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成尺。
我手中此刻握的便是化成尺,道学之中,尺子之类的法器却是很多,比如鲁般尺、门光尺、丁兰尺等等。
鲁般尺又名鲁般尺,长约42.9厘米,相传为春秋鲁国公输班所作,后经风水界加入八个字,以丈量房宅吉凶,并呼之为“门公尺”。其八个字分别是:“财”、“病”、“离”、“义”、“官”、“劫”、“害”、“本”,在每一个字底下,又区分为四小字,来区分吉凶意义。
又如在与堪舆风水术相关的建筑尺度中,有一种叫做“门光尺”。“门光尺”是古代木工师傅用来量度裁定门户尺度的一种用尺。古人认为按此尺寸丈量确定的门户,将会光庭耀祖,从上往下数第二行鲁班尺的刻度专用于测量阳宅有关尺度有:“财、病、离、义、官、劫、害、本”八个字,每字管四项,每项是一条预兆,有“登科、富贵、迎福、大吉”等字样,我手中的化成尺,却是与这些尺子有所不同,当初在老道留下的遗产之中,也是我比较喜欢的玩意。
这把尺子是我在整理老道遗留的物件之时发现的,是被包裹在一个麻布袋里面,而尺子外面更是包裹了一层泛黄的纸卷。
当日我打开那纸卷的时候,却是发现那数尺见方的纸上密密麻麻写了许多蝇头小字,而且都是用小篆写成,而对于小篆我也毫不含糊,读下去却是暗自心惊,更是知道了此尺名为化成尺。
化成尺长一尺八寸,正面白色,反面黑色,上面没有和其他尺子一般的字迹。
但是当时那纸卷之中却是说出了化成尺的用法。
“......无极而太极也,理寓于气,气从八方,外气行形,内气止生,乘风则散,界水则止。是故顺五兆,用八卦,排六甲,布八门,推五运,定六气,明地德,立人道,因变化,原终始,此谓之化成......”
因为存在此格局用化成尺,更是因为当日拿到那纸卷之时,上面的一行字迹:“遇星而醒,遇山而开。”
当时我很想不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就在刚才那一刹那,我却是明白了“遇星而醒,遇山而开”的意思。
虽然我此刻不明白,为何当日老道会给我留下这物件,虽然我怀疑当日是否老道算到了我今日的局面,但是那一切即便是现在的我想明白了又能如何,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带花生离开此地。
化成尺在我手中的瞬间,我却是明显感觉到了,眼前的漫天血雾陡然颤抖了一下,似乎尤有余悸一般。
我不由心中一喜,看来这次还真的对了。
虽然那段文字说明了化成尺的用法,前面说的是化成尺的构造,阴阳二气而成,正面行阳气,背面秉承阴。而后面所说,以五星之正变审象,以八方之旺衰审位,以六甲之纪年审运,以八风之开阖审气,以五纪之盈虚审岁,以六气之代谢审令......
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是我却是不知道如何使用,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是此刻对于我来说,确实很难。
不过此刻依照我的推断,虽然段飞鹏发动了此吊山局,但是却是还没有完全运转开,只要我能够在此风水局完全示威之前破解,便可保证自己万无一失,这不又让我细细想起书中那段文字,虽然眼前的格局跟龙蛇伏吟吊山局有所不同,但是我想肯定会和此风水局有所关联,除了那层浓稠的血色雾气之外。
此刻我不由琢磨起那几句歌诀,关于此吊山局的布局。
“伏吟天乙遭祸殃。”
“伏吟天乙遭祸殃,天乙古代传说中三神之一,三神中太乙为尊,天乙次之,地乙再次。而天乙更是紫微宫星宿,在四柱神煞之中更有天乙贵人之说,此地......”
我盯着眼前的一幕深深地瞅了少许,似乎有所领悟,看来此地说的莫过于四柱神煞,既然是星煞吊山局,看来说的是天乙星煞,又说的乃是门户。
“六煞文曲壬奎泣。”
“文曲星属癸水,是北斗星,主科甲功名,文曲与文昌同属为吉星,但是文曲星不同于文昌星的是,此星带有桃花,若女命文曲,自甘堕落,水性杨花。”
“壬者,任也,万物于此时而怀妊。癸者,揆也,言万物成熟,揆而藏之。这一句看起来便是说的文曲星煞位,不过这六煞应该是......”
我不由皱眉苦思,不过突然想明白过来。
“自奎宿五度,至胃宿六度,为河魁,于辰在戌。所以六煞应该说的此六星煞位。”
“这么看来第二句说的乃是文曲星星煞位与六星星煞位之间,哭泣?”
