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本来是一个自私狭隘的男人,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通过网络把感情空虚的高个子女人哄得团团转。但是,他还不算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徒。虽然身处绝境让他几乎失去了人性。但他的胆量却无法跟身在驻地的布隆和差旺相提并论。
当他胆颤的手里石块还没有决然砸向钱冲的后脑时,被钱冲突然讲出的一番话给震慑住了。他心虚得预感到钱冲已经掌握了自己一举一动,自己这一击能如愿以偿吗?
他想到这里,那只要行凶的胳膊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几乎不受自己的大脑控制了。直到沈君茹回过身来,他依旧没有做出下一步的反应。
当沈君茹发出惊呼后,他更加紧张,那块石头不由得滑落在地。
钱冲刚才对身后也有一种预感,但不会料到中年男人会这样罪恶的念头。当听到沈君茹的惊呼,就立即转过身来,发现了面如土色的中年男人正站立在距离自己不到一米之遥的地方。
他又看了看掉落在地面的那块石头,眉头一皱道:“王先生,您这是干嘛?”
中年男人终于从惊愕中缓过神来了。他知道凭自己正面对付钱冲和沈君茹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了,就赶紧掩饰道:“我···我刚才突然发现你俩身后草丛晃动,以为又是兔子···就摸到一块石头想···”
“哦?那兔子呢?”钱冲打断道。
“可我刚悄悄一靠近···就把它惊跑了···”
钱冲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弛下来了,并哈哈一笑:“就凭您已经饿得发虚的手,还想飞石打兔子?就别幻想了!就算兔子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们也对它也是无能为力的。”
中年男人也尴尬一笑:“没办法···我只是想碰碰运气···”
钱冲又看了一眼沈君茹,发现她也平静下来了,于是又转头问中年男人:“王先生,我和小茹刚才讲的话都被您听清楚了吧?您打算跟我们再继续搜寻下去吗?”
中年男人一看对方好像听信了自己的谎言,已经放松了对自己的戒心,就赶紧表示道:“我同意。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继续搜索一下,碰一碰运气。”
钱冲这时一只手挽住沈君茹的胳膊,然后对中年男人一挥手:“趁着我们还有一点体力,就赶紧动身吧。”
钱冲有意让中年男人走在前面。但中年男人有些心虚,深怕钱冲会在自己背后对他下黑手。当他自己心里萌生罪恶念头的时候,也自然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于是也挥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还是您俩继续走在前头吧?”
沈君茹白了他一眼:“为什么非得我俩走在前头?”
“嘿嘿,你俩年轻啊!眼神···眼神要比我好···”
钱冲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扫视了中年男人下,然后用手轻轻一拽沈君茹的胳膊:“那咱俩就在前面走吧?”
沈君茹迟疑了一下,还是听从了钱冲的建议,默然跟钱冲转身并继续沿着山脚,向纵深行进——
由于山脚处的丛林密度要稀疏一些。所以,钱冲就携着沈君茹沿着山脚向前搜索前行。中年男人在他俩身后不足三米的距离跟随着。由于饥饿难捱,他那种罪恶的念头依然存在,只是暗中寻找合适的机会。
钱冲此时对中年男人有了一种预判,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下黑手呢?
他携着沈君茹一路上思考着···
当行走一段路途后,他豁然醒悟了——当某些人濒临死亡边缘时,他那些与生俱来的龌龊念头和罪恶感也会因为精神的崩溃而膨胀起来了!
钱冲又想到,目前中年男人的情绪已经发展到很危险的阶段,刚才没有对自己果断下手,是因为缺少胆量。可如果再没有任何发现,并失去任何希望时,他还可能会对自己和小茹采取孤注一掷的攻击!
钱冲不由回头望了中年男子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精神有些紧张的沈君茹。他也知道沈君茹也预感到了这一点,心里就更加不安,自己跟小茹面临险恶的自然环境,不仅要积极寻找出路,还要时刻堤防后面的中年男人。
钱冲清楚,既然已经知道中年男人暗藏祸心了。那么,自己跟他可能迟早会有一场生死一战!
做贼心虚的中年男人当看到钱冲回头投射过来的戒备眼神,就惊得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步伐的频率,他不敢跟钱冲贴得太近了。如果自己实在迫不得已对钱冲实施致命一击的话,也要趁他完全没有防范的时刻。
他们三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行走着,沈君茹和钱冲都很少说话,她的一根神经不得不提放跟在后面的中年男人。
再说尕那方面,守候在酒店里的程雪松终于接到钱冲父母来尕那的消息和航班到达的时间。
她当然要去机场去迎接他们。王洪明自从前晚的教训,自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去接站。毕竟,钱冲父母这次来尕那,已经不是N国政府的安排了。
“雪松,还是我陪你去接他的父母吧?”
