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娟咬牙切齿地对胖子说:“胖子,我交给你一个任务,跟东哥一起,把这件事情给我摆平,要不然,媳妇儿你别想要了,儿子你更别想要了!”
胖子听了这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道:“他奶奶的,脑壳掉了碗大个疤,媳妇儿我要定了,儿子胖爷我更是要定了,谁他妈敢阻挠我,胖爷我就跟他死磕到底!”
朱笑东望着杨薇,对视了片刻,杨薇无奈地点了点头。她知道,无论如何,朱笑东都不可能撇下胖子不管。
秋可仪在一旁沉默了许久,开口说道:“朱大哥,你说想看看那本日记。早上我同学打电话说,最好能快点过去,那本日记的腐朽速度越来越快了,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只剩下一堆灰了。”
朱笑东点点头,答道:“好,我会尽快去的。”
几人商量好,准备一起住到王长江家。王长江住在老城区的一栋旧别墅,面积不大,也不怎么气派。王长江之所以不愿意搬,就是因为一个“旧”字,王长江是个很念旧的人。
回来之前,王晓娟跟王长江打过电话,说要到这里住一段时间,王长江喜出望外。几人到了门口,王晓娟去推门,竟发现门是锁着的。
王晓娟有些着恼,不知道王长江搞什么把戏,拿出电话,拨王长江的手机号码,电话是通了,但是没人接。王晓娟无奈,到车上找出备用钥匙,开门。
朱笑东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臭鸡蛋味儿,皱着眉头想了想,叫住正带人往楼上去的王晓娟,问:“王晓娟,你早上在家做饭了?”
王晓娟回过头,红着脸说:“我一般都是出去吃早点,我爸在家吃的早饭。”
朱笑东眼皮一阵狂跳,疾声问道:“你们家的厨房在哪儿?”
“厨房?”王晓娟一怔,随即对胖子说,“你知道厨房在哪儿,带东哥去吧。”说着刚要转身上楼,突然想到了什么,撇下几人,连蹦带跳地下了楼梯,火急火燎地往厨房跑去。
打开厨房的门,一股浓烈的煤气味刺人口鼻,地上撒落一地菜叶,还有几块鸡肉,王长江躺在蔬菜中间。看样子是王长江听说朱笑东他们要过来住,想亲自下厨做几个菜给他们接风,却因一时不慎,吸入煤气,导致中毒。
王晓娟见王长江倒在地上,顿时惊慌失措,嘴里又是“爸爸”又是“胖子”地大喊大叫。
朱笑东赶紧找到煤气开关,关严了阀门,转身打开窗子,和胖子抬起王长江放到客厅的沙发上,杨薇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王长江中毒的时间应该不短了,皮肤呈樱桃红色,呼吸十分微弱,四肢僵硬,处于深度昏迷。如果不立刻救治,王长江很可能会因为心脏衰竭而死。
朱笑东一边让人打开房间的门窗,让室内的空气流通起来,一边让胖子给王长江做人工呼吸。
空气流通了,胖子拼命给王长江做人工呼吸,王长江微微睁开眼,意识还有些模糊,“唔”了一声,缓过来一点。
胖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劲往王长江嘴里吹气,直到朱笑东拉住他,胖子才喘着粗气,抹着汗,停了下来。
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急救车才呜拉呜拉地开过来,虎子和胖子帮着医生把王长江放上担架,护着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只让两个人跟着去。胖子是王长江未来的女婿,义不容辞。王晓娟就更不用说了,把钥匙往杨薇手里一塞,也跟着上了车。
杨薇和朱笑东也想跟着去医院照顾王长江,只是他们把秋可仪带过来了,总得有人留下照顾客人。两人只好留在王长江家。
送走了王长江,朱笑东坐在客厅里想事,杨薇代替王晓娟安排了秋可仪和虎子的住处,又去收拾厨房,秋可仪跟在杨薇身后帮忙。
两个女孩手脚都挺利索,尤其是秋可仪,出入厨房驾轻就熟,不一会儿,不但把厨房收拾干净了,还做好了饭。
四个菜一个汤,一锅米饭,很快就端了出来。
几人一直没怎么吃东西,此时也饿了,都吃了点。王晓娟打电话回来,说因为发现、救治及时,王长江已经醒过来了,没什么大碍,只要再住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王长江还特地嘱咐王晓娟,要她待会儿就回来照顾大家。
朱笑东这才放下心。他一直觉得王长江中毒的事有些蹊跷,王长江敢亲自下厨,做饭给他们接风,说明他是会做饭的,怎么会突然就煤气中毒了呢?
朱笑东走进厨房。厨房被杨薇和秋可仪收拾得一尘不染,什么都看不出来了。朱笑东出了门,到了厨房外边。厨房外边是一块不大的长方形草坪,两米多宽,四五米长,草坪外边是围墙,围墙边放着十几盆花,多是这个季节不开花的菊花、香兰、海芋,草坪一直长到墙脚。
围墙上没有什么异常,花卉草坪也没有人走过的痕迹。朱笑东试过厨房的窗子,从里面关的话,在不破坏窗子、不打碎玻璃的情况下,没办法做手脚。整栋别墅的窗子都安了防盗网,外面的人根本进不去,也就是说,可以排除人为让王长江中毒的可能。
朱笑东想不通,王长江又没想自杀,做饭不开窗子也就罢了,为什么连门都关着?王长江中毒到那种程度,难道自己一点儿都没察觉?
