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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竹马·回归者(1)

1

“哇,怪物呀!”

放学后回到家,我刚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长毛怪物朝我扑了过来,吓得我转身就跑。

妈妈呀,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不对不对,奇亚城向来太平,就算养宠物魔兽,也不会有人选这么吓人的。而且,我出门前叮嘱过亚瑟,让他乖乖地待在家里,不要到处乱跑,听到敲门声也别开门。

难道他没有听我的话,把怪物放进去了?那亚瑟呢,他怎么样了?

难不成被怪物吃掉了?

不行不行,我必须得回去看看!虽然亚瑟和我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又特别能吃,但是已经一个亲人都没有的我,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把同样找不到家人的他当成是自己的亲人了。

况且,他是我带下山的,他现在生死不明,我怎么可以不负责任地跑掉呢?

我硬着头皮又折了回去,却见那个长毛怪物正站在我家门口,一动不动地望着我离开的方向。

咦,好奇怪呀,那个长毛怪物居然还穿着衣服!

而且,那衣服好眼熟啊,好像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亚瑟身上穿的那一件……

“亚、亚瑟?”我有些不确定地走近他,试着掀开了挡着他脸的长头发。

“真的是你?”我惊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我的天,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才不过一天时间,就从一个迷人的小妖精变成了吓人的长毛怪!

“莎希亚,怪物。”亚瑟仰起脑袋看着我,颗颗泪珠从眼眶中溢出,模样是说不出的可怜,“亚瑟,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亚瑟哭得我心都疼了,赶紧抱着他轻声安慰,“都怪我不好,没看清楚就瞎叫唤,亚瑟乖,不哭不哭了!”

“莎希亚,坏。”话虽这么说,亚瑟却把我抱得更紧了,眼泪鼻涕全往我衣服上蹭,“讨厌,亚瑟。”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抬头望着奇亚城上方赤红的天,禁不住一阵欲哭无泪。

真是人间惨剧啊,昨天才被亚瑟嫌弃,今天又被他讨厌,明天是不是就该被他赶出家门了?

忍着心痛去买了好大一包饼干给亚瑟,终于哄得他不哭了,见他一门心思放在了“吃”上,我又去床底下拿出了奶奶的剪刀。

他的头发太长了,又乱糟糟的,不修剪一下真的没办法出去见人。我的手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剪了之后怎么也比他现在这模样强吧?

刀锋闪过一道寒光,亚瑟立马抬起脑袋望着我……手中的剪刀,尔后一脸愤愤地怒视着我:“莎希亚,坏!”

我禁不住嘴角抽了抽。孩子,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就这么不懂得感恩呢?

“我说亚瑟,你也别嫌弃了,我的手艺虽然不怎么好,但是给你剪一下总比你现在这样要好看吧?”要是他就这么出去了,我保证一定会吓哭小孩子的,“放心放心啦,我就稍稍给你修一下,不会剪坏的。你的头发这么好,用发带系起来,一定会很好看的!”

亚瑟也不吃东西了,皱着眉考虑了好半天,终于还是决定相信我一回,只是表情仍旧有些不情愿:“剪坏,莎希亚,赔。”

我禁不住一阵无语。剪个头发而已,还跟我讨价还价!

你头发长这么快,还用得着我赔吗?

有了前车之鉴,我下手有分寸多了,只是把那些过长的杂毛剪掉,再把头发修剪到背心的位置,基本就算完成了。

亚瑟拿着镜子看了看,虽然没有多喜欢,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我便又找了一根蓝色的发带,把他的头发全部绑在了后脑勺。

“不错哦!”我满意地拍了拍手,“我说过会很好看的,没骗你吧?”

亚瑟终于是点了点头,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看着这样开心的亚瑟,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这是个谜一样的孩子,可是天赋异禀,不过一天多时间,就差不多能听懂我说的话。才两天时间,就能和我进行简单的交流,简直就是语言方面的天才。

他的生长速度也是惊人的快。我刚带他下山的时候,他还是五六岁大,仅过了两天,就差不多是七八岁模样了,根本就是非人的速度,而原本单纯只是漂亮的面孔也已经多了一股英气。

见我一直盯着他看,亚瑟眨了眨眼睛,然后起身走近我,“吧唧”亲了一下我的脸颊,然后一脸认真地说道:“亚瑟,喜欢。”

我立刻感动得无以复加,也凑过去亲了他一下。亚瑟你怎么能这么懂事呢?再这样下去,要是你的家人找来,我都不舍得让你走了!

