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逍遥客
那边的谈论还在继续。
大汉奇怪道：“你们说东方炽那几个徒弟似乎挺厉害的，那东方炽的功夫也应该不错啊，怎么以前我们也没见他功夫有多好啊。”
书生想了想道：“你这样一说我倒是也有些奇怪，东方炽的功夫……好像是这十几年才慢慢好起来的吧？”
大汉有些不确定：“好像是十几年前休妻并叛出东方世家之后才慢慢变好的？”
书生一扇扇子：“你这么一说倒是像是这样的。”
说罢叹口气：“你说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凭什么他就能大幅度提升了自己的功力，我们这些人怎么不管怎么练，似乎都难以再提升了？”
大汉有些茫然：“怕是提升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呢，我看八成是东方炽疯了误打误撞才提升的吧，你没看到他那先前做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
书生这样一想，但有些害怕：“那还是就我们这样就好。”
老叟想了想问道：“你说，以东方炽现在的功力，除了盟主，还有谁打得过他？”
“怕是只有‘逍遥三客’了！”大汉和书生同时说道，说罢互相看了看对方，都有些惊异。
东方千若听到有关自己老爹的事，连忙插嘴道：“‘逍遥三客’是什么？”
大汉怪叫道：“不会吧，逍遥三客你都不知道是谁？”
老叟笑了笑：“小姑娘年纪尚小，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你忘记了她连十几年前有关赵阁主和东方炽的事都不知道何况这差不多三十年前的事？”
东方千若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讨好道：“前辈我确实不知，你告诉我吧。”
“其实，这件事要说起来，时间却有些久远了。”老叟说罢看了东方千若一眼：“要说起来却有些麻烦，你待我想想……”
那边老叟在想事情，东方千若在一旁不做声，安心等着。
门外又走进来三个人，却是骆夕颜与凌霄凌霜两姐妹，他们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正是颜诺他们旁边的桌子。
老叟整理了一会开口道：“唉，真没想到，现在几乎没怎么听到有关于逍遥三客的故事了，可惜啊可惜……”
东方千若有些急：“前辈你别叹气了，快说吧！”
老叟被她抢白，也不胜其，幽幽开口道：“逍遥三客指的是三个人。”
东方千若白了他一眼，知道老叟脾气好她开始有些放肆了。
“别怪老夫啰嗦，”老叟笑了笑，继续道：“三客——三客指的是隽客清风、逸客闲云、幽客明月，这三人师出不详，大概三十年前突然冒出，从此名动江湖——”
说道这里，向书生道：“还记得三人联手拆了幽冥宫的一个分会那一战吧？”书生点点头，眼里有些向往。
老叟继续道：“那三客确实厉害，幽冥宫你知道吗？”说着问东方千若。
东方千若自然是不知的，只好摇摇头，老叟只好任命地继续解释道：“幽冥宫其实是江湖中最大的邪教，来源已久，到今天似乎也有上百年了历史了，这么说吧，玲珑阁啊东方世家以及现在武林盟主的尚天堡这些门派算得上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前面说的千绝门啊，还有碧落宫算得上是亦正亦邪，唯有这幽冥宫啊，做的尽是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像是江湖中的一颗毒牙，不断谗害江湖中正派人世，很多年前就有很多人想灭了幽冥宫，无奈幽冥宫过于强大，所有去的人都是有去无回，直到逍遥三客出手。
