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十几天后,他才向老伴说出夜里见鬼的事,老伴虽说不信,但看到陈庆林和儿子吓成的样子,她还真有些信了,不过也有疑惑。
“能不能是你爷俩喝酒喝多了看走眼了?”
“不是,我们真的看到鬼了。”
“不是你们在林中睡着了做梦吧?”
“哪敢睡觉了,我们都吓的身子散架子了。心想,这两个鬼要到我们身边来,也许会吃了我们,也许直接将我们带入坟墓。万幸呀,他们在墓地中转了一圈又回去。”
“他们都穿的是白衣服,脸也是白的?”
“是的,那种穿戴太古怪了。而且他们的脸没有五官。因月光很亮,二十来米的东西我们看的非常清楚。自古人们就传说有鬼,原来真有,这次我的活见鬼了。”
“这事不能向外传,说出去,要真让那两个鬼知道,找到咱家就麻烦了。告诉儿子,这事谁问也不能说。有些事不信也不行呀。”
这天,陈庆生正在院中放养前些日子出生的小羊糕,村中德高望众的齐老汉来到陈家,他已快八十多岁的老人了,而且耳不聋眼不花,解放前当过教书先生,解放战争时,还当了五年兵,立过两次战功,后来因负伤复员,在村上当过干部,在公社也当了多年文教助理和副主任,后来离休了。在家前后院种些果树,每年以伺候果树为乐,等果子成熟时,由儿子和儿媳还有孙子们到集市上去出售。
“是齐大叔来了,快到屋里坐。”陈庆生看到齐大叔来,便将他让到屋里。
到屋后,陈庆林的老伴为齐大叔泡了茶。齐大叔说:“我听村中人说你们爷俩前一段到他舅家回来,夜里走路被什么追着了?陈铎还生了一场病?”
“陈铎是生病了,但没有被什么人追。”
“那是被‘鬼’追着了?”
“鬼?”陈庆林看着齐老汉有些疑惑。“我们全家都没有往外说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你向我说实话,我怎么知道的?全村人都知道了,我才听人说的。”
“大叔,我本是不想向大家说,怕人们恐慌。既然你老都听说了,我就说实话吧。”
于是,陈庆林向齐老汉说了那天夜里发生的事。
“你说的是真的?”齐老汉倒有些吃惊。
“是真的。”
“唉,一定是你们喝酒喝多看花了眼,或是产生幻觉。我当了几年兵,虽说开始是文化教员,后来也多次上战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打四平时,死了那么多人,哪有鬼?打锦州时我在外围参加几次大的战役,两次负伤,在死人堆里倒了一夜,也没有见到鬼。在坟地中也隐蔽过,也没见过鬼。一定是你们产生了幻觉。”
“齐大叔,我说的全是真的。这两个白鬼穿的虽是穿的白色衣服,但很别致。领口是圆的,还扎着白色腰带。带着似乎三角形的帽子。我去过海拉尔那边的鄂温克旗,似乎就是他们那种穿戴,只是全身都是白色的。”
齐大叔思虑了好久,然后说:“这种鬼穿的服装是辽代的。据我以前查看过一些书籍资料看,那时契丹人服装多是长袍,冬天以皮制品为主,领、袖、前襟等到冬天多为白色毛皮,夏天为普通长袍。一般都是左衽、圆领、窄袖。袍上有疙瘩式纽襻,袍带于胸前系结,然后下垂至膝。长袍的颜色比较灰暗,有灰绿、灰蓝、赭黄、黑绿等几种,纹样也比较朴素。贵族阶层的长袍,大多比较精致,通体平锈花纹。契丹称辽后多为汉化,有的与汉人穿的衣服一样了。至于那时出现白色服装,极少。”
“这么说,我们见到的是辽代的鬼,那片坟墓也是辽代的坟墓了。”
“你说那片林子的具体位置?”
“向东距张家沟不到两华里向北那条林带。”
“那条林带中有多处古墓呢,有一片有十几座,有一片在林子正中有六七座坟墓。不过,你说的事,太古怪和离奇了,我活了八十多岁,还是头一次听过这样的事。”
“大叔,我真的不想说出此事。但我不知道,我们根本说没有向村中任何人说过,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呀?前几天你儿媳妇到我家借药壶,说给你儿子熬药。我问你儿媳说陈铎怎么病了?你儿媳说前几天给他舅家帮工夜里回来,你们俩遇到坏人了,吓着了。我这不就过来看看吗。”
“原来是这样。”陈庆林后悔,人家根本不知道这事,是自己以为人家知道了,才说出来的。
“陈铎的病怎么样了?”
“好多了,现在夜里可以睡安稳觉了。我想过几天就会全好的。这孩子平素胆子最大,这次我们看到的是真的,所以才吓成这个样子。”
就在这时,陈家的院中走进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原来是陈铎的好朋友,本村的胡二。他听说陈铎病了,特来看看。还没等到陈铎的屋,他看到陈庆林在屋内的窗户叫他,他便先来到陈庆林家。
“我听我姑说陈铎病了,便来看看。”来到陈庆林屋内,胡二说。
“是病了,不过这几天好多了。”陈庆林说。
“怎么病的?”
“这不,刚和你齐爷爷讲完。”陈庆林随后便将在林带中的坟地中遇到鬼的事简要地讲了一遍。
“真有这种怪事?几天前,东屯的刘大胡子,人称刘大胆到杨家岭去办事,夜里回来是走的那片林子,那天月光也很亮,也是走到那片坟地处歇的脚,发现坟地里有动静,刘大胡子感到奇怪,他急忙趴在树丛中向坟地观看,发现坟尖上出现一个身全身白色的人,这个人穿的好象古代服饰,白色的脸,看不到面孔,好象是光头,耳朵两边各垂下一缕白色的长发。那个人好象手拿个什么,然后走出坟地,向北走去,转了一小圈又回到那个坟尖,瞬间,消失了。刘大胡子在村中平素胆子是最大的,这次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喘,吓的真的连头都竖了起来,浑身冒出冷汗,等那个白人消失半天,他才定下神来。‘我是遇到鬼了,这才是真的鬼’。他万幸鬼没有看到他。听听坟地那边没有一点动静,他起身沿着树林边的小路向南跑,并不时的回头看,并没有发现鬼追来,到家后,发现两只鞋都跑丢了。到家也是病了好几天,找医生吃些镇静药这两天才见好。”胡二说。
“看来,你们说的都是真的。”齐大叔更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