用卓德老师给的定金买了一大堆食物,吃饱喝足之后,我便拿出了他列给我的清单开始制作药剂。

卓德需要的药剂种类不多,但是剂量很大,尤其是增魔药水。我虽然疑惑他要这么多药剂来做什么用,但是想到制作这些药剂能解决我和亚瑟很长一段时间的生计问题,便把那些疑问都抛开了。

制作增魔药水需要的月夕和茵草因为不能长时间存放,去沐雪山采草药又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我便挑了还有多余材料可以用的生长类药剂来制作。

生长类药剂一般都是用在植物身上,比如我爬山专用的小爬,就是用生长药水培育了好多次之后变异出的新品种。

“榕藤……嘉木……桂草……”我往坩埚里放着材料,嘴里还念念有词。

“日夕。”我刚把最后一种材料加进去,却见亚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我的小隔间。

“亚瑟,你怎么进来了?”我还没来得及让他出去,亚瑟已经抓起日夕就要往坩埚里扔了,我赶紧上前制止,“喂,亚瑟,别乱动我的东西!”

可是已经晚了,亚瑟加进去的日夕已经完全混进了我几乎已经完成的生长药剂里。

我欲哭无泪地看着那一坩埚散发着不知名气味的不知名药剂,就像眼睁睁地看着钱币从我手里飞了出去一样,有种把亚瑟也丢进去熔掉的冲动。

倒霉催的熊孩子,我在赚钱啊,你跑来捣什么乱啊?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罚你明天早上不准吃饭!”我气呼呼地把亚瑟赶出了隔间,然后心疼地把那些废掉的药剂拿到门外倒掉,正要转身回去,却看见了让我惊讶的一幕:只见刚才被我泼了废弃药剂的地方,几棵矮小的杂草正在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生长!

我以为是自己眼花,赶紧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那几棵杂草竟然已经长成原来的两倍多了!

怎么可能呢?亚瑟不过是往药剂里多加了一点儿日夕,竟然就把生长药剂的药效提升了一大半!

是巧合,还是亚瑟就是传说中的天才?

我回过头去,看着因为被罚掉早饭而生气地撅着嘴的亚瑟,对他的好奇越来越深了。

2

距离跨校运动会开幕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几大联盟学校的师生代表正在陆续抵达奇亚城。我们今天要迎接的代表便是来自实力几乎能和菲洛特魔法学院并驾齐驱的克洛伊魔法学院。

太阳已经升到正当空了,可是克洛伊的代表们却仍旧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线范围里,菲洛特魔法学院欢迎团的领队老师终于耐不住酷热,撇下我们独自跑去一边乘凉。我默默地拿小本子记下了,决定回学校就去董事会告他一状,把他这个月的奖金全部扣掉,用来支援学校财政,相信财政部长乌利尔一定会很赞同我这么做的。

领队的老师一走,欢迎团的女孩子们便叽叽喳喳地抱怨起来了。

“好热啊,我快受不了了!克洛伊的代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啊?”女生A已经快到暴走边缘了。

“就是啊,我花了好几个小时画的妆都要糊掉了,一会儿还怎么见人啊!”女生B皱眉的动作太大,脸上的粉都开始往地下掉了。

“我也是啊,头发都粘在皮肤上,太难受了!”女生C扯了扯粘在背上的衣服,然后冲我努嘴,“喂,莎希亚,快去帮我们提桶凉水来!”

我抬了抬眼皮,无精打采地问道:“为什么要我去啊?”

董事会才决定不用我亲自出面接待,负责接待来宾的老师就把我拉到了欢迎团,在烈日下暴晒了好几个钟头,我也很郁闷的好不好?

“因为你是全校最穷的人,这种粗活对你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是我们就不同了,我们可是喝口水都有人伺候的!”

看着眼前这群使唤人使唤得理直气壮的富家小姐,我的脸部肌肉禁不住一阵抽搐。如果可以,我真想同样理直气壮地回她们:平时分一人扣一分!

这些学生太没有同学友爱了,而且还联手欺负校长,作为校长的我是多么痛心啊!

在不远处乘凉的领队老师没有开口说话,算是默许了她们的作为。我无奈,只能借了桶去井边打水,心里却在计划着还要扣掉他下个月多少奖金。

堂堂菲洛特魔法学院的校长,竟然沦落到被同学使唤去打水的地步,真是……想想都让人觉得超级不爽啊!

用井边的绳子绑住了桶的提梁,然后把桶倒扣进井里,接着我便提着绳子左右晃动,直到桶里装满了水。

等到把装满了水的桶从井里提上来,我已经全身是汗了,怕耽误太多时间,也顾不得擦,直接提着水桶原路返回了。

“怎么现在才回来?”