“那一次逍遥三客只三个人夜挑幽冥宫，将幽冥宫下面一个重要的分会捣毁了，这还没什么，主要是那时候幽冥宫的宫主萧暇刚好也在那里，说起那萧暇，可是当年武功极为高强的人啊，可以说是以一当百的人，前面那些有去无回的人，多半是死在他手上——话说逍遥三客联手杀了萧暇，重创了幽冥宫，幽冥宫休养了多年才缓了过来，后来幽冥宫十多年都不曾对江湖正派再有什么动作，可以说，只要逍遥三客在一天，他们就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大汉插嘴道：“可惜逍遥三客还是太过于仁慈，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他们休养了十几年大概在十年前又开始频繁对江湖人下手了。”
老叟接着道：“哪一战之后，逍遥三客开始涉足江湖，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真真是帮世人做了许多的好事，那时候，江湖中人都已见到他们一面为人间幸事，不过奇怪的是似乎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因为他们每次出现都是以银色面具遮住面庞，衣服也都是一袭白衣，不过那气度却也是不凡……其实想想，他们最吸引人的，不光是他们身上的气度，也因为他们的神秘吧……
“三个人虽是一样的装束，所使的兵器也没什么不同，都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不过现在那几把剑倒是很出名，这是后话了——但是即使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江湖中人还是能一眼分辨出他们之间谁是谁来，其实就和他们各自的名字一样，隽客清风给人的感觉就如清风拂面，潇洒隽永；逸客闲云自然是如闲云野鹤，飘逸自由；而幽客明月，确如空谷幽兰，又如山间明月，超烦脱俗，那时候，江湖中人都已见到逍遥三客为荣，而江湖中女子最想嫁了人，也是他们。”说罢不怀好意地看了看书生。
书生有些窘迫，被老叟的眼神弄得不好意思，只好开口道：“内子便是其中之一，只不过后来逍遥三客退隐江湖了，所以挑了我。”说罢自己也有些不自在。
东方千若听得入神，那边颜诺他们也听得认真，后来进来的骆夕颜等人也听得有些兴趣，再一看茶寮内其他人也是。
老叟扫了一眼周围人的反应，见他们都看向自己，不免有些自豪，更多的却是叹息：“没想到才几十年过去，现在的小辈们都几乎不曾听过逍遥三客的名号，可惜啊……可惜……现在江湖中，还记得他们的，也就我们这些老人了……唉，花落无人赏啊……”
叹完气，老叟接着道：“大概三十年前，武林中召开了武林大会，要通过比武为江湖中的侠士排名，那一战，逍遥三客再次成名，在年轻一辈中——也就是排除了裴洛老前辈、东方老前辈、玲珑老人等老一辈的高手之后当时比较年轻的那一辈中，明月公子江湖排名第七，闲云公子江湖排名第四，清风公子江湖排名第二，可算是了不得啊——”
东方千若突然插话道：“第一是谁？”
老叟笑了笑：“自然是现任的武林盟主尚满天尚盟主了——”
说道这里，书生小声对东方千若道：“听说其实是那清风公子嫌做武林盟主太累，所以比试时故意放了水，所以这才让尚盟主坐上了盟主之位呢——而且，我看其实闲云公子和明月公子多多少少也保留了自己的几分实力吧——即使这样，他们也依然很强大啊……”
“那我——”东方千若意识到自己差点儿又说出自己是东方炽的女儿了，现在她倒是明白了许多，这些人似乎不是很喜欢东方炽，因此也注意了一些，改口道：“那东方门主是排名多少的？”这倒是她很关心的问题，毕竟——自己老爹似乎得罪了很多人的样子，至少要知道自己老爹的实力到底有几个人能对付他。
书生遥遥扇子，又摇摇头：“这我倒是不是很清楚，不过起我记得似乎是在……二十名之外？”说到后面却是问的老叟。
老叟倒是记得，笑道：“二十七。”
“什么？”东方千若有些激动，被颜诺瞪了一眼连忙挤出笑容：“那不是说前面有二十六个人都可以杀得了他吗？”说罢比了比自己的手指，不禁为自己老爹担心。
老叟咳了一下：“也不是这么说，以前东方炽是东方世家的二公子，谁会没事去杀他啊——再说后来他功夫日益精进，现在能杀得了他的也没几个人了。”
东方千若多多少少有些安心，不过还是小心问道：“那都有些谁啊？”
