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强龙过江
4425200000072

第72章 (2)

第二十五章 (2)

霹雳剑客吃了一惊,撒招暴退,侧闪移位,封招……剑势骤发,响起连串霹雳,一双电虹飞腾搏击,险象横生,连换十余次方位,退了两丈左右,方摆脱姑娘一阵凌厉无匹的十余剑狂攻。

姑娘快速移位,取得第二次进手的部位。

“为了天风谷的声威,本姑娘将全力以赴。”她阴森森地说:“你我之间,今天只能有一种结果。”

至刚的剑势,碰上了阴柔的化力引力邪门怪劲,霹雷剑客在先天气势上,使输了一着,在姑娘凌厉诡奇的狂攻下,仅抓住反击两剑的机会,被克制得陷入挨打的境界,知道自己实在没有多少胜算,除非他能克制对方的化引二种邪门怪劲,任何神奥霹道的剑术也派不上用场。

碰上生平最可怕的劲敌,这位剑术名家的信心开始动摇了。

其他的人,皆吃惊地倒抽一口凉气,全都感到奇怪,大名鼎鼎剑下无敌的霹雳剑客,怎么竟然被一位年青的女郎逼得连连后退?怎么可能?

“你用的不是天风谷奇学。”霹雳剑客悚然说:“令尊号称天风狂客,攻时有如狂风暴雨,气吞河狱,而你的剑势明很诡奇,发劲难测。好,弓某要以平生所学,斗一斗你这天风谷第二代邪道后起之秀。”

一声冷叱,姑娘发起第二次猛攻。

霹雷连震,风雷惧发,霹雳剑客掏出了平生所学,迎接平生所经历的、最凶险的一场拼搏。

人影闪动加剧,剑虹飞腾激烈无匹。

旁观的人目眩色变,不住后退以避免被剑气波及。

不知各攻了多少招,蓦地传出姑娘一声冷叱,人影倏然中分,风雪徐敛。

姑娘腰间的绣带断了一段,被剑气震飘出丈外翩然而落。

霹雳剑客的右手大袖,化为三幅飘落尘埃。

两人皆汗流夹背,呼吸一紧。

“再接本姑娘九剑!”姑娘叫,第三次猛扑而上。

一声沉叱,霹雳剑封招反击。

剑鸣余音未绝,姑娘的剑虹已钻隙切入。

霹雳剑客感到右脚一凉,骇然疾退八尺.

剑虹如匹练横空,如影附形追击。

两位中年人看出危机,不约而同挺剑截出,掩护右胁受伤的霹雷剑客,情急抢救,全力一击。

“铮”三剑凶猛地接触,人影三面疾分。

大掌鞭鞭交左手,拨出雁翎刀。

“本谷子弟上!毙了这些倚众群殴的侠义门人。”大掌鞭举刀怒吼,飞跃前进。

霹雳剑客知道情势危急,混战展开,自己这一面十二个人,很可能在一照面间便死掉一半。

“咱们走!”他聪明地下撤走的决定。

众人回头急找坐骑,勇气全消。

“不可逼狗跳墙。”姑娘及时拦住了大掌鞭.“仓卒间接了双剑聚力一击,我的气机有了窒碍,亟需歇息。”

大掌鞭一惊,举手拦住跟来的两侍女与紫电青霜。

“这些卑鄙的狗东西!”大掌鞭向争抢上马的人群大声叫骂:“你们记住了,天风谷的人,决不放过报复的机会,在下记得你们这些人的来历,山长水远,后会有期,你们必须为你们今天的无耻挑衅而付出代价。”

伏龙公子一群人,已策马狂奔而走。

白杨村,在西平县东南不足三十里,是一处中途歇脚站。在这里略为歇息,赶一程便可进入县城。

以往,伏龙公子带着康一刀与鬼见愁,追踪人犯走在前面,霹雳剑客一群人则走在后面策应。现在,伏龙公子反而走在后面啦!霹雳剑客带了其他的门人,赶到前面去了,准备赶到西平,找侠义道朋友助拳,以对付天风谷的人,至少也希望能找到朋友阻止天风谷的人报复。

这位公治二公子名列武林七公子之一,平时骄傲自负目空一切,这次挨了张宏毅一顿好揍,这是他第一次受到如此无情的打击,认为是不共载天的奇耻大辱,所以唆使霹雷剑客出面寻仇报复,没料到又碰了大钉子,心中的难受自不必说。

