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疯了一样的爬起来,说什么看见了鬼,一路跑,一路跑。
采女,宫女,内务公公纷纷追了去。
后来在莲池之中发现了她的尸体,捞上来时,早已没有了气儿。
冷昭昭非常害怕,她在喝下那碗汤之前就收到纸条,纸条上写明:奇珠要害你,切记要抢她的那份玉露汤。
她本以为谁在给她开玩笑,结果事情真的应验了,她不敢说,也不敢承认。
然而,这件事情都逃不过璧瑾的法眼。
璧瑾还知道,真正杀死奇珠的凶手其实是青扇,她虽然做的滴水不漏,但越周密,越引人怀疑。
再说,璧瑾还没有弄清青扇的来路,暂时不能出手。这件事情也就如此压了下来,迷迷糊糊的过去了。
迎接来的将是新的开始,新的阴谋。
殿选的日子就定在明天,清华阁的采女都准备的妥当当,保证万无一失,所有人都很自信,自信自己能留在后宫,毕竟,这是新皇上登基以来,头一次纳妃。
殿选当日,皇后和璧瑾都盛着宫装入场,作为皇帝唯一的两个女人,这种场合是必须要参与的,她们分别一左一右坐在副位。
盛天瑞随后也赶来,殿众跪了一地,参呼大拜。
坐在龙椅上,他斜睨了璧瑾一眼,今天的她穿的非常庄重,比起以往的清雅大有不同,在她身上总能找出不一样的东西,不管她做什么,穿什么,都与别人不一样。
“皇上,该宣采女入殿了。”皇后开口提醒道,她看得出来,盛天瑞的目光落在璧瑾的身上无法转移的动情。
璧瑾端正的坐着,好似在想什么事情。突然听到皇后开口,下意识的转过脸来看了一眼。
正巧碰上盛天瑞痴望的眼神,目光相交,如触摸了最敏感的神精末梢,她怔了怔又无事的避开。
盛天瑞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慵懒的对苏培尚说:“宜她们入殿。”
这次殿选对他而言并不重要,那个青衣女子也不重要。
苏培尚拉长着尖细的桑音喊道:“宜采女入殿。”
殿内的编钟敲响,一个个婀娜多姿,娇艳欲滴的女子踏着莲步而来,手里提着一个竹牌,牌子写着她们的名字。香山的翠竹做成的竹牌都有一丝清雅委婉的芳香。
统一的嫩黄色束腰宫装,精致窝雁髻上扎着两朵粉色娟布制成的月季。
按着名册念到的名字,她们一个个依次站在殿中,横是横,竖是竖,非常整齐。
“君扇。”
“君扇。”
“君扇。”
这个名字,太监念了三遍,却不见殿外有女子进来。
众人低头,不敢窃窃私欲,却都相互递送惊讶的目光。
璧瑾双手拢合在腹前,从头至尾,也没有见到画中的青衣女子。
这时,殿外突然走来一人,一阵迷人的幽香随之飘了进来,她衣青拂撩,媚骨天成,眉目似画,口若含丹。
手上里提着竹排愰着,缀在牌子下的翠色穗子跟着摇曳。
她不似其他采女那样绾着宫髻戴着绢花,而是用一支木簪简单的绾着长发。
“采女君扇来迟。”走到前方,她挥动着长袖,手举齐眉跪在地上。
璧瑾的手指绞着衣袖,见到青扇的刹那,眼睛睁的很大。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失态的指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妃娘娘的话,婢女是苏城君家之女—君扇。”
“苏城?”璧瑾疑惑的问。
璧瑾仔细端详她的脸,那双眼睛,那鼻子小嘴分明就是她。她又问:“你可去过璧山?”
青扇毫无破绽的摇头,眼睛里的一切全部放空,她说:“婢女从小在苏城长大,至今未去过什么璧山。”
“不可能。”璧瑾激动的走到她面前,一只手托住了青扇的尖下巴,眼睛布满了血丝。她不相信青扇的话,眼前的这张脸与她相伴了十三年,她不可能认错。青扇一定在说谎!
璧瑾的举动十分反常,众人惊讶不己。盛天瑞也不知道璧瑾为何如此反常,他突然笑着说:“看来皇妃挺喜欢她的,朕便封她一个青嫔。”
说罢,盛天瑞在托盘中选了一支金钗递给苏培尚,苏培尚双手接过,小心翼翼的捧到青扇面前:“青嫔主子,还不快谢过皇上。”
青扇接过金钗,向盛天瑞福了福身子:“谢皇上。”
璧瑾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盛天瑞,他笑的那样开怀,是真是被这个女人迷住了吗?
她不禁冷笑,自在心里嘲讽“青嫔......呵呵,就因为这一身青衣么?”
