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终她的注意力被墙上的一面大镜于吸引住了,这面镜子有七八米高,周边镶了一层又一层,一圈又一圈的各种宝石,可可对着镜中的自已照来照去,渐渐的,可可有些奇怪,因为镜子里的自己竟然慢慢变大了,并且越变越大,可可的视线随着它的变化而向上移动,突然,她听到了一声吼叫:“你,还有戴安娜,都停下来,站到墙根那儿去!”
戴安娜像是雷击了似的,她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相信地瞅着镜中冲自己狞笑的牛博士,可可则向后跟跄了两步,浑身打颤。
“再见到你们我真是高兴!”牛博士发出只有恶魔才能发出的笑声,戴安娜的嘴唇都变白了,失去了血色。她离开桌子,默默地站在一边。
“我的女儿呀,也到青春期了,学会叛逆了?”牛博士慢慢地走出镜子,牵着一条绳子,而绳子绑着的却是只能倒着走路的阿修。
“阿修……”可可一见阿修也被捉住了,心顿时被揪了一下。
“是啊,他这个只会倒着走路的可怜虫,就是这样,还在我的城堡里到处乱窜呢。”牛博士得意洋洋地晃动着手中的绳子,“我一走到他跟前,不费吹灰之力,手到擒来!然后我假装离开,一下子又钓到了两条大鱼!”牛博士大笑不止,舌头都笑出来了,活像个吊死鬼。
“哦……爸爸,你不要再这样了,我们是来救你的。”戴安娜摇着头,向后躲去。
“救我,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们能救我什么?”牛博士冷冷地问。
“救你重新懂得生活,懂得爱!”可可的声音有一种融化坚冰的力量,她说,“你别忘了,放弃了生活的人,最后也会被生活放弃!”
“被生活放弃?”牛博士恨恨地说,“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愿意放弃阳光吗?不,是我没办法!”
“那么我很愿意听听你的辩解!”可可本来是想转移牛博士的注意力,现在却意外地找到了症结所在。
“可可,不!别那么跟爸爸说话。”戴安娜痛苦地晃动着身子。她那么爱爸爸,是因为曾经拥有过那么多的幸福,所以为了这些她努力要抓住的幸福,她还是不能对爸爸狠下心来。
“你不愿这样,那是谁把自己的女儿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你不愿这样,是谁拼命地折磨她?让她过那种非人的生活?她渴望能得到父爱!得到幸福!你能给她这些吗?”
可可厉声指责,牛博士沉默了。
“我那样做是为了她好!”过了一会儿,牛博士不满地在叫,“为了让她不再步我的后尘,而被那些所谓的正常人一脚踢进痛苦中不能自拔。”
可可奇怪地瞅着她,因为这些话的背面肯定隐藏着一个秘密,是牛博士不愿启齿的秘密。牛博士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他气恼地在房间里来回快速地走着,咬着指头,很困难地思考着什么,而被他牵在手里的阿修,不得不像个小丑似的紧追慢赶地跑在后面。
突然,牛博士大声笑起来,一开始那笑声牛博士的笑声突然悲怆起来,可可全身像通了电一般,这笑声里面感情太复杂了,有酸,有甜,有苦,有辣,还充满了滔滔不绝的泪水,让人觉得有一种被泪水吞没之感。
戴安娜倚在墙边,不住地绞着手指头,小声地哭起来。
“女儿。”牛博士摇了摇头,他那只惨白的手按了按戴安娜的头发,可可感觉,这两个人给她的印象是一只大灰狼和一只小白兔。
“我没想到你会背叛我!”他的那双眼睛里突然充满了泪水,这让可可、阿修,甚至连戴安娜都大吃了一惊。
“不是的……爸爸……”戴安娜哭着要抓住那只手,可她又犹豫了,可可的那句“希望我们是团结战一斗的朋友”的话,让她又坚定了救爸爸的信心,不管这事有多么的危险,她绝不放弃。
“我在这个世界上是相当孤独的。”牛博士这个时候不像个大魔头,而更像是个是个饱经风霜的可怜的老人。
可怜!一想到这个词几乎让可可感到害怕,因为现在对牛博士心软,无异是对正义的背叛。她冷冷地瞪着牛博士,感到牛博士在演戏,而不是真的想痛改前非。
“我认为只要有女儿,我就不孤独了,我只要我的女儿。”牛博士几乎要哭出来了,“可我没想到,我被抛弃了,被彻底抛弃了!这真是报应啊!报应!报应!”
牛博士重复“报应”这个词的时候,在场的人无不打了个冷战。
突然,他转过身来,一把揪起阿修,打开了自己桌子上的抽屉,把他扔了进去,对待戴安娜也是这样。等她想抓可可的时候,可可把牛博士的手挡住了。
“不用你抓,阿修和戴安娜都在里面,我不会一个人逃走的。说,你想要我们做什么。”可可毫无惧色地说。
“跳进去!”牛博士面无表情地说。
可可跳下去之前,狠狠地说:“你会后悔的。”但抽屉很快就关上了,可可在掉下去的时候,甚至听见了抽屉上锁的声音。
细心的可可发现,掉下去的时候不像她想得那么快,这里很亮,亮如白昼,因为周围挂满了点燃的小灯笼。
一会儿,她双脚稳稳地踏到了地上,阿修和戴安娜早一步来了这里,正被这个房间里其它的东西吸引着。
这个房间,其实像个展览馆,这里有许多魔法道具,而墙上则挂着一幅硕大无比的画。
不知是为什么,可可一来到这里,不是寻找出逃的路径,而是马上被这里的东西所吸引。 但可可感兴趣的还是那幅画,她慢慢地欣赏着,画上,是一位父亲与两个可爱的婴儿。
看得出,画上的人是牛博士,可可拉过在一边的戴安娜,问她是否有个姐姐或兄弟。
戴安娜摇摇头,说:“我是个独生女,而她也不是我的爸爸。”
“为什么?倘若不是,那又会是谁呢?”可可奇怪地打量着墙上的画。
“那么……”可可接下来的思路被阿修打断了,他在一旁激动得大叫,显然他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看!我的宝贝笛子!”阿修举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给她们看。
“这是什么玩意儿?”可可皱了皱眉问。
“这可是宝贝!”阿修举着它吻了又吻,可可在一边看着阿修表演,笑嘻嘻地说:“我还是把你的眼睛和嘴搬到一块去吧,这样吹笛子才有个人样。否则,还不把人吓死!”
“现在不用麻烦你了,不信你看着,只要我一吹笛子,我移位了的五官一切都会恢复正常。”阿修骄傲地说着,就吹了起来。
可可耸了耸肩,并且不再对那个所谓的笛子感兴趣,现在她被另一件东西吸引住了。至于阿修的打乱了的五官,随他去吧!
“你在看那扇门吗?”戴安娜见到吸引可可的东西后说,“你别对它抱什么期望,那门已经好多年没再打开过了。”
“可钥匙还在上面嘛!”可可不相信,说着就去拧那钥匙。
“也许是锁坏了,也许那钥匙不是这一把锁上的,谁知道呢。反正从我记事开始,它就那个样子。”戴安娜叹了口气说。
“不,我相信我能打开它。”可可对自己充满了自信。恢复原状的阿修对这些只是耸了一下肩,又吹起了笛子,笛声一响,出人意料的是,那扇门竟自己开了!这下把所有的人都镇住了,包括阿修自己都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呢?”戴安娜惊讶地看着那扇门上的锁,那锁还在门上锁着,“这太奇怪了……原来这扇门还在大客厅里放着的时候,我试过至少一千多次了……”
可可没注意到戴安娜的话,而是径直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