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进这里时还有听到小悠在问何知许话,可现在却不见了踪影。只听岑玺扬声而唤:“小悠?何先生?”
静等片刻,不见有人回应。
岑玺回目过来看向我与秦舟,问起:“你们可有看到他们去了哪里?”
秦舟耸耸肩,“被这里给看花了眼,没留意。”我也摇了摇头,心中却打了个鼓,岑玺我不敢说,但是古羲与秦舟......以他俩的敏锐度是不可能不去留意后方动静的,可是却选择隐而不语,若非场合不对,我真想问清楚情况。
岑玺神色微变之后貌似释然而道:“或许他们走至了别处,我这小妹也是的,也不提前给我说一声,我这当姐的还能不给她创造机会嘛。咱们先不管他们了,晚些我再打电话给她。”
闻言我心中一顿,小悠与岑玺是姐妹?
古羲眸光微闪问出了我心头疑问:“怎么没听说你还有个妹妹呢?”
岑玺浅笑了下,“小悠是我老爸外头女人生的,自是不能入我族姓了,所以外间也不可能知道我有这个小妹。她性情温和,与我比较投缘,这次与何先生也是由她牵的线。”
她话里话外都在透露一个事实:小悠与何知许交好。说再白一点就是他俩是一对,然后这会儿两人突然不见是故意走开想要单独相处。
古羲应该也就是那么随口一问,听她详细介绍神色顿变得没多大兴趣,岑玺察言观色的眼力自然是好,很快就转开了话题:“天快黑了,山路崎岖怕暗了不好走,咱们边往回边聊吧。”没人反对,于是四人回走,途中岑玺又对我们道:“其实起初我并未对这里重视,觉着即使这些石头有着其一定的价值,但也不可能把它们给纳入收藏吧。后来无意中看到一组照片,其中有一张是这座山的整个俯瞰图,顿时就让我下定决心要走这一趟了。”
“图呢?”古羲轻描淡写而问。
岑玺顿步,从手拎包里拿出了手机,靠近古羲身旁将打开的画面给他看。
突觉手肘被轻触,微侧过头见秦舟朝我使了个眼色。在他的旁边是一个一米长直径的大石柱,而我们与前面两人相隔的距离有四五米左右,他身形一闪就隐到了死角位置去。
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见岑玺全部注意都在古羲身上,我深吸一口气悄步移动跟过去。却见石柱背后秦舟朝我比了两根手指,又指了指那石柱,再指了下地面。
他这手势我不懂,是在说这石柱有问题还是地下有问题?可我看了看这体积庞大的石柱,又再看看地面的石板,都没察觉出来有何异常。倒是刚好这一面是那人脸,而整张脸从上到下比我的人都还要高,近看那专门用黑石做的眼睛,会生出诡异的感觉。
秦舟见我没懂,又再次比了回刚才的手势。
蹙了蹙眉,有些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比两根手指是在说小悠与何知许,指向石柱的意思可能是他们突然不见与这有关,但指地面又是何意?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那边传来动静,岑玺轻柔的声音在问:“他们呢?”
秦舟立即走了出去,嬉笑着应:“在这呢,拉了常小愿比那脸的高度,嘿,她这个头居然没那人脸高。”我闻言有意黑着脸走出,嘴上不作声脑中却还在盘转着他刚才手势的意思。
岑玺看了看我,问道:“你们没有碰什么吧?”
我蓦的一顿,刚才我想错了,两根手指确实是指小悠与何知许,但秦舟指着石柱其实并非单指那石柱,他真正指的是人脸嘴上的石环。意思是......他们中不知谁去触碰了石环,然后沉入了地下!
强忍住回头再去看石柱的念,秦舟刚才是想告诉我他们就是在那失踪的,这下面是空的!
