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暗了下来,可可让飞毯落在一片草地上,阿修一落地便倒头睡去,不大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中。在梦中,他还坐在飞毯上,不住地做着滑稽可笑的姿势,并含糊不清地嚷着什么,可见,白天的飞行把他吓得不轻。
可可抱来一捆干柴,从手心中打出一团火花,把它点燃了,火苗像风中的丝绸一样随风跳动,时不时发出啪啪的燃烧声,可可一边添柴,一边心疼地看了看阿修,自言自语道:“阿修呀你不要怪我这样对你,不这样,你的性格何时才能坚强起来呢?”
戴安娜静静地瞅着火焰,一动也不动,像刚刚从火中烧成的陶瓷一样,身上那些亮晶晶的饰物,映着跳动的火苗,那火苗如同在她身上燃烧一般,只有从她那瞳孔中,才能看出一种叫忧郁的情绪。
良久,她说话了:“可可,你真相信爸爸吗?”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就像围着火焰飞舞的那些小虫。
“我不知道。”可可侧了侧头,又向火中扔了一把干柴,火焰犹如得到鼓励的孩子,又高兴地向上跳着,跳着……
“我不知道又为什么……”戴安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样太轻率了,你是不知道……”
可可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她拿起一根着了火的木柴,在手里晃了晃,又把它投进火中。
戴安娜没有把握地说:“我想试着去信他……也许他真的不愿这样做下去了。”
“我也是。”可可微微一笑,说,“我相信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但我情愿一切事物在我眼中都保持美好。并不是说我完全相信牛博士的话,但我想试着去相信。”
“可如果你错了呢?”戴安娜想得很远,她说,“这一步如果你走错了,也许你一辈子都会后悔的!”说到这里,戴安娜越发显得担心。
“我明白这件事。”可可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说,“可又有什么事实去证明牛博士说的是假的呢?难道我们能让一个想悔过自新的人永远打消这个念头吗?”可可摇了摇头,这样做的人,其实最残忍。
“可他真的是有罪呀,他曾经害过那么多的人……”戴安娜说不下去了,她无所适从地低下了头。
“这是两码事。戴安娜,牛博士固然有错,但这种错误是谁造成的呢?打个比方说,刚出生的牛博士是一块不成形的金属,他可以被打造成许多好的东西,如器皿、奖杯、装饰品,也可以制造工具,可他的父亲却把它锻造成了一把匕首,而不像其它的刀一样,还有着其它的功能,完全成了杀人的凶器,这样做,开始时他愿意吗?其实,这些错误完全是上一任国王间接造成的,要说有罪,他们都应该有罪,只不过直接还是不直接表现出来罢了。”可可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对这种事她显然有过一段认真的思考。
“也对!”戴安娜认真地点了点头。
“哇呀!”戴安娜的话音刚落,阿修一声大叫把可可她们又吓了一跳,原来,他睡梦中自始至终都坐在飞毯上,梦见可可用飞毯载着他,在空中不停地做着侧滚翻,而戴安娜则笑嘻嘻地拍手数着,一共在空中打了8888个跟头。
“起来了。”可可拿过一根树枝捅他,“阿修,弄吃的去!”
阿修一翻身,继续睡。
“看我的。”这时,可可挽起袖子,凑到阿修身边,开始“噼哩啪啦、噼哩啪啦、噼哩啪啦、噼哩啪啦”在阿修身上打起来,熟练的如同在拍打着一面鼓,极富乐感。
“干什么?”阿修猛地坐起来,摸摸隐约作痛的后背,委屈地大叫起来,说,“你当我是乐器吗?”
“叫你起来,为什么不起?”可可坐得端端正正,而且还一脸的无辜,貌似挨打的是她而不是阿修。
“你不会用点文明的方法吗?这是暴力!暴力!”阿修疼得呲牙咧嘴地说,“你这样发展下去,总有一天会成为牛博士!”
“他没事吧?”戴安娜不无担心地说:“可别把他打坏了。”
“看见了吧?”阿修摸着滚烫的后背,胜利了似的向可可示威,“听听人家戴安娜说的,这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我不管!”可可说,“你要去找吃的。”
“为什么是我?”阿修指着可可说:“你为什么不去?”
“因为晚上我还要开飞毯,需要有充足的精力。”可可举起手臂,装出不听话就要打的架子。
“啊哈,吓谁呀?我可不是别人一亮拳头就认输的人。”阿修撇撇嘴,竟把放在怀中的笛子掏出来,先拉开一个吹笛子的姿势,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可可。
“你想干什么?你想对这两位柔弱的小姐展示你那骇人听闻的歌喉吗?”尝够阿修歌唱折磨的可可,自然对阿修歌唱时的情景记忆犹新。
“你不是要吃的吗?我让人送来。”阿修接着吹了起来。
可可一开始没明白阿修的话,但很快就把这些问题扔到了一边,她从没发现,用笛子能吹出为么悠扬的曲子。
接着,一些果实随风被卷到他们面前,可谓琳琅满目,应有尽有,里面还有一些大蒜呢!
“你怎么做到的?”可可摸着笛子吃惊地问。
“这笛子可不一般,它是动物和植物的指挥官。”然后阿修把这笛子的神奇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那你为什么把大蒜也吹来了?”
“它难道不是植物吗?”阿修说着便换了一些细长尖锐的树枝,并将一瓣瓣的大蒜依次串上去。
“你在干什么吗?”戴安娜好奇地问。
“烤大蒜。”阿修兴致高极了,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这玩意能吃吗?”可可举起一枝来,“这蒜吃了口臭,我不吃。”
“你呆会儿尝尝再说嘛!”阿修边串边哼着小曲,戴安娜见他很费劲的样子,便变出一根根铁棍来,阿修见了,如获至宝地握在手里。
可可对他这一行为迷惑不解,她从没见过有谁不烤肉,却烤蒜吃,于是她对那几只水果大吃大啃,而对那些蒜串,却没有动。
阿修将烤好的一串递给戴安娜,虽说她吃下时毫不犹豫,但心里还是在不停地打着小鼓。
“哇,好香!”戴安娜吃了一口后,马上就开始大吃持吃起来。可可尝了一下,也马上不怀疑了。
“软软的,比肉还好吃呢!”戴安娜来回翻动那些没熟的蒜串,高兴地说,“以前我们不吃这些东西可真是一个认识上的误区。”
可可虽没说什么,但可以看出,她对这些食物也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