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邪术妖法 (1)
小孩子哪管你什么规矩不规矩?小祥得理不让人,诱对方俯身保护要害,凶猛的两拳在一指擎天的双目开花,后跳丈外叫:“五拳你就吃不消了,哈哈哈!”
五拳快如电闪,在刹那间全中要害。
一指擎天确是吃不消,估计错误,以为小祥年纪小,即使再苦练,一拳能有一百斤力道已是不错了,却没料到小祥练的是正宗气功,聚力一击力道何止百斤?即使是气功到家的人,也无法练至双目不怕打击。****如果事先有所防备,挨几下不在乎,双目却禁不起沉重一击。
老凶魔上当了,大叫一声,忘了自己的诺言,一指点出,神奇的指力潜劲,离体直射丈外,他只能循声发指,盲目袭击无法睁眼。
“嗤!”指劲在丈外入地中,地面出现一个半尺深的小洞。
小祥已先一刹那侧迈半步,避过一击,笑道:“不守信用的老瘦狗,快找地方医眼,不然你就得变成瞎子,信不信由你。”
一指擎天闭着眼睛,眼中流出大量泪水和血丝,咬牙切齿地连点七指之多,最后一指真力已尽,难及一尺以上了。
小祥一面笑,一面左闪右避,七指无功。
一名爪牙抢出叫:“前辈快退,到后面上药,保住眼睛再说。”
不管老凶魔肯是不肯,扶了向后退。
一指擎天不住咒骂,不住怒吼道:“虎城兄,替……替我分……分了那小狗的尸,替……替我报……报仇……”
火眼狻猊向前举步,切齿道:“小狗!你好狠好卑鄙,老夫要……”
“哈哈!你也要给我打十拳?”小祥大笑着问。
“老夫要撕碎了你!”火眼狻猊厉叫,巨爪倏张,疾冲而进。
印珮突然闪电似的截出,反手就是一掌,抽在火眼狻猊的爪背上。截出、出手、撤离,如电光一闪,喝道:“住手!还有我呢!”
火眼狻猊侧飘八尺,吃了一惊,抓石如粉水火不伤的铁爪功,竟被一掌抽得又酸又麻,如受万斤巨锤所撞击,对方出手之快,欺近身法之捷,委实骇人听闻,不由他不惊。
他本来就有点心怯,这一来信心更是动摇,凶焰尽消,骇然问:“你……你练的是何种气功?”
印珮冷冷一笑,说:“鬼见愁知道在下手上的功夫。”
“老夫没将九绝诛心掌放在眼下。”
“火候精纯的诛心掌,威力可出乎阁下意料之外,不信你可以细察手阳明大肠经,目下气血该在阳谿穴凝聚了。不消片刻,经脉逐渐向上萎缩,至心脉然后方能停止。你练气已臻纯青之境,但如果在下不给你调息使用真气疗伤术的时间,那么,你将与鬼见愁成为真正的难兄难弟。”
火眼狻猊左手扣住了右小臂,制住了温留穴。
印珮哼了一声,说:“任何闭了的经脉,也阻不住九绝诛心掌力的运行,信不信自可分晓,你只能多拖延一些时辰而已。”
火眼狻猊脸色大变,厉声道:“小辈!老夫要求公平决斗。”
印珮摇摇头,一字一吐地说:“阁下,那是不公平的,你曾经给过多少人公平的机会?”
“你……”
“据我所知,千手灵官当年在山区养疴,只有一位十一二岁的小孙女在侧侍候。阁下,你们去了多少人?”
“你你……”
“说呀!你去了多少人?”印珮厉声问,戟指指着怕得要死的鬼见愁,又问:“你说你们与家师交字,是不是三打一?说!”
火眼狻猊抓住他说话的机会,疾冲而上伸手虚空便抓,庞大的身躯竟然灵活万分,捷逾电闪。
印珮突然扭身下挫,一掌斜拍。
“嗤!”印珮的胁衣被抓裂。
“啪!”火眼狻猊的右肘又挨了一掌。
这次双方皆已运功护身,出招也不敢全力一击,两下扯平,谁也没占便宜。
双方退出圈外,印珮说:“在黑道高手中,你火眼狻猊的艺业,据说列名坐三望二,也不过如此而已。”
火眼狻猊拔出两尺二寸的铁爪,咬牙道:“今天不是你就是我。”
阴山双煞的老大谷经撤剑在手,大喝道:“闪开!让给我……”
接着是一声震天怒啸,狂风似的冲到,剑化长虹,身剑合一凶猛地扑向印珮。
火眼狻猊也及时扑上,铁爪抓出势如崩山。
印珮不上当,身形诡奇地一扭一闪,竟从两人之中一闪而过,化不可能为可能,醉里乾坤步果然神奇莫测。
同一瞬间,小祥手中的绳索突然卷出叫:“不要脸!”
