要不要上场?染染是拒绝的,她虽然爱银子,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靠着另一个时代的金手指开大门,那可是会被人唾弃的。

果然如同唐羽汐的猜测,染染四人随便逛了逛,就看到了久违的方子琪,现在看着她倒是没有前几日见时的意气风发,脸色也不太好看,身上穿着一袭华丽的衣裙,头上倒是没什么首饰,但就是这样,才显得怪异。

“我听说方子琪被方家给逐出家门了。”杜苗苗低声跟染染咬耳朵。

方子琪被逐出家门这件事在城里知道的人还真是多,连版本都有十几个,有说方子琪自从有了名气后,就跟一位才子走的颇为接近,两人突破了伦常,方子琪珠胎暗结,可方子琪的父亲不同意,方子琪负气就把那有毒的木薯投放到一品香售卖,最后出了大事,一品香倒闭,方子琪也被她爹给逐出了家门。

有的说方子琪有了名气后,就不再安分守己,老是想要沾染一品香的事情,这次搞的一品香直接下台,方家元气大伤,这才被她爹给逐出来了。

自从方子琪一出现在这个园子里,大家明里暗里的目光就紧随其后,八卦嘛,大家都爱听也爱传,所以大家都在暗自交流着自己最新得到的消息。

在方子琪被逐出方家后,虽然还有才女的名头,但是大家也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一个被逐出家门的人,有什么值得他们忌讳的?

听着耳边的纷纷扰扰,方子琪只觉得羞愧难当,想要甩手就走,可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她却无法离开,特别是那五十两银子的诱惑,更是让她挪不动脚。

只能尽量躲避着大家那刺探的目光,可大家都集中在这一处,眼看很快就要开始比试了,方子琪也不好离开的太远,只能往旁边移动,只是她想低调,但是偏偏有人想看好戏,只见方子琪刚挪动几步,就见她旁边的一个女子直接抬手往方子琪的脸上扇去。

“啪啪啪!”一连串的拍打声直接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方子琪错愕的抬头,眼眶里溢满了泪水,只是她强忍着没落下来,很是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她了。

女子见方子琪那错愕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只是在看到脚底的衣裙时,抬手又是给了方子琪几个巴掌,嘴里怒骂道:“你是不是眼瞎,踩到我的裙角,不道歉就算了,居然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装给谁看呢?你以为你不是方家二小姐后,李公子还能这么痴心的对待你?”

“我倒是忘了,你现在就算是方家的二小姐,李公子也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待你。”女子说完,挑衅的看向方子琪。

“那是谁?”染染低声问道。

唐羽汐低声答道:“那是季玉含,季家酒馆老板的孙女。”

唐羽汐一说,染染就知道是谁了,这个季玉含要才华没有,要容貌没有,家世也平平,不过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自信,居然看上了城里有名的才女李光之,为了那个李才子,那是做了不知道多少疯狂的事情。

李才子没有笔墨纸砚?送之!李才子没有银两使用?送之!李公子缺衣少食?送之!总之李光之少什么,季玉含就送什么,就这么捧着爱着李公子,可是方子琪的出现,让李公子移情别恋了,季玉含知道后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她家小酒馆和一品香不是一个等级,方家随便出手,她家的小酒馆就要倒闭了。

现在则不同,方家已经被方子琪给弄倒了,方子琪又被逐出了方家,她完全不用再有任何的顾忌,想要羞辱方子琪别说方子琪踩到她了,就是没有,她也能搞出点事情来。

方子琪垂头,赶忙把自己的脚收了回来,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她垂眸,眼里闪过一丝阴霾,这个女人居然敢打她,不就是因为她不是方家的小姐了,方家不如从前了,她就敢这么羞辱她?

现在她暂且把这口气忍了,待日后再来算总账!