领队的老师不住地朝我使眼色,我以为他眼睛抽筋,便不甚在意地回道:“井有些深。”

“可以请问一下,这一桶水是做什么用的吗?”

我这才注意到,人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两男一女,其中比较年轻的男孩和女孩穿着同一款式的校服,而刚才发出疑问的那位中年大叔穿着灰色斗篷,三人的衣服上都有镶金边的“Chloe”字样。

呃……克洛伊魔法学院的代表已经到了?我尚且提着水桶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水桶立刻朝着从我手中脱离,直直地往下坠去。

“迪穆勒奥维萨,定!”几乎是在水桶从我手中脱离的瞬间,来自克洛伊魔法学院的那名老师代表便念出了咒语,将水桶定在了半空中。

惊叹声和掌声同时响起,领队老师趁对方不注意,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目光锐利得几乎要把我削成肉泥。

我缩了缩脖子,默默地决定还是不要去董事会告状了。不然的话,董事会那帮老头子又要念叨我半天。

克洛伊的老师使用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定物咒,属于初级魔法咒语,之所以能赢得掌声,是因为他超出常人的反应速度和念咒速度——水桶被定住的时候,才不过刚刚从我手中脱离。

菲洛特虽然是摩亚大陆最负盛名的魔法学院,但是克洛伊也不差,之所以排名会落后于菲洛特,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建校时间比菲洛特晚了一百年。

不然的话,联盟的头把交椅还指不定是谁坐。

本来优势就不明显,随着诺兰德家族的逐渐没落,菲洛特又隐隐有了走下坡路的趋势,尤其是在我接手做了校长以后,问题层出不穷,连财政都出现了赤字……

在这样的情况下举办这么大型的活动,本来就很吃力了。偏偏在这个时候,我又犯了这样的错误,虽说不伤大雅,但是让刚到奇亚城的克洛伊占了上风,而这一点,恰是董事会最为忌惮的。

要是被那帮老头子知道我干了这样的蠢事,可就不单单是写一万字检讨就能过关那么容易的事了……

明明是大热的天,我却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然后吞了吞口水,磕磕巴巴地说道:“这……这是为客人们准备的!”

能补救多少就补救多少吧,豁出去了!

“客人远道而来,一定很辛苦,长途跋涉加上现在天又热,要是落脚时能有一桶清泉,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事!”

“多谢你了!”来自克洛伊的老师说着便走过来接过了我手边的水桶,招呼他的两个学生过来畅饮,然后开口问我道,“这位热心的小同学,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莎希亚。”我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后脑勺,“我的名字是莎希亚。”

“噗——”刚自曝完家门,从克洛伊来的那个男孩子便一口水喷了出来,“莎希亚?咳咳咳……”

“呃……请问有什么问题吗?”亚瑟刚来就吃掉了我一个月的口粮,我反应还没这么大呢!

“我是艾文。”那个男孩子呛得脸都红了,却还是忍着难受帮我解答了疑惑,“以前经常来找你玩的,还记得吗?”

“艾文?”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将他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地打量了一番,直到他和记忆中的身影重合,“真的是你?”

“是我,莎希亚。”艾文还是和以前一样,笑起来的时候左边脸颊会有一个浅浅的梨涡,“终于又见面了。”

“臭小子!”我不客气地一拳打在他胸口上说,“当初一声不响地就搬走了,连个纸条都没留给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生气啊?”

几年不见的玩伴再度出现,我完全忘了这是什么场合,肆无忌惮地跟他叙起旧来。

“这是家里的决定,我也没有办法啊。”艾文苦笑着揉着被我揍痛的心窝子,“而且,我现在不是又回来了嘛,想要什么补偿尽管开口!”

“咳咳……”我张开嘴巴,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被领队老师的咳嗽声打断了,“克洛伊的客人们长途跋涉,现在一定很累吧,我这就带几位去旅馆休息。”

“那,艾文,以后再聊!”要是现在继续聊下去,领队老师说不定会直接拿胶带封住我的嘴巴。

“等我来找你!”

说完,艾文便跟着领队老师朝着旅馆的方向走去,而充当摆设用的欢迎团成员们则打道回了学校。

因为艾文的到来,我的心情变得异常的好,要知道,他可是唯一一个没有因为我家穷而远离我的人呢,而且一直以来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哎,莎希亚,你和那个克洛伊的男生是什么关系啊?”花痴女一号走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就好像我们是关系多么亲密的朋友一样。

“你跟他很熟吧?他有女朋友吗?能介绍我跟他认识吗?”花痴女二号挽住了我另一只胳膊,并且直入主题。

接着是花痴女三、四、五、六、七……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