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忘记了本来师兄进林里是为霜儿采花的,他们俩个已经那么要好了么?
羡慕,却有丝丝的苦涩……
抬头轻轻看着师兄的侧面,他正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一手还不忘清除沿途挡道的树枝及杂草,才上好药的手掌又多了几道划痕,我心中微微一酸,一把拉过了师兄的那只手。
“师兄,不要用手,昨天的伤还没好,你又添新伤,还有这脸,那么美的脸,被划伤了多可惜!”细细地摩挲着他手上的划痕,接着抚上了他的脸,他的额头,那里仍有淡淡的伤痕,好在上了药,应该不会留下疤。
被萧寒月这样亲昵地轻抚,莫寒脸又红了起来,一把抓下萧寒月的手,“师妹,我没事,我会注意的!”莫寒随即转过了头,不敢直视萧寒月如水的眼眸。
果然,师兄的心不在我上了,连看都不愿意看我,还如此排斥我的亲近,以前师兄都不会这样的,难道真的是因为有了心上人,所以忠于爱情,排斥其他女人的靠近么?
我在心里苦笑一声。
“师兄,我用银鞭开路,不要再用你的手了,不然……不然有人会心疼的。”当然,那个人会是我,也包括霜儿吧。
我放开了师兄的手,抽出银鞭,大步地走在了前面。
感觉到自己手中的温暖突然消失了,莫寒失神地望着萧寒月的背影,仿佛一下子感觉到了她的疏离,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师妹,你说有人会心疼我,那个人,是你么?你会心疼我么?
莫寒轻轻地跟在萧寒月的身后,看着她舞动银鞭的背影,竟然也是那么地让他眷恋:师妹,真想一辈子守在你身边啊,就算,就算,只能这样静静地望着你的背影也好!
两人各有心事,一路无言。
行到一处,看到一只麋鹿带着一只小鹿在不远处轻轻地舔着洼地里的水,我突然停住了脚步,原来,这林里还有这么可爱的动物,如此自然,如此美好的画面,在经历了昨夜的杀戮之后,带给我的是宁静、平和的感觉。
大自然,还是美好的,不是么?
见到萧寒月停住了脚步,莫寒也轻轻上前,顺着萧寒月的视线望了过去,呵呵,麋鹿?而且还是母子俩,看到萧寒月唇边绽放的笑容,莫寒也笑了,是啊,经历了昨天的事情,她的心境想必一定有不一样的变化了吧。
看到她还能如此地笑着,真好!
突然,听到一阵嗡嗡作响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近,抬头,只见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像着麋鹿母子席卷而来,它们甚至还没有反抗,就已经被围在了中间,黑黑的一片,没有间隙。
我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仿若拳头般大小的黑色身形,那扑打翻飞着的透明双翼,那耸拉着的丑陋脑袋,那大大的绿色眼睛,那长长的嘴里伸出一根极细极细的管子,天啊,那不是吸血蝇么,在现代我曾经在一本书里看到过,但在现代这种生物已经灭绝了,我没有想到的是在这迷雾森林里面竟然还会有这种生物。
吸血蝇是一种原始生物,吸血蝇里只有雌蝇吸血,雌蝇吸血主要是为了繁殖后代,雌蝇只有吸血后卵才能成熟。雌蝇的寿命比较长,还有一小部分雌蝇体内贮存脂肪,可以潜伏在比较温暖、潮湿的角落中过冬。到第二年春天暖和后,又飞出来吸血繁殖。
吸血的时候吸血蝇会将它的针形吸管插到猎物的肉里,同时分泌让你感觉不到痛的分泌物将你麻醉,一直到吸干猎物身体里面的最后一滴血。
恐怖,极致恐怖,想起在现代书页里看到的画面,被吸完血的猎物全身干瘪,再也找不到一丝血色,比木乃伊还恐怖。
我的血液仿若瞬间凝固了一般,怎么办?怎么办?被它们盯上就死定了,这吸血蝇那么多,黑压压的一生,少说也是成千上万吧,杀也杀不完啊。
恍眼功夫,麋鹿母子俩就被吸得只剩下一张皮囊,吸血蝇似乎发现了动静,向着我们这边飞了过来。
我一把拿起师兄就往来时的路奔起,全力使起迷踪步,道路因为我们来时把挡路的树枝和杂草都清理了一次,所以倒回来走要容易多了。