盛天瑞虽是笑着,心里却想:“终于有一个人能使你紧张。”
璧瑾甩甩衣袖,冷言道:“我看着这些女人都不错,皇上不如都收了罢。”说完,她不顾礼数的扬长而去。
盛天瑞望着那袭耀眼的身影,心里暗喜,她说这话是在吃醋吗?
璧瑾走后,殿内的女子果然都得了封号,盛天瑞并把心思放在这些人身上,也没有一一点谁的名,只是粗糙的说,众人皆是三品美姬。
皇后突然站了起来,反对:“皇上,林娟和昭昭可不能只居三品美姬。”
盛天瑞似乎忘了,林娟和冷昭昭的名份关系着朝堂势力。经皇后这一提醒,他方才说:“林娟和冷昭昭皆封正二品,分别赐封喜嫔、昭嫔。”
殿选草草了事,所有的摊子都丢给了皇后。皇后看着离去的盛天瑞,心又像掉进了冰窟。
流华宫
璧瑾端着药碗狠狠的喝了几口人参汤,放下碗,心中长叹,欲言又止。冷月和银星也不敢问,但宫里都有流传,关于皇妃在殿选当天,如何挑战青嫔的事情。
众人皆以为璧瑾在争风吃醋,妒忌青嫔的美貌。
这天,阳光明媚,空气清新,璧瑾饶有兴致的抱着太子在园子里散步,正巧听见几个宫婢和太监们私语,说:“听说呀,皇妃这几日连饭都吃不下。”
“她平时也不怎么吃饭啊。”
“你们动动脑子,皇妃吃不下饭是有原由的。”
“什么原由,不就是身子弱,有怪疾么。”
“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由是青嫔,听说她在殿选那日差点就打了青嫔,一只手这样。”
只见得那宫女对另一个宫女做示范,示范她那日托起青扇下巴的动作。宫女还另行配了台词,整个画风完全不对。
“小贱人,就你这尖下巴,猴腮脸也想入选啊?!”小宫女托起另一个宫女的下巴,说出这样的话,差点没把璧瑾笑喷。
“后来怎么样了?”太监问。
“后来,皇上当然扫了皇妃的颜面,直接给青嫔一个封号,气得皇妃扬袖离去,哭了一天一夜呢。”
喔哦.......
大家都唏嘘了一声,原来如此!
璧瑾的嘴角扬了扬,果然是高仿的版本最精彩。怀里的太子忍不住说:“姐姐,她们把你说成这样,要不要我去帮你教训教训她们。”
“算了吧,你要是帮我教训了她们,过几天宫里就会有这样一个副本:那什么什么皇妃啊,仗着自己有狐家太子,便在后宫肆无忌惮‘狐作妃为’若是那样,我岂不是一代妖妃啦!”
太子扭了扭脑袋,表示非常喜欢璧瑾的这个形容:“狐作妃为,哦狐作妃为,这个好,这个好。”
“别闹了,我去别的地方走走。”璧瑾抱着太子调转了方向。
想着宫女说的那些话,她又笑了。说到底,那身皮囊也是她的,美或不美,也是她的,她用得着去嫉妒吗?
一群无知的蠢货!
还有那自以为是的盛天瑞真把自己当鲜花,是蝴蝶蜜蜂就会围的呀?怎么看,怎么瞧也只能是一根蒜,吃一口是会有口气的。
说着说着,盛天瑞就迎面而来。璧瑾对他,不行礼已经是正常的事儿,大家也都不奇怪。
“朕听说你这几日吃不下饭,是不是哪儿不舒服?”盛天瑞突然关心起她吃不吃饭,多半也是听宫女们传的吧,传她因吃了青嫔的醋而食不香,寝不眠。
“这不正常嘛,我平素就吃的少,不过也吃的好,放眼整个银国谁还能像我这样一日三餐参汤不断?”璧瑾从不示弱,也不喜欢装可怜什么的造作把戏。
“人参吃多了,嘴都变硬了。”盛天瑞在挖苦她,挖苦的相当之妙。
璧瑾怕是他见过的女子中嘴巴最硬的一个,不仅如此,脾气也很硬,心脏更硬!
璧瑾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不就是个穿了华服流着皇家血脉的男娃嘛,神气个什么呢?她绕过盛天瑞,大摇大摆的离去,头也不曾回一下。
盛天瑞倒是回过头,看着璧瑾离去,忍不住要说几句:“你到底是要在宫里过一辈子的,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这样跟朕处吗?”
处?璧瑾又笑了。她可是记着师父说的话,等他游历回来就接她出宫,谁要跟他处一辈子?!
盛天瑞拿璧瑾毫无办法,即使把话说的那么清楚,她还是那么冷漠的待他,看来,这样的日子是没法过下去了。
想了想,他又问旁边的苏培尚:“你觉得朕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