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看看盛天瑞,竟然能从他的眼神里读到少许回忆。
“那座房子好漂亮,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盛天瑞回过头来,他冰冷的脸忽然转变,淡淡的说不出的一种感觉。看璧瑾的眼神也很奇怪,甚至不知道他下一步会走什么棋子?
他起身,由苏培尚带路,璧瑾感觉自己在对一个屁说话,念在他是皇宫老大的份上,她还是乖乖的跟上去,从假山中间的位置穿去,便有一座石桥搭在水池上,穿过石桥正好是红房子的地方。
璧瑾这心里还是很紧张的,盛天瑞一定是要带她去参观那漂亮的房子。就是不知道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来到这座无与伦比的宫殿,门扁上挂着这样的三个字“绯仙殿”
走进绯仙殿,里面干净整洁,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迎驾。跟随的宫女太监都守在殿外,只有苏培尚跟着进来。
古色古香的屋内有一阵淡淡的香气,它不是寻常的花香,而是一种叫不上名字的香气。
盛天瑞走进大殿,闭上眼睛,感觉着它的气息。
这殿里,一定有很多关于他的回忆。他眉头轻轻皱起,飘渺的说了一句:“这是我母妃住的地方。”
璧瑾怔住,她大吃一惊:“母妃?难道你不是太后亲生的?”
盛天瑞朝垂帘深处走去,这个房子又是一翻新影,处处都是荷花图案的屏风,就连架子上的摆件也是绘了荷花的瓷器。镂空的红木壁上挂了一幅画,画中是一位身着绣了青荷的白衣女子。她两眼清澈,微笑优雅,看上去二十来岁,非常美丽,非常清雅。
“她是你母妃?”璧瑾看着壁上的画问。
盛天瑞负手立在画前,痴痴的凝望着。璧瑾侧脸看了他一眼,此时的表情也不难猜出,画中的女人正是她的母妃。
盛天瑞交代了他母妃的过去
他母妃的封号是含妃,最爱先皇宠爱。后来,她生下了盛天瑞,先皇更是喜欢。盛天瑞三岁那年,先皇封他做了太子,也有意立含妃为后。没有想到,就在封后那个月,她意外的从城楼上的阶梯上滚了下来,昏迷七天,醒来了一次,却只说两句话就断气了。
璧瑾用另一种眼神看他,真是没有想到,盛天瑞在三岁就失去了母亲。
“原来,你还有这样的故事。”
盛天瑞转过身,没有再看壁上的挂画,刚才的伤情也在转身间消失无影无踪。璧瑾瞪大双眼,实在是佩服这样的人,居然可以把自己的情绪说放就放,说收便收。这样的人非常理智,想必也活的非常辛苦吧。
“朕知道,今天在永福宫发生的事情是你做的。”
璧瑾偷偷的笑出了声,这都被盛天瑞发现了?今天冷昭昭和林娟出丑,真是大快人心呢。
盛天瑞一本正经的继续说:“你平时最讨厌宫里的请安,今天无缘无故的去永福宫,相信是另有目的吧。”
璧瑾转过身欲要回避此事,同时也想掩盖什么。看到架子上的花瓶就摸一摸,瞧一瞧。
盛天瑞伸出一只手,拽住璧瑾的手臂往身前一拖。璧瑾抱着花瓶撞了上来,好在手里有花瓶挡着,不然,两人就胸贴胸啦。
“干嘛呀?想耍流氓?”璧瑾昂首囔道。
“对你耍流氓?你当朕吃错药了。”他的手指比刚才抓的更紧。
“那你抓着我不放是几个意思?”璧瑾的眼神扫了扫盛天瑞抓着不放的地方。
“朕要你做一件事,如果做不好,朕后天就把你送进神殿!”他的眼神很凉冷,加上发狠的语气,无不体现他的冷,暴,邪,霸。简直就成精了!
璧瑾好奇的看着他究竟是什么事情要放狠话?
“你会渡灵,朕要你用灵渡术查清当年朕母妃的真正死因。”
璧瑾仔细的观察盛天瑞,他眼角的每一个变化都代表着一个秘密。他突然要查此事,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其实,你怀疑太后。”璧瑾盯着他冰冷的眼神,语出惊人。
盛天瑞的手慢慢放开,邪气的看了璧瑾一眼,转而看向身后的挂画:“你之所以去永福宫,不是也发现了什么吗?”
璧瑾放下手中的瓷器,心里乐道,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
“没错,我在永福宫看见了一团怨气,此怨极深,是只很难对付的鬼灵,上次若不是你捅我一剑,我早就把它抓住了。”璧瑾想起那晚的事情,抱怨的看了盛天瑞一眼。
“朕已经道过歉,你还想怎样?”