程雪松那晚在神态模糊情况下,已经跟王洪明发生了那种关系。随之而来的感情也加深了。尽管他俩都为彼此发生那种事而诚惶诚恐,但那种不安的心早被迫切的相互感情的依赖冲淡了。对于同时失去恋人的他俩,如今能够身心交汇,是对痛苦的最好麻醉。
程雪松听了王洪明的请求,知道他把心思全放在自己身上了,也清楚他的担忧。但她有所顾及,并不是怕带他去面对钱冲父母,而是因为他的皮外伤,尤其面部还没有完全消肿。如果外出见人,实在有些不雅。
她开始拒绝道:“洪明,我知道你不放下我。可是···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还是呆在酒店比较好···”
王洪明连连摇头:“不!我的这一点小伤根本不要紧。这里治安好像很乱···我···我已经失去小茹了···就再也承受不了再失去你了。”
程雪松望着王洪明动情的样子,不由得更加感动了,只好讲道:“那好吧,现在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动身去机场吧。”
王洪明点点头:“我们怎么去?”
“当然打车去了。”
“可我们不懂当地语言,还是请尕那驻酒店的联络官帮忙联系车吧?”
程雪松淡然一笑:“这你不用担心。我的英语水平还不错,跟当地人沟通不成问题。如果有你保护我,就更万无一失了。”
王洪明一听程雪松懂英语,立即回想起自己跟沈君茹相处的时候,她用功进修英语的往事···
他就更加感到一丝伤感了。
程雪松并没有注意到王洪明的表情变化,因为他的脸部瘀伤表现不出他的喜怒哀伤的变化了。她在带他去机场接钱冲父母之前,要首先掩饰一下王洪明的受伤的脸部。
她在酒店附近小摊上,很顺利地买到了一副口罩,还有一副墨镜。因为王洪明的眼眶和腮帮子都因为瘀伤而红肿,口罩和墨镜正好遮住了这些部位。
当他亲手帮王洪明戴上口罩和墨镜后,这才满意一笑:“ 这下没事了,咱们可以去机场了。”
这时的季节还是盛夏,尤其在气候潮湿闷热的尕那,要戴这两样东西,确实感到有闷热难耐,但王洪明也没有办法,即便再不习惯,也只能挺着。
程雪松的英语跟当地出租车司机交流,果然没有任何问题。她和王洪明很快到达了机场。
在等航班下降过程中,王洪明突然有些不安了,不由小声问道:“雪松,等一会见到他的爸妈,你该怎样介绍我呢?”
程雪松不假思索道:“当然实话实说了。你不也是失踪者家属吗?”
王洪明依旧显得有点谨慎:“那他们看到由我陪着你来接机,会不会产生什么误会啊?”
程雪松一愣:“你指什么?”
“他们会不会怀疑你刚失去他们的儿子····就移情别恋呀?”
程雪松叹了一口气:“我俩已经好了,对他们没什么可隐瞒的。”
王洪明一惊,赶紧劝阻道:“雪松,那件事可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啊!”
程雪松惊疑道:“这有什么可怕的呢?”
王洪明觉得程雪松有点太单纯的,不由得嗔怪道:“傻丫头,你怎么不站在他们角度想一想?人家刚失去儿子,儿子的女朋友就立即跟别的男人好上了。这···对他们打击太大了吧?”
程雪松听了王洪明的担心后,很不以为然道:“洪明哥,你不了解冲哥的爸妈,他们待我就像亲闺女一样。因为冲哥对我冷淡,他们经常训斥冲哥的。而且,冲哥的妈妈曾说过,假如她的儿子实在不开窍,就给我找一个更好的男人,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嫁出去。”
王洪明听了,不由心里一动:“他的妈妈真这样讲过吗?”
程雪松肯定地点点头:“我骗你干什么?他的妈妈跟我暗示很多次了。是我···心里实在放不下他···才拒绝他爸妈的好意的。”
王洪明听到这里,心里略感踏实了。
程雪松终于明白了他的担心,就安慰道:“洪明哥,你就放心吧,等一会见到他的爸妈,千万别拘束。我跟他们的关系真的就像父女和母女的关系。他们如果发现你对我好,反倒会很欣慰的。”
“那就好!”
王洪明不安的心终于放松了,带着一丝平静等候航班的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