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红尘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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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老黄之死

“妹子我刚刚真看到有人,老黄叔都在那里!”云见黄鱼不信,连忙补充道。云的话让黄鱼顿时紧张起来,她很害怕自己的父亲出事。

云突然想起了老家的一个传说,如果你看见一个活人跟着一群死去的人在一起的话,那么这个人肯定活不长了,云的额头上渐渐的冒起了虚汗,他担心的事情可能就要出现了,老黄和四狗子恐怕难逃劫难。四狗子自从那晚逃跑了以后一直就杳无音信,云估计恐怕是凶多吉少,甚至已经魂归地府了。

“黄姑娘,走!我们赶紧回家吧!要不然恐怕见不到你爹了,快点!”云拉上黄鱼就向着她家狂奔,他有一种预感,似乎老黄已经不在了。

“云老师,你不要吓我啊!我不管怎样都要见上我爹最后一面,否则以后我死都不会瞑目!呜呜呜!”经云这么一说,黄鱼两眼变得通红,泪珠儿开始在眼里打转,小姑娘鼻子一酸直接哭了出来。她害怕云说的事情发生,如果那样对于她来说就是永远的遗憾。

呼哧!呼哧!两人像风一般如飞远去,一众人等看着二人的远去,一时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前面隐约可以看见回头湾村里的炊烟缭缭升起,云甚至看到了老黄家的屋顶,只要再坚持一下下就到了,可是黄鱼早就跑不动了,此刻她完全是凭着一股信念才坚持到现在,因为无论如何她都要见他一面。

二人老远就听到家里人声鼎沸,似乎人很多,黄鱼一想肯定是老爹苏醒过来了,才会有这么多人来家里。“爹,爹!我回来啦!想我没有?”黄鱼还在门外就喊到,她太高兴了,庆幸自己回来的是时候,可是当她和云走近堂屋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彻底击垮了黄鱼脆弱的心灵防线,堂屋中央竟然摆着一具漆黑的棺材,而老黄就在旁边的木板上,嘴角挂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笑,旁边坐着很多人,几个妇女在一旁安慰着不断哭喊的老黄媳妇,看到黄鱼和云进来,一个老人走了上来,“鱼娃儿,你怎么不走快点,你爹刚刚落气(刚断气的意思。),唉!难道这是天意吗?”老人叹了口气说道。

“爹,爹!你连女儿最后一次都不见了吗?你不要走,老妖婆已经死了,我们一家人可以开开心心在一起了,你放慢你的脚步,走慢一点好不好,听女儿说说话好不好!。……”黄鱼跪在老黄的尸身前稀里哗啦的哭着,云记不得哭了多久,反正是很久很久。那声音觉得在场的人个个心堵,云实在忍不住只好将头转到了另一边,默默的擦去了泪水。其实刚刚在坟场云看到老黄和四狗子那一刻起,他就隐约知道事情要坏,果不其然真的发生了。

“云老师,你是老师有文化你来安排哈接下来要葬(方言,咋个)个做,刚刚大牙传过话来,说是在垭口上找到了四狗子,四狗子已经死了,而且听说头被野狗啃了半边,只剩下一小半头颅了,血灵古当的好怕哦!已经去了十几个人去搬尸体了,老黄家这里也不能落下,你来拿个主意吧!(全身是血的意思!)”老头看了看众人,先看了看老黄媳妇和他女儿,想了想摇了摇头。最后老头慢慢的走到了云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他说道。黄鱼和老黄媳妇毕竟是一介女流,做不得主,所以最后只能找云来暂时做个主人。

“大爷,这个我真是不懂,还是你来全权负责吧!”云急忙推脱道,农村这一套古礼他还真不清楚,让他来主事,到时肯定要闹笑话。老头一听皱起了眉头,这事可就难办了。

“大爷,老黄家的事情本来我应该义不容辞,可是我真的不懂啊!”云见老头不悦,赶紧补充道。

“老四,你也不小了,云老师远来是客,你怎能麻烦云老师呢!咳咳!”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听这声音恐怕得有七八十岁了吧!云想啊想这老头声音很熟,似乎是在那里……,这时老头进来了,云一眼看去,还真是熟人,就是那个老黄的叔叔唤作黄岩的老人,说是目前回头湾村岁数最大辈分最高的老人。

