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形非大家所料,但秦辅并不像是个冲动的人,何故如此沉不住气?我回首而看,见古羲眼眸半眯,神色略懒的坐那,好似刚刚发生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仔细看,似乎眼底深处藏了一丝醉意,这个晚上,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对上我目光后他把头一偏,低问:“刚才你俩聊什么了?”
怔了下,随口而接:“没聊什么。”虽觉与秦辅的对话并非不能言道,但也没必要摊开而讲于他听。只是下一瞬,我又看到古羲露出与昨晚一般的笑容,先是唇角慢慢牵起,神色平静之极,笑意不达眼底,眼眸深处幽沉如水。
心头为之一颤的同时,听到他微微泛哑的嗓音在狭窄的车厢里低敛飘扬:“常愿,不要去招惹秦辅。”
他的语调与姿态,如同昨晚他将我揽在身前,目光迷离地盯着我,在我心头寸寸松软时。
他说:常愿,所有的诱惑对我都没用,我不会是你的良人。
唯一的区别是,这一刻他即使有醉意也神智清醒,而昨晚,他说完那句话就阖上了眼昏沉而睡。后来想他应当处于无意识状态中,但谁又确定那不是他心中所想?
老实说,这番举动打破了我一直以来的平静。隔日再见,他半边唇角漫舒,眸色明浅,眼神与往常无两样。
领悟一件事:古羲的心,我看不透。
就像这刻,他在那句警告后就半垂着长睫,神色静如平淡无波的湖面,看不出半丝动荡。
秦辅刚好这会回来,一坐进车内就觉气氛不对,看看我又回头看看古羲,也不来问,只在启动车子时笑道:“猜猜刚过去的是谁?”
我移转视线看车外的后视镜,红色跑车停在路边,一黑一白的背影正往“小醍醐”内走。夜色沉浓又隔着微远的距离,看不太清,只能确定与岑玺同进的是个女人。
秦辅自动给出了答案:“是林声。这丫头近来可狂啊,快把我都不放在眼里了。要不是在岑玺的饭店前,她又在圆场,我还真就不想这么善了。你没看到,她还跟我得瑟着炫耀那辆新买的玛莎拉蒂,阿羲,不能忍啊。”
心头一动,刚刚还在暗暗讶异的“小醍醐”主人,居然就是岑玺。
古羲在后慵懒接话:“那就别忍!一两百万的小车算什么,把你家老头的汉代白玉佛卖了,都够你买迈凯伦P1了。”
秦辅故作惊吓状了道:“别!那可是老头子的宝贝,我要是给偷偷卖了,他得砍了我。”
后座传来闷笑,随之一句轻嗤:“没出息。”
秦辅挑眉,“你有出息你去买,一千多万的超跑呢。”
我对他们口中的超跑没多大概念,但在秦辅话落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古羲那间藏室,里面随便一件器物或者书画恐怕都值那价了吧。
正走神中,突听古羲幽沉了语调问:“准备的如何了?”
秦辅答:“我办事你放心,而且由你布局呢,不出三日,林啸天必倒台。”
我的心头猛的一跳,是被秦辅这话所影响。没有记错的话,林啸天正是林声父亲的名字。转眸间只见秦辅敛去笑意,眼神萧冷了道:“你那一刀,总有人要付出代价的。”
而淡冷低回的嗓音带着浅讥从后悠然上扬:“我要的结果是,消失。”
秦辅冷笑了应:“明白。”
感觉一丝凉意爬上我后颈,前一刻这两人还在互相调侃埋了汰,后一刻就变得杀伐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