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冥魔厉剑 (2)
那把尺二匕首是一把小剑,宝光四射光可鉴人,匕身隐现龙纹,是传说中鱼肠一类小型主刃。
九州冥魔身旁的青春贵妇,决不是深闺弱质,像豹子一样蹦起来,身形一起,右手的纤纤五指,已像魔爪般抓向九州冥魔的五官,她目标是双目。
九州冥魔中止鼓掌,左手一抄,以更快一倍的奇速,扣住了贵妇的右手脉门,长身而起。
“叭叭叭叭!”四记清脆的耳光声像连珠花炮爆炸。
“飞天仙女……”九州冥魔的洪亮叫声传出,飞掷而出的贵妇,像急剧飞舞的蝴蝶,向奔出棚外的贵宾飞砸。
飞天仙女试图稳住身形,却劳而无功。
田大爷虚晃一匕,飞出拥外发出惊恐的警啸。
人的名,树的影。有些人的名号,真可以把胆小的人吓昏。
三年前,山东济宁州名震江湖的黑道大蒙俄虎魏鸿,四十大寿大开寿筵的庆祝大典中,突然冒出一个自称九州冥魔,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怪物,向饿虎讨取半年前所做下的一笔罪案所获得的一万两银子赃款。
饿虎不但否认罪案,而且策动上百位前来祝寿的三山五岳高手名宿,愤怒地群起而攻。
结果,九州冥魔那把比常剑短了六寸,品质极普通的狭锋剑,杀掉了三十三个烽涌而上 的高手名宿,伤了二十余名,把那些自以为天不怕地不怕的黑道群雄,杀得心胆俱寒作鸟兽散。
九州冥魔带来一群鬼卒,不但搜出那一万两银子二十箱赃银,也搬走了俄虎地窖中的十余箱金珠,用船载了放舟远随。
俄虎被打碎了右膝和左肘,后来不知躲到何处逃灾去了。
不到三月,湖广黄州白道之雄神刀破浪黄霸先,不该逞强私刑执法,没收了大江一位私袅两船苏杭绸缎,杀死六个小混混,并没将私货做交黄州府衙,吞没了藏在江滨的别业地窟中。
九州冥魔不知从何处获得消息,午夜出现在黄家大宅,剑毙七名高手,勒索了一千五百两黄金。
神刀破浪也被剑毁丹田气机,成了平凡的人。
这三年来,几乎每三四个月,便有一桩九州冥魔执行报复,或者勒索讨债的事故发生,受害人包括黑白道邪魔外道的大名鼎鼎人物。
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受害的事主,一定做了某件亏心或伤天害理的事,被九州冥魔作为籍口,整治得灾情惨重。
短短三年,九州冥魔赫然升入天下十大凶魔之林,排名已升至第六,行情仍在日渐攀升中。
有人咒骂,有人要将他食肉寝皮。
有人喝彩,也有人把他当成英雄。
当然他不是英雄,是魔。
九州冥魔的绰号,毫无疑问是他自己取的。
这人是何来路?真面目如何?谁也不知道,因为他白天从不露面,夜间露面也奇形怪状不具人形,谁也没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田大爷是隐身大盗,作案时也不露本来面目。
隐身大盗在天下各地作案,消息当然灵通,当然知道九州冥魔的事迹,因此不由自主大惊失色,不假思索冲口叫出九州冥魔的绰号。
其实是不是真的九州冥魔,他并不知道,反正他心中有鬼,似乎已经知道九州冥魔是来找他的,他的确做了一些亏心事。
他手中有匕首,竟不敢先下手为强,可能棚内不便施展,叫声中飞跃出棚。
宅中一乱,抢出察看应变的十之七八是女人,男仆与打手们都在外面,不可能很快赶到。
脚泊地刚转身扬匕待发,眼角已看到激光射到。
五位男女贵宾身上没带兵刃,不可能在刹那间帮助他,而那位爪功非常了得的贵妇,已经被摔昏了。
激光及体,彻骨裂肌的剑气像怒涛般涌到。
生死关头,千锤百炼的反应是一匕急封。
生死见交情,一位男贵宾总算够朋友,恰好从侧方吐出一记劈空掌,可远及丈外的无传掌劲,“砰”一声击中九州冥魔的左胁。
可裂石开碑,丈内可击碎碑石的掌劲,击中九州冥魔却没发生多少功效,仅将九州冥魔的身形,撼动了小幅度斜移些少而已。
激光受到影响,也斜移三寸。
“铮”一声暴响,匕首总算与剑尖接触。
救命的三寸,好险。
如果没斜移三寸,他的匕首不但封不住长驱直入的激光,而且右手小臂必定受到严重的伤害,不断也将鲜血淋漓。
同一瞬间,抢救他的贵宾,被九州冥魔拂出的一掌,震出文外摔倒滚了一匝,爬起如飞而遁。
同一刹那,他的匕首也震得脱手欲飞,浑雄猛烈的震力直撼右半身,气机有爆散现象,“砰”一声大震,他被震得仰面便倒,倒翻一匝头晕目眩。
“还不够好!”九州冥魔怪叫,剑仍化激光,如影附形跟到。
生死关头,他全力卯上了,顾不了头晕目眩,循声将匕首掷出,同时一跃而起。
超人的反应可圈可点,死中求生全凭经验争取生机。
激光不理会掷来的匕首,向下一沉掠过他的腿例。
“哎”一声惊叫,他斜飞下仆,左手一按地面,身形一滚斜窜而出,再一滚便消失在院侧的月洞门内。
四位男女贵宾,已不知逃往何处去了。
抢出的仆人与侍女,看到九州冥魔的魔鬼形象,斗志瞬即沉落,狂叫着重新从原路逃走了。
九州冥魔也失了踪,全宅突然陷入死寂,有些地方的灯光已经熄灭,没有人声,没有人走动,各处门窗先后关闭,应变的防卫措施,可圈可点。
不远处就是府衙,虽则夜间府衙仅有值夜的人,与几个值勤的捕决丁勇,不可能派大批人手前来干预。
但在府衙旁作案,毕竟是犯忌的事,那会激怒官府,大举搜捕麻烦大了,全城戒严,什么事也别想干啦!