“这不又让我想起了那嘤嘤之声,看来第二句应该说的眼前的一幕。”
“绝命定伤见血亡,龙蛇伏吟吊山殇。”
我沉吟少许,却是想不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但是我想肯定和这吊山局势有关,不过此刻我想走一步看一步,如果想不明白一直困在这屋子之中,恐怕我们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此刻我想到,那嘤嘤之声也许和斩龙台风水池那处有关,因为我想起刚才那诡异的一幕。
“花生,找个东西,撒点尿,端在手中。”
我回身看了一眼花生,吩咐道。
花生瞪着个眼,好半天说了句:“俺好像没有尿尿的......”
我斜瞪了他一眼,他话说到一半不由憋回去了,赶紧从不远处取了个杯子,背过我,好半天才转过身,对着我憨笑道:“大哥,俺就这么点了,够不。”
“真骚!”我嘀咕一句,赶紧撇过头去,说道,“够了。”
然后从褡裢中取出罗盘,按照记忆辨别出斩龙台风水池的所在,然后对花生说道:“等下你跟进我,最好拉着我,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恩!”花生点头应道,然后便抓住了我的衣角。
“走吧,等下记住,听到什么,见到什么,都不管不问,知道没。”
“晓得了!”花生一个劲的点头。
这不由让我放心了,然后我便迈开腿,左手拿着罗盘,右手拿着化成尺,走在前面,花生拉着我,紧跟其后。
一踏出房门,我便感觉到一股阴风逆袭而来,顿时浑身打了个寒颤,在那浓烈的血雾之中,更是传来阵阵浓郁的血煞气,一度让我打了几个喷嚏。
我不由皱皱眉。
好强的血煞气。
我想不通,我只不过是没答应段飞鹏的要求,杀了他,他便会发动如此强悍的吊山局,这点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而更让我想不明白的便是之前看到的那诡异的一幕。
明显那被称作秀莲的是被段飞鹏从脖颈一直到肚囊之下一刀豁开的,想起那一幕,我此刻都浑身说不出的寒意。
而当我踏入院子之中的时候,我似乎想明白了那第三句话。
血染道使逆龙入池。
既然如段飞鹏所说,我是道使,那么此刻我不正是被血浸泡吗?
逆龙?
难道是鬼龙架穴之中的鬼龙?鬼龙乃是逆龙之局,定是无疑。
那么入池?
难道是逆龙之局入了斩龙台?
龙上了斩龙台,必然是龙头落地的下场,那时候斩龙台便成了真正的斩龙台,更是剐龙台。
我不由心头一跳,突然似乎隐隐感觉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
难道段飞鹏是想借我手斩杀鬼龙?难道他所布置的乃是屠龙之局?
这似乎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但是当我想起段飞鹏对我谈及风水知识之时的渊博,我不由眉头一皱,这很有可能,凭对方的风水造诣,也未尝不能作出如此匪夷所思之事情。
但是为何要把握也搅进局里面呢?
慢慢的往前走,我却是如何也想不明白。
而就在此时,我却是来到了之前的俩风水池旁,此刻却是看到,那半月形的池子一片殷红,那宛如带子有如同刀一般的风水池,却还是一片平静。
“大哥,你快看,那儿......那儿好像是那个丫头?”
花生的惊叫不由让我一惊,不由顺着花生所指望去,浑身不由一阵发怵。
只见在那半月形的风水池中不停的发出“咕咚”“咕咚”的叫声,而随着那叫声,我看到一颗血红的心脏翻出水面,然后是一颗头。
头发被水浸湿,此刻披头散发,露出一颗苍白的脸,瞪大的眼睛,在那血雾之中冷冷的瞅着我们。
风水池中翻滚的水不断的从那眼眶之中滚出,宛如血泪一般,而那声音正是从那眼睛的地方发出。
看着这一幕,我不由心中骇然。
断头台,必然是剐龙台,看来段飞鹏的目的果然是剐龙。
而此刻我不由想起当时段飞鹏背对着我时的那一幕,扯着一串人肠走出大门时候的情景。
肠,是人体集聚气之最大而流行无间者。
当我心中回忆起这句话的时候脸色顿时变了。
这段飞鹏是打算以秀莲作为引子,看来目的果然如此。但是既然秀莲作为引子,那么我又会是什么?
此刻我已经想不了那么多,唯一现在要做的便是破局,如果果真斩龙,那么此地虽然是逆龙之势,但是必然更会穷山恶水,到时候罪孽可就大了。
想到此处,我不由握紧了手中化成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