“师妹,那是什么?”莫寒也看到了麋鹿母子的遭遇,心下也是一惊,从来没有见过那种飞的动物,看起来像是放大了的蝇和蚊子的综合体,恐怖的是它们要吸血,而且转瞬之间就吸干了麋鹿母子俩,而他们俩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敢上前一步。
不过,尽管俩人站的距离很远,但还是被它们察觉了动静,被萧寒月拉着往来时的路一路狂奔,莫寒亲眼见识了这种动物的凶险,心知合俩人之力也难有存活的希望,便跟着萧寒月急速地奔跑。
“吸血蝇,被它们盯上只有死,师兄,待会,深吸一口气,我们跳入湖中,你不会水性,待会将银鞭缠在自己的手上,死死地握住,绝不要松开,紧紧地跟着我,不要放开,知道么?”一边奔跑,一边告诉师兄我接下来的想法,只有这样了,除了入水,没有别的办法,吸血蝇除了不敢入水,其他什么地方它都能钻进来。
我一下抽出腰间的银鞭,将一头扔给了师兄,让他缠在自己的手腕上,另一头我也紧紧地缠上了自己的手腕,两只缠着银鞭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生命,在此刻,也牢牢地系在了一起,一损俱损。
想起在现代,闭气时间最长的是1959年,美国的罗伯特·福斯特闭气创造的吉尼斯纪录:13分零42。5秒,而我在经过专门的闭气训练后,也可以达到14分,就是不知道师兄能够坚持多久?
在现代,为了练习肌肉收缩力量,提高自身杀手的素质,“绝杀盟”专门请了这方面的专家来训练我们。
因为闭气时,管理呼吸的中枢极度兴奋,该兴奋就向周围的神经结构扩散,就能使更多的脊髓运动神经元兴奋,动员更多肌纤维参加收缩,从而加强了肌肉收缩力量。
另外,闭气时呼吸肌和辅助呼吸肌同时紧张收缩,结果使助骨、胸骨、锁骨、肩胛骨、骨盆以及腹壁相对固定,使胸廓固定,为肩带肌的收缩提供了稳定的支撑点、同时也间接地为上肢其它肌肉收缩提高了稳定的支撑,这样有利于上肢肌肉的收缩发力。
同样,由于骨盆的固定,对下肢肌肉活动提供了稳固的支撑,有利于下肢肌肉收缩发力。这些也是闭气能提高肌肉力量的道理。
当然,对于正常人来说,接受闭气训练绝对是非人的折磨,你绝对无法想像当你没有达到教官的要求时,头被狠狠地按在水里,强制性地达到要求的时间才能起来,没有人管你是死是活。
在那里,只有标准,没有生死,只有达到了要求,你才能活下来,否则,就只有死。
那种无措,那种濒临绝境的感觉,第一次,让我感到死亡是离我如此地近。
所以,我不断地练习,不断地忍,让我终于练到了闭气14分的成绩,比那吉尼斯纪录还好,当然,我是永远不可能去参加吉尼斯的。
以后,这也成为了我的一项生存技能,让我在杀手手涯中几次幸免于难。
在古代重生后,对于前世我所拥有的一切,当然重新温习过,温故而知新,加上我现在又有深厚的内力,初步估计,在水中闭气二十分钟应该没有问题。
不过,师兄,他不识水性,如果单凭内力,他可能能闭个十分钟左右,接下来,再想办法,有一分钟我就赌了,更何况还可以多争取十分钟,生死一线间,时间,现在不是金钱,而是等同于生命。
后面“嗡嗡”的声音排山倒海一般地压来,仿佛死神挥动着黑色的羽翼,带着疯狂,带着绝望,带着血腥,带着能够毁灭一切生灵的恐怖,向我们急速地靠拢。
我仿佛已经听见死亡的脚步正在一步一步地向我们走来,但也只是一瞬,没到最后一刻,我都不会放弃希望。
看见湖泊了,我握紧了师兄的手,两人同时借力,脚尖一点,深吸一口气,猛地砸进了湖泊中。
暂时安全了,在水底睁眼看着在头底的水面上徘徊不去的吸血蝇,黑压压的一片,遮住了我们头顶的一片亮光,可能它们也在遗憾到手的食物竟然就这样入水了,仍然不甘心地执着守候。
水中不能说话,我对着师兄比了个手势,带着他往里面更深一点的地方游去,看一下有没有其他出口,却不想回头再向上面时,黑色的一片死亡之色仍然跟着我们的游动而移走,仿佛不守到我们出来绝不放手一般。
怎么办?怎么办?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难道真的不被憋死,就是做吸血蝇的食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