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鹊说,一个人心里有没有你,要看你离开的时候他会不会满世界去找你。于是璧瑾决定离开苏城,回到璧绿森林,君折要是心里有自己,肯定是会去找她的。
离开那天,璧瑾的心中十分忐忑,这一去可就下定决心了,他来或者不来,这一走就是永别。
璧瑾没有带太多东西,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就从君府离开。
路上,她走走停停,幻想着君折走在追她的路上,如果她慢一点,君折就能赶上她的足迹。
日落时分,璧瑾住在一家客栈,她不想那么快就离开苏城,她害怕这一离开,君折就真的找不到她。
这家店说来也很巧,正是璧瑾以前常去的那家,那里的店家认识她,一眼便认出她是皇妃。可是,所有人都说,驭灵皇妃跳崖自尽。店家不敢确定,只好悄不作声,于是他把这件事情告诉帝都的朋友,他的朋友为了领赏,十之八九的确认璧瑾的样子,才向官场的朋友透露。
一时间,这个消息就传到了宫里,盛天瑞听了,便亲自去往苏城。
他不管苏城的女子是不是璧瑾,只要她长得像,也可以当她是!
这么大的事情,当然也少不了青扇凑热闹,她得知璧瑾还活着的消息,本该收敛的心又狂燥起来。
赤魂跟着青扇悄悄出宫,她倒要看看苏城的那个璧瑾究竟是真是假?
苏城,君折来到府里找不到璧瑾,问过之后,那守卫才说璧瑾出府了。这时,灵鹊拿着一张纸条匆匆跑来。
“君公子,这里有一封信好像是阿瑾留下的。”
这个桥段是灵鹊和璧瑾故意设计的,只有留下书信,欲拒还迎,方能打动一个人的心。
君折立马拆开信纸,看到上面的字,脸色变得非常阴郁。
信上说:
曾经的我一心想要跟着你离开璧绿森林,因为外面的世界有你,不管它是什么样子,不管有没有洪蛇猛兽,只要跟着你便是天堂。可是,离开璧绿森林我才发现,原来我是喜欢你才想要跟着你,然而你却不喜欢我。你不会喜欢我,也不会娶我,有一天你也许会喜欢上别人,娶别的女子,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留下来或许可以看着你幸福长久,但我不想这样默默相望。我想离开才是最好,至少,我可以当作你也喜欢着我,在你没有喜欢上别人之前。永别了,胜雪!
——白妖字。
君折看完信纸,衣服未来得及换就骑着门口的马飞奔而去。
苏城不大,地方也就那么几处。
可是,君折就这样找了她一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他并没有放弃,而是加派了人手在苏城搜寻,而他离开了苏城。
璧瑾想了一夜,早早起床,收拾了东西继续赶路。
她在想,自己都等了一夜,他心里要是有自己,早该找到了。
心中有些失落,她抬头看看天空,倾落的眼泪又憋了回去。走出苏城,宫里便有消息回来,店家才得知盛天瑞要来苏城见这个女子。
为了立功,店家找了几个江湖中人前去追捕。
风临坳,璧瑾坐在一家茶棚下喝茶,嘴里一直嘀咕,君折为什么还没有来找自己?难道真的不来了?还是巴不得她走的快。
猛的喝了两碗茶,璧瑾感觉头晕,等她明白过来,时间已太晚了。茶里被人下了迷药,璧瑾微眯着眼,最后踉跄倒下。
茶棚里的人是店家安排的,现在璧瑾非常抢手,不管她是不是皇妃,只要抓住她都能立下大功。
璧瑾被人抬上了马车,桌上落下了她出府收拾的包袱。
马车匆忙的往苏前驶去,正巧,君折骑着马经过临风坳。而且与那辆行踪可疑的马车碰过面,两匹马正面迎来,朝两个不同的方向驶去。
经过那辆马车的瞬间,车帘被风掀起一角,君折没有注意,但是隐约看见了璧瑾的样子。
他没有多在意,只当是自己太心急才产生了幻觉。
前方有一个茶棚,君折走下来想喝口茶,发现桌上有一个袍袄,眼熟的很。茶棚里居然没有人,桌上的东西也不见有人拿,再看桌上的一碗残茶,君折感到不对劲。
照理说,刚才有人经过这里,而这茶未有喝完,且还有些温热,说明这里确实卖过茶,但是为什么,茶棚里没有小二?