一般来说,煤气中毒早期,会出现头痛眩晕、心悸、恶心、呕吐、四肢无力,甚至出现短暂昏厥,但神志还是清醒的,只要脱离中毒环境,呼吸新鲜空气,中毒的症状就会迅速消失。
身体强壮的人从吸入煤气至昏迷,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体质弱一点的,也不可能一闻到煤气,就昏迷过去啊。不然,就不是煤气而是毒气了!
排除人为和自杀的可能,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王长江可能有什么病,恰巧发病,以至于不能在开始吸入煤气时,迅速关掉煤气阀,或者离开厨房。
王长江有这样的病么?杨薇赶紧打电话问王晓娟,王晓娟想了好久,才说没有,至少她不知道王长江有这样的病。
朱笑东和王长江相处的时间不短,还一起出去过两次,王长江虽然年纪大了点,身体素质却相当好,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这三个可能都排除了,那会是什么原因,居然让一个正常人突然煤气中毒,直至昏迷过去?
又是一件诡异的事!
虎子冒着冷汗,望着朱笑东说:“难道,是那该死的邪斧……我们身上的……我们也中了那个诅咒……”
想到这儿,虎子突然担心起烟锅叔来,跟杨薇要了电话,赶紧打电话给烟锅叔。
烟锅叔一听是虎子的声音,很是高兴,问了虎子很多事,虎子都一一作答,还说了自己跟凯斯的事。烟锅叔一听,激动得差点儿哭出来,他最大的心事了了,唯一的美中不足是没能见到未来的儿媳妇。
最后,烟锅叔告诉虎子,他一切都好,让虎子不要担心,还要虎子踏踏实实地跟着朱笑东,成家立业,延续香火,挣了钱养家糊口。挂电话的时候,虎子除了“是是……要得……知道了……”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朱笑东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把这两天的事一件件回想了一遍,希望能理出些头绪,可惜想到脑袋发痛,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最可疑的就是那个日记本,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写日记,日记里提到的“预言”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提到王长江?从今天王长江莫名其妙中毒这件事来看,那个预言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想了半天,朱笑东看着秋可仪,问道:“秋小姐,你那本日记放在哪个研究所?”
秋可仪眉头带着淡淡的哀愁:“在我老家县城,一间博物馆下属的研究所,我同学是里面的工作人员。我收到那本日记本的时候,开始也没怎么在意,以为是男朋友寄给我让我帮忙保管的。有天我同学到我家里来玩,发现了日记本的奇特之处……”
“正好学校打电话问我男朋友的事,我才意识到那本日记可能和我男朋友失踪有关系。我这才托我同学帮忙保管,顺便帮我研究一下……”
“过了几天,我同学就给了我那些照片。为了弄清我男朋友的事,我这才来京城问他同学,希望能从他同学那里得到点线索,可是一直没有有用的消息。昨天碰巧遇到你们。”
朱笑东跟杨薇商量:“看来,要弄清楚这件事,还得从那个日记本下手。要不,我们去一趟秋小姐的家乡,到研究所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杨薇点了点头,说:“好,待会儿王晓娟回来,我跟她说一声,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王长江出了事,他们怎么也得跟王晓娟当面交代一下再走,不然就太失礼了。
很快王晓娟就回来了,一进屋就跟朱笑东说:“东哥,我想麻烦虎子哥去医院照看一下我爸。虎子哥行吗?”王晓娟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进门就说了这么一句。
虎子自然是愿意的。朱笑东问清了医院的地址,让胖子一会儿接虎子,这才给虎子打了车,让他去医院陪护王长江。
送走虎子,王晓娟接过秋可仪递过来的水,杯子拿在手里,却呆呆地望着杯子出神。杨薇少不得安慰她,秋可仪也不住劝慰。
朱笑东心情也不好,坐在一边想事情。突然,朱笑东闻到一股淡淡的焦煳味,就像什么东西烧着了。
朱笑东四处看了半天,客厅里好好的。
这时,秋可仪也皱着鼻子四处打量,问杨薇:“杨姐,你断掉厨房的电源了吗?煤气关了没?”
杨薇也闻到了,皱着眉头说:“关了啊,我仔细看过的。这什么味儿啊?像是着火了似的!”
说话间,焦煳味越来越重!
朱笑东赶紧站起来,对三个女孩说:“到处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个人赶紧查看,楼下没发现什么异常,大家一起往楼上跑去,焦煳味儿已经很刺鼻了。
朱笑东找来几条毛巾打湿,让几个女孩捂在口鼻上,这才带着大家上到二楼。二楼的味道透过毛巾都呛人,显然是二楼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