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我感到无以莫名的恐惧侵漫而来,这种恐惧另一个名称叫害怕失去!我猛的起身,一把抱住他的腰急声道:“我们离开这,去......”假如他的能力当真褪化了,仅能依持的只是算谋的话,对上别人或许无碍但一旦对上何知许输赢就难说了。去任何地方都不是绝对安全的,而他也不可能当真灰溜溜的藏起来,所以最好的去处是:“我们回城墙中去!”
可是我见古羲听了我话后却拉开了缠在他腰间的手,独坐于床边缓缓道:“小愿,那里你不能去。”我眉宇蹙起而问:“为什么?”
他不答反问:“知道我为什么能恢复意识吗?”不等我做声他就直接挑开了话:“因为原本我下千年寒潭欲往深处去时,突然感觉到生命力在以极快的速度流失,逼得我不得不复返回来并且唤醒留在你身体里的魂,否则你我都将会魂飞魄散。”
我浑身一震,不敢置信自己刚才听到的,“你是说......是我让你变成这样?”
“你没有听明白我的话。我是说即使你的体内留有我的魂气也没法适应那个空间的磁场,本身你的生命力就在流失,但因为我当时心智不全而无法感知到,千年寒潭是将这过程加速,如果当时不立即为你驱除寒毒恐怕已经没了,你我的命相连,再回去......”
他话到这里没再继续,本以为是有意让我自己体会那后果,可见他偏转了头目光凝向我的身后。顿然间我也有了某种特殊的感知,即便依旧无声沉寂但还是觉察出来空间多了生息。
古羲蓦然而笑,淡了声道:“既然来了,不妨出来聊聊吧。”
我转过了身以保护之姿挡在他身前,却得来他的轻笑并将我拽拉着也坐在旁边后,语声欺近了说:“小愿,我还没有躲在女人背后的习惯。”
就在他话落的一瞬,内室门口前后走进来两人引了我的注意,几乎第一眼就认出了走在后的是何知许!至于走在前的那位并不是以为的祝可,而是......我眯了眯眼,是那邱长老。
到底还是与他们正面相对了,其实在鬼婆与老龟壳到时就该想到他们定然会随后而到,也或者一直就在附近。邱长老是这个家族的核心,当与那蓝影老头的族长地位相当,鬼婆一干人对他基本是言听计从,所以此人肯定很难对付。
而何知许,他的心思谋略与古羲相当,术法我也见识过。
两者我都心有所惧,但相对要更惧何知许。两手已经各自握住柳叶刀和串珠,随时准备一战。不过我的右手被古羲暗中盖在了冰凉的掌下,他在暗示我别轻举妄动吗?
我留意到在邱长老走进里面后,何知许就站在了靠近门口的位置。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他这种是属于本能防卫姿态,是因为古羲已经恢复意识令他不自觉戒备吗?如果是这样,或许我有些明白古羲的意思了。
邱长老自进门后就一直目光沉定在古羲脸上,却没有一点要开口的意思。
不过数分钟后我就发觉气氛不对,空间里有一股很凝烈的压力是在向我头顶覆倾而来。我下意识地去看古羲,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点什么来,但见他垂着眸神态慵懒至极,好像完全感觉不到一般。可是,不知是否我的错觉,那压在我手上的掌似乎又感到冷了些。
恍然间顿悟,他们是在用某种术法暗战!可是据我所知古羲一般不用术法的,这个地下围城里的阵法也都是他十几年前被禁锢在此处时所设的,包括刚刚对付鬼婆和老龟壳的也是本身房屋存在的磁场空间。尤其是假如古羲能力褪化成那样,在术法上恐怕很难与邱长老跟何知许一起合力时匹敌吧。
所以再看门口的何知许,我对他的姿态有了重新评定:或许他不是防卫,而是掌控全局。
他们恐怕早就来了,并且旁观了前面两人遭遇滑铁卢的过程,也窥听到了我跟古羲的谈话。应该这时我要感到后悔不该去问他那许多,或者就不至于像现在这刻一般被动,但我此时的心境却相对很平静。
因为古羲的自身能力可能褪化了,但他的脑力没有。就如之前他在一走进房子时就第一时间给出了判断,哪怕这个判断给出的有点早了......