这未免也太诡异了些吧?
君折第一个想到的是,这是黑店,客人一定是被打劫了。他端起未有喝完的茶,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见多识广的他一闻就能分辨出这是迷药。
可是,再看看这桌上的包袱,如果是打劫的话,为什么这个东西没有带走,连开都没有开过?显然这并不是打劫。
他打开包袱一看,里面竟有几件璧瑾的衣服和首饰。
他猛的明白过来,刚才经过的那辆马车有问题。
君折立马跳上马背,朝着苏城的方向追去,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件事情一定是苏城的人干的。抓走瑾璧瑾定然是与皇妃有关,自她跳崖自尽以后,朝廷就发了许画有璧瑾头像的告示,只要能寻到皇妃的人,赏银就是一千两。
虽然这件事情已过去了九个多月,但还有人惦记着发财。
君折突然好后悔,如果他把璧瑾看好一点,也不会有人盯上她。如今她被人盯上,只怕此事马上就会惊动宫中的盛天瑞。
他和璧瑾相处时间不长,也不短,璧瑾忘了过去,她把自己当成白妖,一心一意的喜欢着君折。就算君折再铁石心肠,也会被打动。
璧瑾的世界无比干净,她简单、善良、天真。这些,君折都看在眼里。
女追男隔层纱,这样的强势表达,乐此不疲的喜欢着他,日日夜夜,他已经习惯有她喜欢着了。
若说曾经,君折爱着青扇,那不过是他年少时的青涩。
现在,他爱上了璧瑾这样的女子,从他踏进璧森林的那一刻起,他本着去找一个朋友的心情而去。
却莫名的把她伤着,又莫名的被她推下巨坑,还莫名的被她压在身下。
她的第一句话好生奇怪“阿瑾是什么?”——
她的眼神也好生美丽,干净的就像千年琥珀,从此,将他心跳脸红的样子封存其中。
她叫白妖,他唤胜雪,那是多么好听的名字,多么简单的身份。
当她说出要嫁他的话时,他是高兴的。因为他不知从什么时候也喜欢上这个女子。但想到她嫁了人,还因为那个人跳崖自尽,深情不渝,至死方休。越想,便越害怕。他怕这样的幸福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若有一天,她清醒了,这份爱或许正好毁了她的幸福!
于是,他不得不狠心,违背自己真心的拒绝了她。
我不喜欢你——
如今想来,他却是后悔不已。既然她选择了忘记过去,他为何要拒绝?接受她,给她新的生活岂不是更好?
苏城,一处偏僻的宅子里,璧瑾被送进了屋子。
屋里坐着一个男人,他走到璧瑾身前,淡淡的看了一眼,从属下的手中拿出画轴,摊开的刹那,画中的人儿正端坐在亭子中。
男子勾唇浅笑:“果真是像!”
“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身后站着的是客栈的老板,他通风报信,不就是为了几个赏钱吗?
这位年轻的男子,是苏城的城主,姓苏,名安。一身青蓝色的长衫,衬的他有些忧郁和轻愁,但是,他实实在在,算得上美如冠玉。乌黑的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
因他肤白骨瘦的原因,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像是病了许久。
随后,他便轻咳了一声:“去账房支一千两。”
客栈里的老板高兴的道谢,随后便离开。刚走出门外,苏安就把他喊住:“记住,这件事情不可对外宣扬。”
“小的明白。”店家回头,恭敬的作揖离去。
苏安命人把解药拿出来,给昏迷的璧瑾解了毒。璧瑾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哪个不要命的王八蛋给她下了药!
可惜毒刚解,两只腿软到连站都站不稳,他指着温雅话少的苏安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苏安话少,很多时候都不想说多几个字,面对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他也懒得作答。
璧瑾急了,她的本性就是这样急燥,谁不理她,她就跟谁急!
“你别以为自己长的好看,就可以这样目中无人。”璧瑾双手插腰,可是底气还是不足。
苏安依久不理,他只对身旁的人分吩道:“好吃,好喝,好住招待这位客人。”
璧瑾跳足,这个男人真是目中无人,竟然不理她,这下子倒是要走了?
“你给我站住,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苏安边走边对旁边的管事分吩道:“记得把门锁好。”
随后,几个守卫就把门给锁上了,璧瑾趴在门上,使劲的敲打:“喂,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喜欢的人说不定现在正满世界找我,要是他找不到我,以后,我就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