“哼。”季玉含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方子琪而是大声的说起方子琪被逐出方家的缘由,听到季玉含说什么鬼附身这三个字后,方子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她本以为方家会捂着这个秘密,不会让它流传出来,这样的话,她还能依靠今天的赏诗会重新站稳脚跟,这季玉含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方子琪惶恐不安,手指紧紧的扣着,指甲刺进了掌心也不知痛。

在场的人听着季玉含的说辞本来还有些不信,可看到方子琪那突变的脸色,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悄悄的疏远了她,大家对这种鬼神之说还是很信服和惧怕的,要是别的大家肯定也不会做的这么明显,可听季玉含说的,倒像是真事。

季玉含得意的望着方子琪,眼里是明晃晃的笑意,任凭方子琪再才华洋溢,只要有了这个污点,都可以抹杀掉一切。

季玉含会知道此事,其实是方子音故意透露的,方徐氏自然不会把这件事情抖出来,方子易不爱嚼舌根,虽然气愤方子琪把方家害了,但是也不会这么去破坏方子琪的名声,方树荣此时正躲在家里不敢见人呢,就更不会嚼舌根了。

这个计谋其实不高明,方子琪输就输在自己的心里不踏实,连自己都怀疑自己是鬼附身又怎么会有底气跟那个法师对抗?

输是必然的结局。

季玉含和方子琪吵闹时,徐家的人也过来了,这次主持赏诗会的居然是徐家的公子徐谦莫,他极为风趣幽默的说了几句话后,比试开始。

染染看着那些红了脸颊的女子,不由得摇头道:“果然是蓝颜祸水啊!”

“啊哈哈,染染,你见多了各种美男,对这个徐公子自然是不会觉得有多好看,但是对于别人来说,这徐公子的颜值在南江县可是极有名气的。”

杜苗苗靠近染染的耳边低声说道,她知道染染家的大哥长得也不错,还有那个楚公子更是俊俏风流,汪公子虽不解风情,但那张木讷的脸也是生的极好看的,要是在多一点表情,怕是跟楚公子不分上下了。

染染耸肩,她好像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对于男性来说都是绝缘体啊,不知道是不是她表现得太过于彪悍了,完全就不需要男人依靠,自己一个人就能够把所有的事情搞定。

还是她本来就不是男子所喜欢的模样?染染不确定的想着,她有时候是挺彪悍的,但是也很温柔啊!

诗词比试全凭自愿,染染是不敢剽窃古人的诗词装成自己的用,自然是不去,李挽君和杜苗苗是压根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不敢去,唐羽汐因为身体的原因,也不愿意去,所以她们四人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直接躲了起来。

染染觉得这赏诗会完全就是来这里受罪,寒风呼呼的吹着,虽然那里面的暖阁开启了,可也只对与徐家关系亲密的人开放,像她们这种小商贩和农女,还是在外面呆着吧!

唐羽汐是可以进去的,只不过她觉得出来一次交了三个好朋友,心里很是欢喜,自然也不愿意进去那暖阁,与那些人周旋。

除去一小部分是真的来参加比赛为银子奋斗的,其余人都是来看热闹,进门时候写的那些诗词也被挂在了绳子上,让大家鉴赏,很快杜苗苗和李挽君的诗《春晓》和《江雪》就被大家传诵出来了,相对于那两首文字虽简单但是极有画面感和深意的诗,染染的那首《咏鹅》就不出彩了。

大家说的热闹,李挽君和杜苗苗倒是有些赫然,她们不过是沾了染染的光罢了,她们肚里的墨水就只能够看那些话本子,至于作诗填词什么的,还真的不能。

很快以春天为主题的诗词比赛结束了,因为临近中午,徐家还给大家备了午饭,只是在午饭前,又发生了一件事。

方子琪写的古诗居然也是《春晓》,刚挂上去,那些听闻她曾经惊才绝艳诗词的人,就跑过去看,这一看都吓到了。

莫不是这方子琪剽窃了杜苗苗的诗词?大家可都刚在那边看到了这首诗,相对于杜苗苗那规整的小楷毛笔字,方子琪那鸡爪文,大家心里就偏向了杜苗苗才是原创的心理。

这件事被大家一传,也就闹大了,大家也不吃饭了,直接过来观摩,看着那鸡爪文再把杜苗苗写的诗拿过来对比,大家吵得更加厉害,有的说方子琪先前就作出了惊才绝艳的诗词,这肯定是她的作品,也有人说,莫不是这方子琪已经江郎才尽了,所以故意在进门的时候偷看了别人的诗词,因为杜苗苗写的诗词极好,刚好这次的赛题又是春天,所以直接就给临摹下来了。