绳索夭矫如龙,贴地卷到,卷住了大煞谷经的右膝,猛地一带。
大煞身形可怕地打旋,突然重重地摔倒,滚了一转,方狂叫一声,吃力地坐起。
地上,留卞一条断脚,鲜血点点,在尘埃中十分刺目,像是片片残红。
火眼狻猊在双方交错的刹那间,感到胁背一凉,一道寒流拂过,只感到毛骨悚然。闪出丈外伸手一摸,摸了一手血,胁背裂了一条四寸长的血缝,入肌三分,不怕刀砍斧劈的身躯,竟然开了缝。
印珮拍拍衣袖,说:“你挨了一下,再深两分你就支持不住了,阁下。”
火眼狻猊心胆俱寒,骇然问:“你……你用的是何……何种兵刃?”
“如果你不健忘,该记得一笔勾消的腿是怎样断的。哼!你以为我会赤手空拳斗你的铁爪?你打错主意了。”
二煞谷纬已替乃兄裹好伤,挺剑向小祥冲去,咬牙切齿厉叫道:“小狗!老夫要刺你一万剑……”
小祥丢掉绳索,拔出短剑迎上,一声轻笑,短剑幻起如山剑浪,硬接来招,人影乍合,罡风厉号。
“铮铮!铮……嘎……”
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错剑的刺耳锐鸣令人闻之头皮发炸,可怕的剑虹如同金蛇乱舞,人影进退盘旋快速绝伦。凶猛的冲刺,致命的近搏;险象横生的闪避,把旁观的人看得屏息 以待,手心淌汗。
好一场快速凶猛的恶斗,紧逼的进攻令双方皆没有喘息的余地,以快打快险象横生,谁有丝毫差错,便得断送老命,每一道虹影皆可置人于死地,每发一招皆用了全力相搏。
纠缠三十余招,似乎二煞谷纬的长剑取得了优势,开始紧迫进攻,钉紧中宫封住两翼,狂野地连攻十二剑。
小祥的剑短,沉着地封架,轻灵地后退,直退出三丈外,方遏止了对方疯狂十二剑空前猛烈的攻势,抓住对方的空隙无畏地切入,吐出一道诡奇的剑虹,近身了。
二煞谷纬剑已引出空门,中宫暴露在对方的剑尖下,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放弃夺得的地盘后退避招,一是斜向移位攻侧翼争回中宫。他采取前者,飞退八尺。
如果斜向移位,可能反而将胁肋暴露在对方剑下,太过冒险,不得不采取消极的避招技巧。
陷入劣势,一步错全盘皆输。小祥紧吸住对方的退势,不让二煞有喘息的机会,一声叱喝,剑出“流星赶月”,如影附形豪勇地进击。
二煞谷纬全力封架,显得有点失措。连封三剑,最后手上一慢,短剑的虹影排空直入,探隙而进。
“哎……呀!”二煞惊叫,侧飞丈外,双脚落地再退了三步,方用千斤坠稳住马步。
剑虹如附骨之蛆,锋尖光临胸口。
“铮!”一剑急封,封住了,保住了中宫。
岂知短剑重新吐出,沾身了,叱喝声震耳:“丢剑!不然要你的命。”
二煞谷纬的剑向外张,中宫成了不设防的城,闪不开退不及,短剑的锋尖逼住了右胸。
“老……老夫认……认栽!”二煞脸无人色地说,浑身汗雾蒸腾,持剑的手在发抖,眼中涌出的绝望神色,令人望之恻然。
“认栽还不丢剑?”小祥冷叱。
“当!”长剑坠地。
小祥一脚将剑挑飞,收剑后退。
“小爷与你无冤无仇,放过你一次。你必须退至一旁袖手旁观,如果你加入他们群殴,小爷必定杀你。”小祥说。
印珮接口道:“冤有头债有主,不相关的人,最好识时务退在一旁,妄想倚众群殴,那是逼在下开杀戒,怪我不得。”
二煞一阵惨然,以手蒙面踉跄而退。
火眼狻猊硬着头皮说:“冤有头,债有主,这是你说的。想当年,令师不该插上一脚,可不是阳某无故找你们的。你找我……”
“在下找你,不是为了当年的事。当年一笔勾销沈老狗曾经动手,在下也饶了他。那一次相搏,尚算是公平的,虽说以三打一,但三人并未同时动手攻击。”
“那你……”
“在下是为了落魄穷儒而来。”
“你……”火眼狻猊心虚地说。
“你追搜穷儒,赶尽杀绝,你知罪么?”