书生想了想道：“依我看，现在东方炽个武功深不可测，现在江湖上真正能对付得了他的人，除了尚盟主，估计就是逍遥三客中的任一位了。”
“那……”东方千若问道：“逍遥三客现在在哪里呢？”
逍遥三客现在在哪里？
这个问题让那几人愣了一下，然后同时长叹一声。
老叟摸摸自己胡子，摸了许久才叹道：“武林大会之后，逍遥三客依旧行侠仗义，云游四海，只是二十五年前，逍遥三客突然宣布退隐江湖，从此再没出现过。”
“啊？”东方千若有些意外：“退隐了？为什么？”
老叟道：“我也想不通啊，那时候，正是他们名望达到顶峰的时候，他们就……就这么退隐了，而且后来真的就再没出现过，若换了是我，估计舍不得吧？”
书生叹道：“要是我，也会舍不得，可是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是‘逍遥三客’啊……我佩服他们，和他们激流勇退也有一部分关系啊……”
许久未说话的大汉道：“其实就算他们退隐了也没什么，如果他们不愿再管江湖之事，三人各自娶妻生子自在去了我也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更何况他们虽然退隐了，可是余威仍在，他们刚刚退隐那几年幽冥宫摄于他们的威力也还是不敢继续生事——只是从十年前开始幽冥宫又开始为祸江湖，甚至有些毫无顾忌的，我怕只怕……幽冥宫的人怕是从哪里知道逍遥三客已死的消息，才敢这么嚣张啊——”
书生看来他一眼，叹道：“虽然你大多数时候挺傻的，但是有时候你说的话连我都不得不承认有些道理。”
老叟叹气道：“怕只怕真的是这样，近二十多年了，逍遥三客始终没有出现，若他们还在的话，江湖断不会像现在这般乱！”
书生有些气愤：“这二十多年来，江湖上也算出了许多大事，我想若逍遥三客还在世，即使退隐江湖，也不会完全不过问世事，怕是……他们早就不在人世了……”
东方千若小心问道：“江湖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书生道：“本来被逍遥三客重创了的幽冥宫，十几年前突然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宫主，原来宫主，也就是萧暇的儿子萧桐变成了二宫主，刚开始几年还好，但是从十年前开始，幽冥宫突然便又开始残害江湖正派人士，着实可恶；
“还有就是千绝门，大概十五年前东方炽突然叛出东方世家，然后竟然成立了一个杀手的门派，专门刺杀江湖中人，只要出得起价钱，他们不论人的善恶是非一律都杀掉。你说他东方炽就算是不满东方世家不满他大哥打压他，但是至于让别人来承受他的火气吗？
“还有碧落宫，以前虽然也制毒，但是江湖中人有时候也会需要那些毒来防身，所以还是有求于她们，可是最近几年她们却有些过分了，竟然拒绝卖毒给江湖正派，同时拒绝给江湖正派人士解毒，甚至似乎和幽冥宫勾结到了一起，你说可气不可气？还好玲珑阁还可以帮人解毒，要不你说若江湖人中了毒，难道只能等死吗？
“还有十七年前发生的那件事……”书生突然噤了口，转而道：“反正这二十多年来江湖不太平就是了！”
“十七年前……有什么事？”东方千若却有些好奇，那边骆夕颜手顿了一下，仿若没事一般，继续喝茶，眼神却无意中瞟了那书生一眼。
“嘘！”书生看了看周围，小声道：“这是江湖密事，小姑娘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东方千若也没再继续问，便点了点头。
突然外面一个大嗓门喊道：“你们都在这儿说些什么呢？”话音未落，便进来两个人，一青衣人和一黑脸刀客，黑脸刀客看着一脸正直，那青衣人看着却是有些奇怪，脸上挂着笑容，却像是奸笑，给人不舒服的感觉——就像……一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一般，总让人有种防备，让人觉得他会算计自己似的。
老叟见了他们，对那黑脸刀客笑笑，打过招呼，到还算热情，却唯独对那青衣人甚是冷淡，似乎也不怎么喜欢他一般。
黑脸刀客随意在他们旁边坐下，青衣人虽然也在那张桌子坐下，却是坐着里老叟他们最远的位置，，似乎也不愿和老叟他们多接触。