“黄老太爷,您老怎么来了?”云连忙走过去扶着老人,被唤作老四的人竟然是老黄的四哥,今年都六十岁了,他也忙着上前来扶黄老太爷。

黄岩找了个板凳稳稳的坐了上去,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呸!黄岩恶了半天吐出一大口浓痰,颜色暗黄浓愁,这下子老头儿才感觉舒服多了。

“老四啊!你五弟先走,他的后事就由你来办。”黄岩放下拐杖就开始和黄老四谈起来。大都是怎么布置灵堂,怎么做烧纸,怎么配置饭食。云听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听不太懂,他就想着去找黄鱼,黄鱼死了爹肯定伤心,他要去好好安慰下她才对,云心里清楚黄鱼是个好姑娘,次次都很照顾他,他总是记在心里。

“黄姑娘,不要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就节哀吧!”云拍了拍黄鱼的肩,温柔的说道。黄鱼还在不停的抽泣着,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被她擦在了手上。

“云老师,如果我们走快一点,我们就能,就能见到我爹啦!我好不甘心,不甘心啊!”黄鱼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云的脖子,就像个猴子一样挂在了云胸前,她不停的哭泣着,一波接一波的哭声让云也唏嘘不已。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没有动,他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他希望她能够有个靠着哭的肩膀。

老黄的尸体很奇怪,才一天不到竟然就开始严重腐烂,一股股黑气不断的在他的尸体上凝聚,而且恶臭无比,棺材缝里流出一股股黑色的尸水,淌得满地都是很是可怖。黄四爷临时决定提前一天将老黄送上山去,早早的让他入土为安。就再在老黄上山安葬那一晚,整个回头湾村的猪狗都惴惴不安,拒绝入圈;鸡鸭不停的疾走鸣叫,上下翻飞;屋子上成群结队的乌鸦呱呱的叫个不停,俨然一副群魔降世的前兆。

“老太爷,这鬼叫得好凶啊!怕是要出什么事啊?”一个妇人给黄岩点了跟兰花烟,吧唧吧唧的拔了几口。“叫老大,老四他们弄点香蜡纸钱去祠堂祭拜哈,就可以了,大概是老五和四狗子他们心有不甘吧!没事的。”黄岩捋了捋下巴上仅剩的几根胡须,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也差不多是这样,众人晚上很害怕,大家都聚在一起烤火聊天不敢睡觉,白天才去睡觉,直接让云没有办法上课,所以黄岩老太爷临时决定停课一周。云倒是乐的可以清闲一点,今天他准备去找黄鱼,好几天没见她了,不觉有点想她了。

“黄姑娘,在吗?黄伯母,在吗?”云连着喊了两声,都没有人回应,云觉得有些奇怪,大白天的怎么会没在家,里应该在家裹被子才对啊!云见门是开着的,他轻轻的走了进去,屋子里非常昏暗,而且很潮湿,一股难闻的臭味扑面而来,云不禁赶紧捂上了鼻子,这到底是什么味儿,从来没有闻到过,似乎有些尸臭味儿,不过又有点不像。走到里屋门前的时候,云似乎听到里面有人的声音,云以为黄鱼家遭贼了,他悄悄的走到窗前,慢慢的将头抬起来,眼睛透过窗前的缝隙看了进去,里屋虽然黑,不过云现在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能够勉强看得清楚了。透过窗户云看到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男人背对着云,看不清长什么模样。两人都赤身裸体,此刻正在床上干着苟且的事情,云甚至可以看到男人那漆黑的蛋蛋,女人断断续续的发出嗯嗯的声音,似乎很享受。那女人有些飘渺就是看不清长相,任凭云怎么努力都感觉很模糊,仿佛她就只是个影子,永远看不清楚。

“难道是哪个臭男人来欺负黄鱼,这孤儿寡母的,马勒戈壁的我要你命!”云在心里狠狠的骂着,不知怎么的看到黄鱼他就有一种想保护人家的感觉,或许是那姑娘身世太惨了,他同情人家也说不定。

云不敢轻举妄动,要是被人家发现那可就遭了,他就静静的看着两人表演,男人一直是背对着他的,云很郁闷他一定要坚持,他要看看谁这么无耻,大白天竟然在做这种事情。记得上大学那会儿云每次提出这种要求都会被女朋友拒绝,现在看着这种香艳场面,年轻力剩的他不禁有些激动,面红耳赤自不在话下。

突然云发现老头从那个女人身上下来了,看来是完事儿啦!就在老头转过来的一刹那,云看清了他的面目,一瞬间云的大脑有种停滞的感觉,他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当时的他震惊得差点眼珠都掉出来了,因为那个男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老黄。