再去细看岑玺的眼神,似乎看似平静的眸中隐藏着什么,在上山前她就提醒我们不要随便触碰这里的任何东西,现在又再次强调,那她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揣测不出来她这神情底下可能蕴含的情绪,秦舟代我回了刚才我俩啥也没碰。
随后我们继续下山,可能是天色暗了下来,走在前面的两人速度也变得快了起来,等到走至竹门处门是从外向内关上的。岑玺敲了敲门,本是等着外边那两个人开门的,可等了片刻都不见有动静,她又敲了敲,还是没有。
这时古羲说了句:“外面没人。”
岑玺一愕:“啊?怎么会没人?”古羲挑了挑眉,没有回答这种无谓问题。我知道他定是听出了外边没有人的气息来鉴定这件事的,可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那两人是听了农庄庄主的令放我们上山的,即便在我们进来后依旧将门锁上,也不至于不顾我们还没出去就离开呀。岑玺并不慌,拿着手机在拨电话,可是似乎对面响了一阵都没人接听,她又拨了一个号,依旧是没人接听。到这时她的神色中好像才有一些紧张,等她一连拨了四五个号码都没接通时放下了手机,朝古羲摊了摊手抱歉地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和庄主他们联系都电话不通。”
秦舟一听,脱口而问:“那怎么办?我们难道就要被关在这里?”
岑玺眉宇一蹙又立即平整了道:“不会的,我们等上一会,应该会有人看到我的来电会回复过来的。”
可是半小时后,岑玺又拿起了手机在拨号码,因为在这之间她的手机始终处于安静中。
古羲与秦舟站在一旁抽着烟,在夜幕垂临下来后就只看得清他们的轮廓以及叼在嘴上冒着火星的烟。虽然他们没有催促岑玺,但我感觉她压力很大。
这次结果与上回一般,岑玺的电话都没打出去。
老实说我也觉得很奇怪,就算其中有人没能及时接电话,但也不可能每个人都如此吧。甚至我还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信号是满格的,并不存在信号有问题的可能。
难道真的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所有人都不方便接电话?
此处离开住宿区太远,也根本听不见外边的动静。
这时古羲将烟丢在地上踩灭后走过来,岑玺抬眸看他,盈盈楚楚,语声里似有着无助:“阿羲,还是联系不上人。”
我看不太清古羲的神色,却听到他说:“给你妹妹打个呢。”岑玺闻言立即又去拨号,而且还开了免提,却是很快就接通了。小悠明显带了哭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阿玺,你在哪?”
岑玺不答反问:“小悠,你们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知许受伤了。阿玺,你们快来。”
“你们到底是在山上还是下山了?”
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一阵噪音,然后听到小悠在唤何知许的名字,随而是她略远的呼喊声:“没下山,我们在石柱下面。”
......果然秦舟之意是正确的,而岑玺的反应就更是古怪了,只听她失声而问:“你们碰石柱了?”可小悠似乎听不见了,没有再回话过来。
岑玺放了手机向古羲要求:“阿羲,帮我救救他们。”
古羲顿了顿,淡声而回:“上山吧。”
再度上山因为没有手电而山路很黑,但四人步履比之前次都还要快。很快走到了山顶,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觉得恢宏感叹的建筑这时在月光照映下,显得幽深静谧,可却生出诡异的感觉,因为那一张张人脸,好似真人一般在默看着我们。
只听古羲吩咐:“再打个电话问问看,确定具体位置。”
岑玺拨号,因为周遭太过安静了,即使她手机没有开免提也能从那扩散的音箱里听到对面的嘟嘟声,但始终都没有人接。古羲让她继续重播,并且开始往石柱内走。
我大概知道他是想通过听声辩位来搜寻小悠他们的行踪,可是秦舟不是有看到那两人坠落进地下吗?在暗中碰了下秦舟的手肘,他转眸时我压低声问:“为什么不直接说?”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这是秦舟丢给我的话,转念间我就明白其意。意为古羲是有意在岑玺面前这般表现的,因为假如锋芒尽敛,凡事都无知,那就不是他了。相反的,假如表现得太过,在不知岑玺此趟请我们赴宴背后的真正动机前,于事只会多余。
正沉思着,突听岑玺微微提高了音量在喊:“好像这里有小悠的手机铃声,你快听听看。”
我侧耳细听,果然有低弱的音乐声在响,而待我仔细分辨这处地形,发现这个位置似乎与之前秦舟提醒我的那个一米直径的大石柱处有偏离。难不成这底下全部都是中空,而他们在摔落进去后走到了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