可是,他看到了光芒四射美绝尘寰的封姑娘,不但被姑娘的美所吸引,更被姑娘的超越武功有震惊,激起他内心深处的波澜,贪念与奇念油然而生。

这就是他改走在后面的原因所在,他要留意封姑娘的动静。

康一刀与鬼见愁,怎知道这位侠义道名门公子肚子里的牛黄马宝?一正一邪,天生的死敌,怎么可能发生情爱上的纠缠?更想不到伏龙公子心中的卑鄙打算。

“在这里歇息饮马。”伏龙公子在白杨村的村口,向两位同伴说:“要不了一个时辰便可抵达西平,用不着急赶。而且,也许可以等到孤行君父女,我总觉得他们在后面而不在前面,我们必定已经追过了头。”

“不管是否追过了头,二公子,还是早些赶到西平为上策。”康一刀忧心忡忡地说。

“你怕天风谷的人追来?”伏龙公子笑问,笑容难看已极,红肿未消的右额相当刺目, 笑起来那能好看?

“在下的确有点耽心。”

“放心啦!只要我们不要再呈强出面,就不怕他们找麻烦。”

“二公子,姓张的与病虎。并没有逞强出面,结果是……”鬼见愁有点不满,说的话相当尖锐。

“申头,你是怪我不该横生枝节?”伏龙公子不悦地问,脸色更难看了。

“按理,二分子与诸位侠义道英雄。帮助康大人不远千里追捕孤行君父女归案,在下与康大人理应万分感激。但康大人公务在身,远至外地海捕,除了海捕公文上的罪犯之外,不能过问其他罪案的人犯。弄不好就会得罪当地的执法人,甚至会吃上官司。以病虎来说,只要他向乡民大叫一声抢劫,咬定我们杀人行凶,当地的村民里正,就会出动民壮围捕我们,而我们虽有公人身份,却没有捕拿病虎的公文,结果是十分不妙的。”

“我不怕……”

“二公子,你不怕,我们怕。”康一刀苦笑:“要是被乡里把我们送进衙门,而县衙又没有江淮各府行文捉拿病虎的文书,我们太平府的公人,如何能证明病虎是江淮的大盗?那时,坐牢的决不是病虎,而是我和申捕头。如果再碰上西平的巡捕小心眼,我们可就有罪受了。你当然不怕,你可以一走了之,可以打倒一些乡勇杀出一条生路,而我们却不能这样做,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伤了人更是灾情惨重。”

话说得很重,伏龙公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你们既然伯事,你们自己走吧!还来得及赶上弓大侠一群人。”伏龙公子恼羞成怒,面目可憎:“我随后赶上,不必等我了。”

“二公子,在下不是不知感恩的人。”鬼见愁哭笑不得:“只是,请顾虑到在下的身份,梢一不慎,我和康大人的身家住命……”

“算了算了。”伏龙公子不耐地说:咱们别再提这件事好不好?以后,我会尊重你们的职权……”

街右的小店中,突然踱出五个凶神恶煞似的大汉。

店前的栓马椿上。挂有五四坐骑,都带有长程马包。

“老三,你往回走去见封姑娘。”一位大汉向同伴说:“咱们一定追过头了,沿途多方打听,没有人曾经见过病虎这种像貌的旅客经过,一定是追过头了。”

伏龙公子听了个字字入耳,不由疑云大起,心中一动。勒住了坐骑。

“喂!诸位是天风谷的人马?”伏龙公子亮声问。

“咦!你知道!”大汉一怔:“咱们只是替天风谷封姑娘办事的,不是天风谷的人。”

康一刀心中暗暗叫苦,向鬼见愁打眼色示意,表示必须赶快离开。但鬼见愁不住摇头,怕又得罪伏龙公子。

“你们要追踪病虎苗成?”

“是呀?兄台是……”

“为何要追踪他?”

“要从他身上,追出他的同谋匪党。咱们是鲁东五霸。在下绝魂钩范坤,请教兄台高姓大名,并请相告病虎的下落,感激不尽。”

“你们要促他……”

“不,不能捉他。”绝魂一钩急急地解释:“那悍匪是条硬汉,不会招出同谋匪党,咱们要叮住他,擒捉所有与他接触过的人取口供。”

“你阁下撒谎撒得笨极了。”伏龙公子冷冷地说:“病虎分明是天风谷的人,你这些鬼话,是封姑娘要你这样说的?”

“去你娘的!”绝魂一钩破口大骂:“你这丑鬼简直说话莫名其妙。封姑娘与北地黑道群雄,锄除江淮巨盗扫庭犁穴,只逃掉了病虎和几名盗魁,这件事在江湖上并不是甚么大秘密。你要是不知道,何不乖乖闭上你的臭嘴?你不说这些没知趣的话,没有人说你是哑巴,呸!”