啊!云差点就叫出来了,他连忙用手捂住了嘴,老黄是他看着埋下去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瞬间云意识到自己看到什么东西了,自己看到鬼了。那天回来的时候云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确实看到人了,而他告诉黄鱼时,黄鱼却什么都没有看到,看来当时他自己就看到鬼了,也就是说那个时候老黄就已经死了。

云躲在窗前硬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从始至终云没有擦过一次,就算眼睛被汗水刺激得很疼,他没有擦过一次,一直憋着。云生怕被发现,一颗颗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打湿了他的脸,云担心汗水掉到地上会有声音,他赶紧把眉头皱起来,以防汗水掉落。

那个女人一直躺在床上,云始终看不清她的面目,起初云以为是老黄媳妇,甚至云还幻想过是黄鱼,不过云当时在心里就打了自己几嘴巴,暗恨自己犯贱了。

为了不被发现,云一直蹲在窗户下,不敢吱声。大约过了一支烟的功夫云实在是支撑不住了,脚由于长时间不动,已经开始麻木了,云想看看两只鬼还再不再,他悄悄的把头伸出来一点点,透过窗户上的小缝,里屋的场景再一次尽收眼底。然而现在的场景跟之前云看到的却截然不同,此刻里屋中竟然不见了老黄和那个女人的身影,云仔细的看了看,他害怕这两家伙躲藏在屋子的某处,不过看了几遍后,云确定里屋中没有老黄和那个女人,他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绝对是真的。其实因为他体内阴气太重,鬼本就属阴,所以见到这些东西也属正常。

可是云在床上竟然看到了老黄的媳妇儿,云开始纳闷起来,难道那个女人就是老黄的媳妇儿,老黄死后想她媳妇儿了,所以才回来,如果那样也解释得通。不过云感觉了下两个女人的气息竟然大不相同,之前那个女人就像冰一样冷得很,而老黄媳妇儿的气息明显不是那般,这其中肯定有猫腻。云看到她在呜呜的哭泣着,大概是因为老黄的去世而伤心吧!

“伯母,你还好吗?我过来看看你们!”云见老黄他们不见了,这才推开门对着黄鱼的母亲说道。

“哎哟,云老师蛮!谢谢!你看又让你见笑了不是,来快请坐!”老黄媳妇擦了擦眼睛,理了理衣服,給云找了个板凳坐下,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概是刚哭过的原因,老黄媳妇儿的脸上就像个花猫一般,云那好意思爆笑,他只好在心里默默的笑了。

“伯母,老黄叔已经走了,他亦是没有办法,你就不要再伤心了,保重身体才是!哟!对了黄鱼呢,她没在家吗?”云安慰道,突然他又想起自己其实是来找黄鱼的,赶紧追问道。

“哦!你说鱼丫头啊!她去他四伯家了!说是去还他爹过逝时借的白蜡。”老黄媳妇随口说道,就在她说话的时候云注意到了一件事情,她的脸上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怪不得看上去像花猫,这种黑气云在黄二脸上看到过,就在前几日云在老黄身上也看到了,这是一种巧合吗?云在心里推敲着,他想搞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

云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老黄媳妇儿,他害怕她担心,人家刚死了丈夫,再来这样一出且不是火上浇油。

云在老黄家待了一会儿,黄鱼还是没回来,云决定先回阁楼去了,等她回来再来。阁楼中只住着他一人,阁楼前的祠堂由于前几日的大火部分被烧毁了,还好当时下雨了,要不肯定连整个祠堂都全部烧了。烧毁的房子有七八间吧,都是不同程度受损,云回来的时候发现黄四爷正带着一帮人在祠堂叮叮当当的敲打着,一问才知道是黄岩老太爷的意思,毕竟祠堂乃是积聚香火之地,不可不修啊。

回到阁楼,躺在自己的床上,一瞬间云感觉舒适无比,这几****实在是经过了一场场惊心动魄的大事,每一次都那么让人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这种破天气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心情,老妖婆已经死了好久了,为什么他还是高兴不起来,这是一种感觉,要叫他说他还真是说不明白,反正就是不舒服,像是有一个大石头压在他的心头,所以云相信应该是哪里有问题,只是他还没有搞清楚而已。

老黄死了,四狗子死了,黄二夫妇也死了。蒋玉燕这个老妖婆间接或者直接害死了所有人,特别是乾明的死让云心里很难过,好好的一个人什么都没做,最后竟然被活活烧死,好不凄凉。

