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五年前的事。我下岗后,便开始在一些建筑工地打工,细点说因头脑灵活,能写会算。丰源那个工地是我亲属许老总开发的,他叫我去是帮助管理,比方工地进料了,用料了等等,还有工地一些杂事了等。起早贪黑费时间,但不是从事体力劳动。在工地中,我认识这个叫侯敬安的人。他虽是个力工,可这个人既能吃苦,干活还有道,知道的事比别人都多些。夜里他们都住在工棚中,我是住在门卫室的里边,和我住在一起的还有一人,也是管理人员。夜里没事时,我便凑到那些住宿的工人们中间,看他们打扑克、下象棋。有时坐在工地的水泥板上,听大家闲扯,还有各地的新闻。侯敬安就是能扯的人之一,他说的有时都没边,你不信,他说的头头是理,信吧,你又没见到。咱北方是季节活,一到上大冻,外面的水泥彻砖活就停工了,直到来年开春。所以。到了冬天,工地只留几名管理人员和打更的。自然,力工们全回家。那个工地是跨年度工程,我在丰源那个工地干了一年半,第二年侯敬安又来了,我因家中事多,媳妇有病,孩子上学顾不过来,便辞去那里的工作,回到了东山。后来,在东山市一些企业打了一年多零工。在东山时没事便到公园前的古董地摊上和那里出摊的人闲扯,他们说下乡能收到一些古旧东西。有个姓谷的人一年要下乡走几次,有一次他下乡,我和他凑热闹,他下乡收到一个铁壶,仅花了一百元。后来我看他卖给外地一个古董商,给了他三万元。直到现在我明白了,原来那个壶,是个战国时期的青铜器小宝鼎。我见收购这些古旧物这么值钱,别说天天收,象这样的一年收到一个全年什么也不用干了。于是,买了一些研究古玩的书,没事时便跑地摊和古董店,主要是学知识。后来,便骑摩托车下乡收购古玩字画和一些老东西。包括老邮票、布票、粮票、证券、小人书,还有文革中的像章,五十年的有标志的瓷器。例标有‘人民公社好’、‘三面红旗万岁’、‘******’或名人绘画的茶壶,收时几元钱,我都可卖到一百多元。好了,讲多了。”黄云奎对收购古董已入迷了,没有细问他这些事,他倒自己刹不住闸了。
张剑峰笑了:“看来,黄老板对收购古董太痴情了。你离开丰源那个工地,以后又见到过侯敬安吗?”
“没有,一直没。也许他还在许老总手下的工地干呢。”
“怎样找到许老总?”
“我有他以前的电话号,我想他不会轻易换号的。”
张剑峰记下了许老总的电话号。
黄云奎走后,张剑峰立即联系许老总,许老总说,他近几年一直在新原搞房地产开发,现在新原有一个工地搞建筑呢,到那里就可以找到他。
“陆雨林,我们去新原。”
还是由陆雨林开着那辆黑色普桑车,他们奔向新原。新原离东山市有一百六十公里,不过高速公路好走,很快也会到的。
下午,他们来到新原,已过饭时,他们在一个小吃部随便吃点什么,然后按许总说的工地地址,在一个临时建的板房中找到了许总,他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有些秃顶,很胖。张剑峰亮明身份,说明来意。
“你说的这个人,我不认识,因工地工人很多,全是临时工。我让工长帮你查一下。”许总说。
“好,先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不必客气。”
随后,许总叫来了工长,张剑峰拿出古墓中的死者照片,工长看了看说:“这个人象是侯敬安。他原在我们这个工程队干了三年多,可近两年没有来,也许到别的工地了。”
“他家住在哪?”
“我看过工人登记表,他家就住在新原西郊柳明村,几组不知道。不过那里近几年也被扩建城市征地了,能不能住在那里不敢说了。”
“谁去过他家?”
“没人去过。”
“这个人有什么爱好?”
“没有发现。不过对古东西很感兴趣。”
“你说说具体情况。”
“好象是大前年,他和两名工人建房挖地槽时,挖到一个古墓,里边有些破坛了,还有些古铜器,玉件,他们几个人分了。事后说侯敬安有路子,将那些东西卖好几万呢。”
“有这事?”
“是的。”
“现在参与挖到古墓的人还有人在这里干活吗?”
“没有。第二年这三个人再没有来。”
“他们是哪的,叫什么名?”
“你等一下,我打电话叫办公室的人查查老账。”
工长打了手机,十几分钟后,一位女子给他回音。
“张工长,另两个人,一个叫孙富,家是东山市西河村,另一个叫韩德生,就是新原西郊柳明村人。”
“好,谢谢你。”
随后,张剑峰决定去西郊派出所调查韩德生。
“张队长,我们不急于找死者身源了?”
“不,在扫外围的同时,也就在查死者身源。如果死者真是侯敬安,这个韩德生有可能是他的同伙,我们先到西郊派出所,让他们一面帮助我们查清侯敬安,一面调查韩德生,如果真是他的同伙,就先将他控制起来。”
二十分钟后,他们来到新原西郊派出所。这是所两层小楼,位于西郊路边,有一个独立的院落。在所长室,张剑峰向所长王发臣说明来意,王发臣立即叫来一个叫李梦阳的年轻民警,柳明村是他的责任区。原来侯敬安和韩德生都是柳明村的,一个在一组,一个在七组。
李梦阳说:“侯敬安,今年四十岁,农民,因是郊区,多年是以种蔬菜为主。他有一个十多岁的男孩正在上小学,妻子叫王一静,也是农民。不过前几年,一组被城建征地,他们的菜园子已经没有了,政府给了他们合理的补助,生活不成问题。侯敬安这些年大多在一些建筑工地打工。可是,前年在家期间,却在当地两次酒后殴打他人,两次被拘留。自去年,他家属说他不再那么喝酒了,现在外地打工呢。”
“在哪打工呢?”
“好象是东山吧。”
“在东山?”这倒让张剑峰大吃一惊,他们在东山调查,还没有发现叫侯敬安的人。
“这样吧,一会我带你们到他家。”王发臣说。
“不急,你再说说韩德生的情况。”
“韩德生,今年四十七岁,七组农民,因家中地少,妻子和他的亲属就将活干了,几年来他也经常到一些建筑工地打工。只是去年夏季,他家和几名亲属联合盖了几个大棚,种蘑菇,冬夏都在经营大棚,据说经济效益很好,他再没有出去打工。”
“这样吧,我们先去韩德生家。”张剑峰说。
于是,李梦阳带着他们来到七组的韩德生家,在屯子的北边,一个院落,三间瓦房,院内有猪圈,还有几个菜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