伏龙公子一点也不丑,武林七公子个个都是英俊的俏郎君。但再英俊的人,右额红肿扭曲,也变成丑鬼啦!伏龙公子一向以才貌超人自诩,怎受得了一个黑道二流人物骂他丑鬼?

一声怒吼,他离鞍飞跃而起,半空中神功默进,迅雷似的下扑,头下脚上以饥鹰搏兔身法下搏,毫无顾忌地猛扑绝魂一钩。

五霸没料到他敢动手,更没料到他来得如此迅疾,当然不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伏龙公子,发觉不对已措手不及,大祸临头。

绝魂一钩大吃一惊。本能地双手上抬。天王托塔右手主攻,硬接下搭的来掌。

糟了,噗一声音,胸口挨了重重一踹,胸骨内陷,仰面摔倒,口中鲜血狂喷。

同一瞬间,伏龙公子大斜飞横掠,先一掌拍中一霸的天灵盖。再一掌劈中第三霸的右颈根。

人影飘落,地下已经倒了三个人。

“不……老天爷……”康一刀狂叫。心向下沉。

伏龙公干单足落地,立即旋身反扑,长剑闪电似的出鞘、攻出。

剑下的两霸刚来得及闪开,刚拔出兵刃.长剑巳电射而至,锋刃及体。

“啊……”最后一霸总算能发出一声惨。剑入腹锋尖透背三寸以上。

街上人群走避,店铺纷纷关门。

“二公子,你……你这是干……干甚么?”康一刀魂飞魄散地惊叫。

“这些黑道小丑,杀之有益世道人心。”伏龙公子收剑傲然地说,回到坐骑旁一跃上马:“何况他们替天风谷为祸江湖,侠义门人杀之理直气壮。”

康一刀突用怪异的目光,死死地狠盯着这位可怕的侠义门人。

“你怎么啦?”伏龙公子讶然问。

“我在作恶梦。”康一刀一字一吐。

“甚么?你……”

“我要和申捕头动身返回太平府。”

“你说甚么?孤竹君父女……”

“孤竹君父女的事,已经不重要了。他父女只是疑犯,而这五位不相关的人却被杀死了。二公于襄助的感情,在下十分感谢,但情势迫人,在下只好半途而废,就此返回太平府覆命。”

“你简直在渎职,你……”

“二公子,在下不逮捕你到西平投案,才是真正的渎职。再见。”康一刀阴森森地说 完。举手一挥,偕同鬼见愁兜转马头,发狂般循原路飞驰而走。

“简直是混帐!”伏龙公子破口大骂。

对面一条小巷子里,钻出不住狞笑的病虎苗威。

“你这杂种害惨了这两个公人”病虎怪叫:“假使这里的村民报了官,查出你们的身份,他两个不但要丢官坐牢。你公治家东梁山的尚义庄,大概要从武林除名,你公冶家的人,也将落案亡命天涯了,哈哈哈哈……”

健马前冲,冲向小巷口。

病虎扭头便跑,狂笑声绵绵不绝。

“我怕你这小杂种,我会设法要你的命,哈哈哈哈……”病虎的怪叫怪笑,渐去渐远。

同一期间,十里外的路旁一座凉亭内。一男一女两位旅客,正在亭中忙碌。

女旅客容色憔悴,躺在亭凳上昏昏沉沉。

男旅客年约五十出头,风尘扑扑,正在用水囊中的水,灌入女旅客的口中。

“女儿,你一定要支撑住。”男旅客酸楚地说:“等到了西平,我们再找地方躲起来,找郎中替你治病,这时你千万不能倒下来。”

“爹,你还是自己走吧!”女旅客说话有气无力:“死一个总比死一双好,没有女儿拖累,爹一定可以轻而易举摆脱他们的追踪。爹如果不把女儿留下来,女儿死不瞑目,女儿……”

“不许你说这样的话!”男旅客用巾替女儿拭抹头脸的虚汗:“女儿,天下甚大,何处不可容身?我们一定可以摆脱他们的。”

蹄声急骤,九匹健马逐渐接近。

男旅客抬头注视片刻,立即转身面向亭后,拦住躺在凳上的女儿。

“糟!是霹雳剑客那狗东西。”男旅客悚然低语。

“爹,快……快走……”

“来不及了。”男旅客拖出凳下的长包裹,解开结,将剑靶移至容易拔出的部位:“但愿他们认不出我们,不然……只有作殊死斗了。”

“扶女儿起来……”

“没有用,女儿,你绝对无法支持。躺好,以免乱我的心神。”

第一匹健马超越,第二匹……

第四名骑士,突然发出一声怪啸,蹄声倏止。

男旅客颤抖的手,不住地替女儿拭汗。

九名骑士,包围了整座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