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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掉了脑袋的国王

西方国家有一首儿歌,唱的是“国王威廉是国王詹姆斯的儿子”。

嗯,这首儿歌里说的这个“国王詹姆斯”恐怕是另有其人。因为我们上一章中讲的国王詹姆斯的儿子叫查理。查理继承了他父亲的王位,称为查理一世。

查理同他的父亲如同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同他父亲一样,他也对君权神授的观念深信不疑,他自认有权规定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他对待英国人也非常残酷,同以前的国王约翰差不多。他认为老百姓生来就是为了国王享乐服务的,所以老百姓得听命于国王,国王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得干什么。

不过,这一次英国人没有任查理一世为所欲为。就像当年他们迫使约翰国王签署《大宪章》一样,英国人开始反抗国王的权威。而国王那一边,也准备好要捍卫他认定的属于他的权力。站在国王一边的,有大地主和贵族,这些人同国王有相同的诉求。他们在装束上同反对国王的人区别开来,他们把自己的头发留出长长的卷儿,戴上一顶帽檐巨大的帽子,帽子上还插着长长的羽毛装饰;他们的衬衣有蕾丝花边和蕾丝袖口,甚至在裤边上也都有蕾丝。

议会也集结了一支军队,这支军队由想要捍卫自己权利的人组成。他们把头发剪得短短的,戴着高帽子,衣服也很普通,没有那么多繁复的花样。由一位叫作奥利弗·克伦威尔的乡绅训练这支队伍,使其成为一支能打仗的军队。这支军队被称为“铁军”。

国王的军队全是由一群酒色之徒组成。这些人成天寻欢作乐,看起来威风凛凛,但实际上外强中干。克伦威尔指挥的议会军在上战场前认真祈祷,行军时还唱着颂歌。

在几场战役之后,国王的军队败下阵来,查理一世也被投入了监狱。议会中的一小部分人掌握了权力,尽管这些人并没有相应的资格,但是他们还是对国王进行了审判,并判处国王死刑。他们认为国王犯有叛国罪和谋杀罪,另外还有其他很多指控。1649年,查理一世被带到他在伦敦的王宫前,在那里被砍下了脑袋。这事发生之后,英国人认为议会这么做是一种僭越,不应该这么对待国王。确实,在当时的英国,也只有一小部分人赞同砍掉国王的脑袋。大部分人认为,即使要剥夺国王的权力,也有比砍头更好的办法,例如将国王流放到别的地方,或者把国王的办事机构撤销,这样都能限制国王对国家政治的掌控。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克伦威尔的议会军在随后的几年中掌握了英国的政治。克伦威尔虽然长得很粗犷,脾气也很不好,可是他是一个政治上忠诚、宗教上虔诚的人。他统治英国,就像一位严厉的父亲管理他的家庭一样,他容不下任何弄虚作假的事情。有一次,他让人给他画一幅画像——在那个时代还没有相机——他的画师没有把他脸上的痦子画上去,目的是想给克伦威尔遮丑。可是克伦威尔非常生气地对画师说:“我长什么样你就得画成什么样,不论是痦子还是我脸上的别的东西!”尽管克伦威尔称自己为摄政官,实际上他就是当时英国的国王。而且,克伦威尔的所作所为在客观上对英国是有好处的。

克伦威尔死后,他的儿子继承了他遗留下来的权力,这种父权子承的形式,同王权政治其实没什么两样。可是同他父亲比起来,这个儿子可差远了。他的出发点都很好,可是却没有像他父亲一样的手段和能力来实施这些计划。因此,没过几个月,克伦威尔的儿子就从摄政官的位置上退了下来。克伦威尔在位的时候,因为他的铁腕统治,英国人似乎已经忘记了斯图亚特王朝给他们带来的痛苦。因此,到了1660年,当英国人又一次找不到合适的统治者时,他们竟然将查理一世的儿子请回来当了国王。要知道,查理一世的头才被他们砍下来没多久呢。于是,斯图亚特家族的人再一次成了英国国王,这就是查理二世。

这位查理二世被人称为“快乐的君主”。因为他完全不理朝政,成天想的就是吃喝玩乐,他甚至用宗教圣物来开玩笑。另外,他依然记得自己的父亲是被英国人砍掉头的,所以当他当政之后,对凡是那些从前反对过他父亲的人,他都一一抓来砍掉了他们的头,以示报复。他的这种行为在朝中制造了一股恐怖的气氛,甚至连那些已经死去了的人,查理二世都开棺戮尸,把这些人的坟墓挖开,把尸体吊起来之后砍头。这其中就包括克伦威尔的尸体。

也是在查理二世统治的时期,那曾经夺去了数以万计的欧洲人的大瘟疫,又一次在伦敦爆发了。有的人认为这是上帝的惩罚,因为国王查理二世在这儿制造了种种骇人听闻的恶行。大瘟疫还没有完,1666年,伦敦又发生了一场大火。大火几乎焚毁了整个城市,数以千计的房屋被烧毁,成百的教堂也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不过,大火也烧灭了瘟疫的病毒,使得瘟疫得到了缓解,这恐怕算是大火好的一方面吧。这场大火之前,伦敦的房子几乎都是木头搭建的,大火之后,大家都开始用砖石修房子了。

我需要再向你讲讲最后一个斯图亚特王室的统治者——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对王室成员——威廉和玛丽。在他们的统治期间,人民同国王之间的斗争算是得到了一个解决。1688年,议会制定了一份文件,叫作《权力法案》,威廉和玛丽签署了这份文件。这份文件使得议会有了合法行使国家权力的法律依据。从此之后,不是国王,而是议会成为这个国家实际的首脑。这一重大事件被称为“光荣革命”,因为英国人很自豪在这场革命中没有流血冲突,没有暴力事件。到此,我们关于斯图亚特王朝的故事就算告一个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