“我……”
“说出他的下落,在下不为己甚,不然,你向上苍褥告吧,在下决不饶你。”
“我……我怎知他的……”
“不要说你不知道。”
“我……我确是不知道。”
印珮脸一沉,目涌杀机,手一抖,青芒刺目,手中多了一把八寸长的青锋录,沉叱道:“你上吧,为你的生命而战。”
青锋录的锋尖如果完全吐出,露在外面也只有四寸长,掩在掌心时,根本就看不见锋刃,难怪对方容易上当。
小祥高举短剑,大声道:“谁如果敢上前相助,得问问小爷我是否答应。”
火眼狻猊一咬牙,爪交左手,开始迫近。他的右小臂已开始麻木,九绝诛心掌损毁经脉,已蔓延而上,越过了已封闭的温留穴,波及下睑上睑,三里与曲池也受到影响,无法运用沉重的铁爪了。
印珮也向前逼进,青锋录迎着烈日一晃,将刺目的青芒反射至火眼狻猊的怪眼上,一扫而过。
火眼狻猊被反射而来的阳光所惊,急退一步,赶忙向侧移位。
印珮哼了一声,冷笑道:“你想移位,更没希望,阳光直射双目,对你有百害而无一利。”
“你用诡计……”
印珮一声长啸,疾冲而上,青芒一闪,豪勇地递出,走中宫排空直入,胆大包天,声势极雄。
火眼狻猊在惊心动魄的啸声中,咬牙切齿一爪向刺来的青芒抓去。
人影一晃,像有五六个印珮从三方切入。
“呔!”火眼狻猊大吼,收招快逾电闪,铁爪一抡来一记“八方风雨”,罡风厉啸,龙吟震耳。
这一招不但真力全发,也用得恰到好处,人爪合一如同龙卷风,笼罩了丈五六方圆,任何人也休想近身,四寸长的青锋录毫无用武之地。
印珮的身影如同飘絮,随风而转歪歪倒倒,等到八方风雨势尽,突然从爪影旁一掠而过。
火眼狻猊斜冲出丈外,迅疾地回身,狞笑着重新逼进,凶狠地说:“小子,你近不了我的身,我要缠得你真力耗尽,再抓碎了你。”
印珮开始左移,游走,笑道:“等你鲜血流尽,死的决不会是我。”
“老夫的右臂无妨……”
“胁背呢?”
“皮肉小伤,血已止住了。”
“左肋下呢?”
火眼狻猊本能地低头注视左肋下,浑身突然一震,身躯一晃,脸色大变。
左肋下,不知何时开了一条血缝,鲜血已染透衣裤,下面已渗至胯骨附近,脱口叫道:“我受伤了……”
印珮呵呵笑,说:“来吧!看你还能支持多久?”
火眼狻猊大吼一声,疯虎似的冲来,铁爪前伸,冲近即疯狂地猛挥。
印珮向侧一闪,身形下挫高不及三尺,伸腿轻轻一拨,再斜飘八尺。
“砰!”火眼狻猊重重地仆倒,像倒了一座山。
印珮一闪即至,站在一旁叫:“起来,你把地面都染红了,叫谁来打扫?”
火眼狻猊一蹦而起,厉吼一声奋身扑来。
印珮一闪不见,仍用脚相拌。
“嘭!”火眼狻猊第二次倒地,这次是手脚朝天。
印珮仍站在一旁,说:“再跌两次,就差不多了。”
火眼狻猊的铁爪已经脱手,跌落在丈外,钢牙一咬,翻身去抓铁爪。
印珮先到一步,将铁爪向对方踢近说:“对,拾起兵刃拼到底。如果你手上没有兵刃,在下杀你岂不师出无名?”
火眼狻猊终于崩溃了,已抓住铁爪的左手一松,吃力地坐起,虚脱地说:“我……我确是不知穷儒的下落。”
“你撒谎!”
“我……我知道他到……到了武昌,等我追到时,他又失了踪。”
“你要我相信?该死的东西!你给我站起来!”
“我……”
“站起来!”印珮厉叫。
火眼狻猊大叫道:“我火眼狻猊横行天下数十年,顶天立地威镇江湖,岂是个撒谎的人?砍掉脑袋只不过碗大个疤,没有什么不得了,要杀你就动手,阳某如果能站起,绝不坐下来。”
一面说,一面费力地支起上身,摇摇晃晃地站起,无法站稳摇摇欲倒。
印珮迫近,咬牙道:“今天你要是不说,在下要碎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