“呵,你趁着我昏迷不醒说些鬼话就当道歉了?一点诚意都没有!”璧瑾挥了挥袖子,不屑一顾的撇开脸。
“既然知道有那么一回事儿,又何必要自寻烦脑,自讨没趣。”盛天瑞自傲的说着。
“你...你!”璧瑾气得发指。
“朕是一国之君,你能怎么样?”他伸出手掌包住了璧瑾的手指,紧紧的握住,邪魅的笑了笑。
夜里,璧瑾在绯仙殿设了一个坛,苏培尚和盛天瑞在一边看着。
绯仙殿的阴气极重,特别到了晚上,璧瑾嘴里念着咒语,阴风阵阵,扫起她白色的裙裾。一道绿光从天而降,忽然射进殿中的红木壁上的画中。
只见画中的女子微微动了动身子,然后,画中的背景变成了真景,人也鲜活了。
画里出现了很多场景,比如含妃得宠,怀孕,生下龙子,母凭子贵........
最后一个场景是在神殿外的城楼上,那天下着漫天大雪,她披了一件素色的斗篷,立在大雪纷飞之中,竟与天地融为一体。
这时,大雪纷纷下走来一个女人,她手执一把红梅伞徐徐走来,大红色的袄子在白雪中非常醒目。
她是当今太后,当时的玉妃。
“你马上就要被册封为皇后了,妹妹在此恭喜姐姐。”玉妃走近含妃,嘴上说着恭喜,眼神和行为却没有半点恭祝。
“小玉,你恨姐姐?”含妃望着玉妃,眸光微淡,她一向都是这个柔弱的样子。
"当然。”
“小玉,你听姐姐说。”含妃拉住激动的玉妃,她眼里全是委屈,全是不得已的苦衷。
“我不听,我不听,错就是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难道解释了就可以回到从前吗?不可以,不可以!”
玉妃异常激动,最后将含妃推下了一百零一道台阶。
那一刻,玉妃惊愕的望着,望着含妃满身是血。
鲜血染红了白雪,青荷绘上了颜色。
“不,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玉妃跪在雪中大喊,完全失去理智。
含妃在太医的抢救下仅活了七天,期间一直昏,直到第七天夜里,她醒了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不要怪罪玉妃,受伤之事是个意外。第二句,她要把儿子过继给玉妃。
她还没有来得及跟皇上说什么话就死了。皇上伤心欲绝,自她死后,这绯仙殿一直打理着,皇上时常还会来这里看看含妃生前用过的东西。
画里的景物化成一摊墨水晕染开来,最后形成了含妃的模样。
刚才看到的,就如做梦一样。
盛天瑞低下头,眼角开始红红的:“朕想不到真的是她!”
璧瑾作为一个旁观者,更能看清事情的真像,她走到盛天瑞面前:“太后不是故意的。”
盛天瑞抬起头,红红的眼睛非常可怕。璧瑾吓得后退一步,握住手腕上的铃铛护身。
“给朕滚!”盛天瑞低吼。
璧瑾提起裙摆,头也不回的跑出绯仙殿。
走在路上,她有很多自己的想法。比如太后说的那些话,可以证明,她和含妃的关系绝非一般。
第二天
盛天瑞搬了一道圣旨,大概内容就是,明天午时,璧瑾将要前往神殿,担任唤醒公主的重任。
璧瑾坐在屋里想了想,盛天瑞是在怪她把事情办砸了吗?
事实上,这件事不怪璧瑾,明明是他自己想不开,非要弄个对和错。这世上,又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
含妃和玉妃之间的事情又岂是那么简单?
进神殿前,譬瑾在宫女的环绕下沐浴更衣,盛天瑞和百官将士候在广场,上上下下一派肃穆。
璧瑾穿了一身红色的宫装,奢华大气的呈现眼前。头上戴着各种繁复的首饰,端庄而典雅的踏着红毯而来。
银国最厉害的丹青师在璧瑾的脸上画了几片桃花,远远看去,就像几滴娇艳的花瓣不小心惹了她。原来触目惊心的剑疤神奇的消失不见,这正是丹青师的厉害之处。
绯色长袍,桃色艳妆,金银珠饰....加上与生俱来的高雅,立在祭台上,像神女一样。按礼制,由盛天瑞上前同灵女一起焚香。
他登上祭祀台,宽敞的玄色袍子沙纱扫来,头上戴着冕冠,冕冠的顶部有一块前圆后方的长方形冕板,冕板前后垂有冕旒。庄严之气随着他这身打扮笼罩而来,璧瑾微侧着脸,明澈的双眼盯着左边的男人打量。
盛天瑞自知有一双眼睛在看他,除此之外,还有上千只眼睛在身后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