但很多事宜早不宜迟,我并不认为那是他的一个失误,更恰恰反应了他对环境的敏锐以及对事态的分析犀利如旧。所以即使这刻我们已经完全处于劣势,我也相信古羲自有所定。
他不是个会把自己底牌都露给敌人的人,在任何人面前。
不久之后我感到欣慰,因为发现自己对他越来越了解了。果然对峙的结果是以邱长老一口血喷出为结束,而那口血就像撞上了一块无形玻璃上一般在离我们半米之远外慢慢铺开并且缓缓下滑滴落到地面。邱长老在吐出一口血后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失声而问:“你到底藏了什么能够产生这么大的磁场力?”
古羲浅笑着回道:“刚才不是已经给你们普及过晶石的常识了吗?怎么还要问?”
邱长老却不信:“不可能,黑晶石的磁场力有凝结空间的可能,但不可能产生这么强的气场,除非......”邱长老蓦的瞪大了眼:“你刚才那番话是故意诱我们出来的?”
我看到古羲抬起的眼中带了残意:“如果不,怎么把你们两匹狼引出来呢?”
别说那边两人,就连我在心头也是一个咯噔,这一刻古羲的神色太像每一次他沉稳若鹜操盘全局的样子了。邱长老的面色大变,抬起颤动的手:“你......”
可是就在这一刻始终沉默的何知许突然在后鼓起了掌,轻拍的三下犹如拍在了我的心窝上,一下比过一下让我更慌乱。完了之后何知许道:“演技很精湛,只是欠缺了一点也忽略了一个漏洞。”他缓缓从门处走过来,越过了邱长老站定于半米之外,目光在古羲脸上流连半刻后就落在了我的脸上,轻忽而笑了道:“古羲,其实我一直认为与你相比无论在心机还是术法上都要逊你一筹。”
古羲笑的意味深长:“多谢厚赞。”
何知许却敛了笑,依旧把目光凝于我身上:“只可惜你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坐在你身边的她。其实三年前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你会在得了王印的力量后要销声匿迹?直到这阵子我才逐渐想通。现在暂且不表吧,哦对了,我还忘记说一件事了,我懂命理之术,十几年前你暗示我杀那个与你通信的女孩时就试着给她算了一卦,而在这之前我也给你算了一卦,得出的结论是:你们两个我都算不出来。”
我听着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他是在说算命吗?
但古羲却不自禁地冷笑了:“那你有给自己算过卦吗?”
何知许微敛目光轻道:“卦象之术与医术异曲同工。”
医者不自医,所以他是说他没法给自己算命?可是算命这东西也太玄乎了吧。这是我脑中的第一直觉判断,不过转瞬就想起了顾山梅姑之事,她们母女其实就雷同于算命,就连古羲也曾说过她俩是有些本事的,只是可能她们使用的不是面相之术来断人命运,而是一些特殊的邪术。想到这我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你的命理之术是看人面相吗?”
何知许的答案让我吃惊:“当年他跟你,我都不曾谋面,如何能看到面相。人之本乃气,从气观命数才不会被某些因素干扰。那时候你还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通过信透露出来的气息就已经让我算不透了,当时我也觉得很疑惑。于是来到你的城市找上你,发现哪怕面对面与你接触也无法从你的气息算出你的命理来,那一刻我决定将你留下。”
“就算我的命理你算不出来,这与你现在想说的又有什么关联?”
何知许冲我淡淡一笑,“关联我会稍后说的。”说完目光回到了古羲脸上,突然道:“其实你算过她的命对不对?是因为有所缺失吗?”
古羲讽刺了句:“你是在跟我玩猜猜猜的游戏吗?”
何知许并没有太大反应,表情依旧沉定地说:“我之所以这么问是拿捏不了你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她的命理,而在三年前在接收王印力量后就将自己的命元植入她体内来达到保全她的目的。”
我浑身一震,他在说什么?古羲把命元植入了我体内?“不是说就一点他的魂气吗?”
何知许:“之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也没有想过他会玩的这么大,敢把性命都交付给你。直到刚才你说他的能力褪化了我才渐渐相同其中的道理,也难怪他在没了生魂后依然还敢给我设套回来族中,因为只要你不死他就不会死,而他算准了我不可能会动你。”
我很想去反驳他,可是就好像一棍子打的我全身力气全无,强忍住才没有扭转头去向古羲确认,但也一时间没了语言功能,有太多事需要被消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