田大爷不但有恃无恐,而且有意毙了九州冥魔为世除害,人都藏在暗处伺机而动,全宅成了处处有不测的巨大牢笼,可能步步杀机,机关埋伏遍布。
鬼怪似的身影,在迷宫似的重门叠户中飘忽移动,无声无息,此隐彼现,一瓢一停,乍进乍退,光影摇曳,倍增恐怖。
一处壁角的暗影中,数星光芒一闪即没,然后传出机簧击打声,和利器贯入墙壁的怪响。
是梅花弯筒中的五枚劲矢,人影随矢扑出。
鬼影一晃,修隐倏现,有飘一步,左掌扔出,电虹破空一闪即没。
扑出的人身形一顿,“咔”一声射出梅花中心最后一支劲矢,贯入上面的承尘,透板四寸左右,劲道极为猛烈,真可杀人于三丈外。
“哎”一声厉叫,“砰”一声大震,这人倒下了,是王贵宾中的一个身材高瘦中年人。
鬼怪九州冥魔幻现在旁,一脚踏住中年人的咽喉,俯身伸手拔出这人赏人右鼠模部的一把六寸长、中型回风柳叶飞刀,在那人身上徐徐拭掉血迹,徐徐插入右小臂的护管插袋内,举动缓慢,若无其事。
鼠暖部有利器贯入四寸,不但腿根的大筋受损,骨盆腔内必定内充血严重,如不及时抢救,老命难保。
如果偏了两寸,命根子也将完了。
鬼影一飘、再飘,隐没在一条走道的暗影里。
“救……我……”这人嘶声求救,痛得嗓音完全走样。
这座客厅非常宽广宏丽,家具豪华有如公侯宅第,蝉纱明灯只点了六盏,光度不佳。
九州冥魔高坐在饰有虎皮的主座大环椅内,双手玩弄着一把制钱,成一串丢过来,再成贯丢过去,全厅响起制钱飞来飞去的叠砌声,清脆悦耳且有节拍。
叩指一弹,飞出一枚洪武制钱。
“啪”一声响,挂在两丈高的一盏蝉纱圆形灯笼,摔落堂下跌破了,幸好烛火一闪即灭,不会引起燃烧。
少了一盏灯,光度又陪了些。
光度愈暗,鬼怪的形象愈恐怖。
“叮”一声脆响,另一枚制钱,击破了漆金雕架上的一只水晶八寸飞鹰。
“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他的嗓音变了腔,幽幽地、森森地,令人入耳便毛发森立,一点也不像人声。
“啪!”又跌破一只景德御窑出品的中型青花承露盆。
“如果不出来讲因果,明晚我再来放火。宅中陈列有许多足以破家的禁品,顺德的陆知府会笑得牙关也将掉下来。好汉作事好汉当,阁下最好做一个好汉。”
那只青花御窑承露盆,就是可破家的违禁品,只许皇家的宫苑拥有,只能在皇宫或王官陈列。
八寸高的水晶飞鹰,也是百分之百违禁品,只能让官宦人家拥有,被查获可能被枷号示众十天八天。
运气不好碰上一个是嫉恶如仇的酷吏,枷一天就枷死,不会活着卸枷,死活大权全握在执刑人手中。
厢门悠然而启,飘入一朵彩云,幽香人鼻,轻灵地飘呀飘,彩裙也飘飘,脚下无声,像是离地五六寸,就那么悠然飘过来了。
很美很美,而且年轻,瓜子脸蛋透着俏皮机伶,粉脸桃腮眉目如画,曲线玲拢引人遇思,那含蓄的一抹矜持微笑,动人而不动人****。
是女贵宾两个中的一个,另一个被打得昏天黑地。
“有讲因果的必要吗?大爷。”女郎在他的左前方丈外侧止步,日不转瞬凝视他的双目,似想捕捉他的眼神变化,也可能想看出他头罩内的双目外貌。
“不能因为田大爷是隐身大盗,就不用说因果呀!”他安坐在大环椅内,等候对方突袭。
“那就更不必说因果了,他本来就是盗呀!”
“那就与我的看法不同啦!”
“爷台的因果怎么讲?”
“得等地来听。”
“爷台认为我不配听?”
“那我就不知道了。”
他伸伸懒腰,双手仍分握着制钱:“我只知道一切是非黑白,必须双方当事人当面说清。哦!小姑娘,你认为你配?”
“我叫徐菡英,去年获得前辈赐赠绰号。”
“啃!你多大了?闯了几年道?这么一位香扇坠似的小丫头就获得绰号,可喜可贺。”
“目下名动天下的武林四女杰,并不比我大多少呀!她们只不过闯过早三四年,而且有 辉煌的家世荫庇而已。”
徐菡英流露出自负的神情,居然抬手拍拍曲线动人的****:“我的剑术武功,决不比四女杰差。有一天,我会找她们较量较量。”
“武林四女杰早些天在江西同时现踪,大闹****纠纷,你去找她们吧!这里的事你别管,除非你与见我生财田大爷有过命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