回头湾村表面似乎是风清月朗了,可是只有心里清楚,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诡异的气氛笼罩着整个村子。越是这么诡异,越容易出事。

不过接下来的两个多月的日子倒是颇为宁静,回头湾村几乎没有出什么诡异的事情,学生们每天跟着云在阁楼前上课,放学后回家帮着打猪草,割牛草,干着家务活儿。云也几乎忘掉了之前的事情,期间他请了几个人将老哥乾明的残害焦尸找了个地方安葬,老哥哥之前是守墓的,黄常虽死但墓还在,黄常的尸身应该还在深渊之下,云最终将乾明的残害葬在了将军林山下。所有的事告一段落后云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专心致志的教书。

一晃云来这里实习的时间已经快要三个月了,这段时间云过的还不错,白天就去黄鱼家吃饭,晚上就和黄鱼四处游耍,日子倒是悠哉悠哉的舒服得很。云感觉自己渐渐有些离不开黄鱼这丫头了,每天有时间他都会去找黄鱼聊天,当然云还是会随时看到鬼物,云在后来的时间里还见过老黄两次。这段时间大家都比较开心,可是不知道为何云的心里始终感觉压抑,不舒服,天空的雾霭一直笼罩这里,似乎回头湾村正在酝酿着一场劫难,这只是前奏而已。

已经是黄昏过境夕阳西下的时候了,这一天就要结束。又到了开饭时间,云屁颠屁颠的朝着黄鱼家走去,不知道今天她家做的什么菜,在这里实习了三个月,云几乎顿顿都在老黄家吃饭,他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所以云暗自决定要在走得时候给人家点钱,就当是伙食费,意思意思。要不要那是人家的事,自己得厚道,何况现在老黄一死,黄鱼家的生活就不比从前,还是有些困难的。明天他就要离开这里了,要回学校去报道,中午他已经和黄老太爷说明了缘由,虽然老太爷万般无奈,但还是没有办法,只得同意。今晚就当是和黄鱼告个别,想到就要离开这里,云既开心又不舍。

云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服,速度下了阁楼朝着黄鱼家而去。“云老师,你来了,快坐!我这正烧猪肉呢!你先泡杯茶喝吧!”黄鱼一边向火堆里加柴,一边招呼着云,黄鱼还真是勤快,一手拿着火钳,挽起袖子正在烧一块猪肉,云不禁有些流口水。

“好吧!妮子你就忙你的吧!我自己会整呢!”云呵呵笑着,边倒开水泡茶,边回应。

黄鱼手脚很麻利,咔咔的三下五除二就做好了饭,黄鱼正准备叫她妈吃饭,云一抬头竟然看到老黄媳妇儿在地里干完农活回来了,三人开开心心吃了一顿晚饭,黄鱼和她妈很好客,不停的给云夹肉,夹菜。

饭后云独自喝着茶,他静静的看着这个家,很仔细,似乎是要把这些印象完全刻在心里。“伯母,明天我就要回去了,学校催了!”云看了半天,这才对着老黄媳妇儿说道。

“呀!就要走了啊!可以多住久嘛!”

“哦!”

两个声音截然不同,一个是老黄媳妇儿,一个是黄鱼,黄鱼听到云的话,只是“哦”了一声,云注意到这个小妮子眼睛有些水润,眼睛微红,她是舍不得自己走,可是没有办法,云必须要要走了。

“伯母,这是一点小意思,你收下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云从口袋里掏出了皱巴巴的五十元钱,递给了老黄媳妇儿,那时物价不高,大米就是五毛左右一斤,五十元钱算是一大笔了,这是学校发的生活补助,云把它全部留给这母女俩,希望能够帮上忙。

“云老师,你这样做就见外了,你们这么远来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来支教,我们哪能要你的钱,快收回去!”老黄媳妇儿连连摆手,怎么都不接。

“云老师,你就收回去吧!我们是不会要你的钱的,我爹生前就说过,我们不能违背他的意思。”黄鱼抹了抹眼睛,假装没事的说道。

“那好吧!既然这样,我就不好意思了。只是三个月在你家白吃白住,我回去我妈肯定得骂我没脸啦!”云缩回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黄鱼母女见云将钱装了起来,脸上这才恢复了笑容,看着山里人那般纯朴模样,云深深地感动了。眼泪不停的在眼里打转,不过云狠狠地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