黑脸刀客有些不好意思，遂转移话题道：“刚才你们在说些什么呢？”
书生笑笑：“我们在说逍遥三客的事呢。”
黑脸刀客听了，脸上也是神往的表情：“说起逍遥三客倒是叫人想起年轻时时那些事情啊，倒是叫人有些感怀身世啊。”
那青衣人听罢，不屑道：“逍遥三客有什么可稀罕的，不过就是三个人罢了。”
书生听罢气愤道：“你这只死狐狸知道什么！”
其他人也有些生气，那些微微有些年纪的人都曾经历过那段日子，在他们心里，逍遥三客不仅仅只是三个人，一个代号，更多的是自己过去的一种寄托，自己的理想，自己的偶像，把那三个人当神祗一般膜拜，那容得别人污蔑。
而那些稍年轻一点的人，虽然对逍遥三客的故事不清楚，但是经过刚才老叟的一番讲述，多数都对那三个人有好感，这时候听到青衣人说些不屑的话，也有些侧目。
一时间，茶寮内众人的目光集中在那青衣人身上。
青衣人被众人的目光看着有些窘迫，却恼羞成怒，站起来，有些居高临下地瞪回众人道：“看什么看，我说的是实话。”
大汉一锤桌子：“有种你再说一遍！”
青衣人在大汉气势下有些瑟缩，坐回去，不过嘴里却还是不老实，依旧小声说这什么。黑脸刀客连忙止住他。
书生却听到了，气极道：“你污蔑好人！”
青衣人倒是嚣张起来：“我说的是实话，那什么逍遥三客根本就是沽名钓誉的三个败类！”
“你胡说！”大汉也生气了，举起拳头：“你再胡说小心我揍你！”
青衣人怒道：“你打我我也要说，逍遥三客是骗人的，说什么逞强扶弱行侠仗义根本是在演戏！退隐江湖也是假的，其实他们根本就是幽冥宫的人，不过是演了一出苦肉计而已，骗骗你们这些个白痴罢了！”他这话一出，瞬间便把大部分人得罪了。
黑脸刀客拉拉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青衣人却是不理他，甚至把他拉下水，指着他又道：“你也知道的，为什么不准我说！”
书生看向黑脸刀客，眼神凌厉。
黑脸刀客连忙拉住青衣人：“现在事情还没明了，你不要乱说！”
青衣人怒道：“什么还没明了，我看这才是真正的事实吧！”
老叟看向黑脸刀客，严肃道：“说说怎么一回事？”
黑脸刀客脸色有些凝重：“这事还没清楚，说不得。”
青衣人见他不敢说，嘴角有些不屑：“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过就是逍遥三客其实就是幽冥宫的人吗。”
黑脸刀客连忙道：“事情其实还没清楚，是不是还不好说的。”
书生气到，指着青衣人道：“什么事实，事实就是你在颠倒是非黑白，污蔑好人！”
青衣人不屑一顾，不理他。
黑脸刀客急忙圆场，一边安抚书生一边让那青衣人不要再说话。
老叟突然开口道：“可否告知到底出了什么事？”
黑脸刀客见青衣人还要开口，连忙止住他，自己向众人道：“其实估计只是谣传，有人说在幽冥宫看到了逍遥三客，现在是那幽冥宫宫主身边的护法……其实，我估计也就是谣言，不可信，不可信——”
“什么不可信！”青衣人突然开口，黑脸刀客阻拦不及，便见他开口道：“想想也知道，若逍遥三客真是好人，怎会放任江湖大乱而不出现，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乐意见到这江湖大乱，让幽冥宫得利，所以说他们是幽冥宫的人！”
黑脸刀客见书生与那彪形大汉快发飙了，连忙道：“你别再乱说了，求你了！你非得生事不可吗？”
青衣人扫了扫众人：“不管你们信不信，这是真的，而且，逍遥三客会在玲珑阁阁主接任仪式上出现，代表幽冥宫向江湖正派下战书！”
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茶寮里乱成一团。
书生怒极反笑：“那我倒要等着看看，你这个谎言什么时候会被戳破！”
青衣人瞪回去：“我怕你会失望！”
“哼——”
“哼——”
两人同时用鼻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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