方子琪傻眼的看着那两首一模一样的诗词,除了字迹不一样外,别的都一样,顿时身子僵住,她一直都提防着白染染,就怕她跑来比试,万一到时候她们两人撞上了,她肯定会惨败,毕竟,她的这些诗词都是从白染染那里得来的。

很快方子琪就回过神来,一遍一遍的诉说着自己没有剽窃,依她的才华哪里还需要做出剽窃这种事情。

大家半信半疑,纷纷转头看向杜苗苗,最近性子变得敏感的杜苗苗,此时到没有方子琪的那种急迫,更不要说解释了,依旧笑眯眯的站在染染身边跟染染说着悄悄话,她能这么淡定,当然是因为染染说了,有什么事就往她身上推,反正这首诗不会是方子琪作的。

杜苗苗听到染染这么说了,心情自然就放松了下来,也就不会如同方子琪那般急急忙忙的辩解。

所以两人的表现落在吃瓜群众的眼里,大家更信服杜苗苗几分,有谁见过剽窃的人还能神色淡定的?反倒是这个方子琪,嘴里说着是自己所作,可那神色和僵住的身子,当他们眼瞎么?不会自己看么?

“这是怎么了?”正当大家在脑补画面的时候,迟迟未来的县丞之女周如梅菜姗姗而来,她一身橘红色的长裙外面披了一件朱红色的披肩,整个人看起来喜气洋洋的,头上挽了一个飞仙髻,插了一支白玉莲心踏雪簪,长长的流苏,随着周如梅的走动,左右晃动。

“如梅,你今天可来晚了,莫不是家里有事耽搁了?”一向和周如梅走的近的季玉含连忙上前说道。

周如梅眉眼含笑,很是歉意的看向大家,解释道:“今早家里来了客人,倒是来晚了,你们这都站在这里干什么呢?玉含,你的裙子怎么脏了?我这里刚好带了一套换洗的衣裙,咱俩身材都差不多,你拿去换了吧,你这样实在是有些失礼。”

说完,她身后的丫鬟就把备好的衣裙拿了过来,季玉含一脸感激道:“如梅,你真好!”

“傻姑娘,咱们是姐妹,自然是要相互帮衬。”周如梅笑着拍了拍季玉含的手,一脸真挚道。

染染和杜苗苗、李挽君、唐羽汐相互对视一眼,纷纷为周如梅的表演点赞,在她们看来这周如梅的表现也太好了一些,对一个小酒馆的女儿就能这么好,她们可不相信,不过就是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她的贤惠罢了。

染染正在猜想着周如梅那精湛的演技,那边周如梅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方子琪见到周如梅来时,眼里就闪过一抹欣喜,她知道自己的救星除了周如梅外,不会有其他人了。

她咱乞巧节过后就跟周如梅走的很是接近,依照她们之间的情谊,肯定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周如梅是在场所有女孩子中,身份算是最高的,她看了杜苗苗和方子琪各一眼后,沉吟道:“既然如此,不如你们两人再次比试,我们来出题,总不至于你们每次写的诗词都一样吧?”

方子琪有些紧张的看了杜苗苗一眼,反之杜苗苗倒是很淡定,她无辜的直视周如梅道:“周小姐,我并不擅长诗词,这首诗也并不是我所作,乃是白姑娘帮我作的,不如让方小姐和白姑娘比试吧?”

这话自然是染染一开始教她的,染染也想知道这个方子琪到底会多少诗词,染染虽然确定她是重生的,可也保不齐人家是重生加穿越的啊,总是要试探过后才知道。

杜苗苗话一落大家都开始左顾右盼,白姑娘?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