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莯见过父母，回屋洗了澡，换上干净衣裳，满脑子只有一件事：林瑾明是飞染的生父，是他的未来岳父。
不知不觉中，他骑马回到提刑司，才进院子就得知飞染早饭都没吃，正在他的书房等他。他满心欢喜，随即发现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他急忙吩咐山柏张罗吃的，快步踏入书房，就见飞染小脸嫣红，正专注地看着膝盖上的书册，听到他的脚步声才抬头看他。
四目相接的瞬间，飞染就像受惊的小白兔，“啊”一声尖叫，猛地站起身，膝盖上的书册掉在了地上。
宋青莯看到书封上漆黑的“九州列国志”几个字，几乎瞬间石化。
“大人，你吓了我一大跳！”飞染不自然地别开视线，弯腰把书捡起来。她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他，她看武功秘籍，竟然会想到他衣襟敞开的模样。她明明已经忘记那天在客栈的事……好吧，其实并没有完全忘记……
她局促地转过身，双手使劲捏着武功秘籍。
宋青莯愣愣地看着她的动作，一颗心快提到嗓子口了。她应该生气了吧？他其实就是看看……他们都快成亲了……他只是偶尔想一下……真的只是偶尔！
“飞染？”宋青莯怯弱地低唤一声。他看到一旁的鲜花与花瓶，已经推测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只能说，自己的运气太背，偷藏了唯一一本小黄书，竟然被她抓包两次。
“那书……其实……”
“大人是说这本武功秘籍吗？”飞染转过身，眼睛依旧不敢去看宋青莯，小眼神四下游离，局促地问：“大人，这是哪门哪派的功夫啊？它明明是武功秘籍，为什么书封上写着“九州列国志”？这书很珍贵，大人怕它被别人偷去，所以把它藏在花瓶中？”
飞染一连三个问题把宋青莯说懵了。他的飞染不会以为图上的男女在练武功吧？
“大概是吧。”宋青莯含糊其辞，意图悄悄靠近飞染，夺回她手上的证物。
飞染往边上靠一步，再靠一步，小心翼翼避开宋青莯。
宋青莯微微眯眼，侧头审视她。如果他的飞染就连什么是小黄书都不知道，那她为什么害羞？不对，她不止害羞，还在心虚。她不可能与他耍心机，所以她真心以为那是武功秘籍，那她为什么不敢正眼看他？
“飞染！”宋青莯伸手去抓她的手腕。
飞染挥手甩开他，顾不得掉在地上的小黄书，大步跑到桌子边上，嘴里解释：“我不是故意偷看秘籍的。”她见宋青莯把书册捡起来了，高声说：“现在秘籍已经还给你了，我要回去吃早膳了……”
“等一下！”宋青莯扬了扬手中的书册，“你不想知道，上面的武功应该怎么修炼吗？”
飞染眨眨眼睛。其实她就看了几页，他就进来了。怎么说呢，那些动作根本就不像她平日练的武功，再说，练武功不用靠得那么近吧？
她捂住发烫的脸颊，提醒自己不可以胡思乱想。师傅教过她，世上有很多事是他们不知道的，不能因为没见过，就觉得那些都是不存在的。或许世上真的有两个人才能修炼的武功；或许有的武功只能靠得很近才能一起修炼。难道是内功心法？
飞染摇头摒除脑海中的画面，大声说：“我不想知道，反正我修炼师傅教我的武功就够了。”说罢，她转身就想逃跑。
宋青莯再一次发现，幼时他苦练武功并没有白费。就在飞染逃走前一刻，他先一步阖上房门，后背抵住门板，一手抓着小黄书，一边揽住她的肩膀。
“大人，你的轻功竟然这么好！”飞染控诉。
“你刚才在想什么？”宋青莯的声音低沉暧昧，目不转睛注视她。
“没有，什么都没有！”飞染双颊绯红，黑白分明的眼眸雾气盈盈，仿佛晨露中最娇艳的鲜花，纯真之中略带稚嫩。
宋青莯只觉得心口一阵发烫，她不谙世事的模样无形中令他更加渴望“教导”她。他轻笑低语：“真的没有？”转眼间他已经扔下小黄书，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腰，迫她更加贴近自己。
飞染又羞又怒又心虚。
宋青莯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是不是想到，那天我们在客栈……”
“才没有！”
“没有什么？”宋青莯清楚地记得，她的小手抚摸他肌肤的触感，还有她在他身下娇羞点头的神情。他们两情相悦，不管她是谁的女儿，都无法夺走属于他们的甜蜜美好。
他抱着她转身，把她压在门板上，直勾勾注视她的眼睛，任由他们的呼吸纠缠在一起。他克制着自己不去亲吻她，低声轻哄：“告诉我，刚才你想到了什么？”
“那本书，根本不是武功秘籍，是不是？”飞染觉得自己快晕过去了。与昨晚的甜蜜幸福不同，现在的她好紧张，紧张之中又带着莫名的刺激，甚至是期盼。
怎么办？她的心跳得好快，快得好像下一刻就会停下来。她的手心都是汗，她的手掌紧贴门板，可是木头不够冰凉，她热得快烧起来了。
“大人，你先放开我！”
“不放。”宋青莯坚定地摇头，“除非你告诉我，刚才你想到了什么。”
飞染陷入两难。她是不是又被他欺负了？她威胁：“白姨说，如果大人欺负我……”
“我只是很正经地问你，为什么脸红心跳……”
“没有，没有，没有！”飞染忙不迭摇头，“师傅说，非礼勿视，更不可以在别人面前脱衣服，所以……”她戛然而止。
宋青莯瞬间明白过来。
其实山柏上贡的“画册”还算满保守的，只是教授一些洞房花烛夜的正确姿势，里面的人物仅仅半解罗衫，所以飞染才会误会，那是武功秘籍吧？
她压根不明白画上的人物在干什么，她害羞，单纯只是想到她曾经扯开他的衣襟吧？
“飞染，其实我真的不介意的。”宋青莯一副受害者的口吻。
“介意什么？”飞染满眼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