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长案,被一张粗眼铁网隔为两段,中间空出一个窗口,窗口的两端,各放着一张椅子,这就是监狱探望室的构成。
地方虽然不大,但却是监狱对外的一个窗口,是许多犯人翘首以盼的地方。
此时,长案里端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中年人,他穿着监狱里统一的囚服,头也被剃成了光头,一张略有些皱纹的脸庞有些憔悴,看起来倒是与钱江有六七分相似。
此时,他的眼睛似乎没有焦距,茫然地望向长案的另一端,眼神里似乎看不到希望。
这时,光影一闪,门口进来一个人,中年人只是随意地看去,接着眼睛一亮,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再看了一下,被铐住的双手在长案上一按,脑袋则激动地尽力靠向那窗口。
“小江,是你吗?小江!”中年人颤声问道。
“是我,爸爸,我是小江!”钱江疾步走到长案前,伸手抓住中年人的手,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
父亲瘦了,精神也不是太好,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儒雅而温润的人?看他如此激动的的样子,钱江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沸腾的感觉。
眼泪止也止不住。
父子二人似有千言万语,此时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望着彼此,似乎想一次看个够。
良久,中年人也就是钱江的父亲钱友生笑了,说道:“小江,你真的好了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真的,我真的好了,你看,完全好了!”钱江说着,站起来原地转了一圈。
钱友生一见之下,眼睛的更亮了,整个人也好像是被点亮了一般,腰不觉的挺看了,皱头也舒展开来。
“你摸摸!”钱江将头极力凑到窗口那儿。
钱友生也极力地抬起被铐住的大手,向着钱江的头摸去。
先是摸到了鼻尖,钱友生的手指张了张,又摸到了脸江的眼睛,接着是脸。他的手有些颤抖,由于用力太大,手铐在手腕上勒起一道道红痕,但他的手还不收回,只是极力地放在钱江脸上,想摸到更多的地方。
钱江感觉着父亲的手,从那上面,他感觉到了温热,感觉到了颤抖,感觉到了力量,那是父亲的爱,什么也阻挡不住处的爱,如高山般坚实而又深沉热烈的爱。
父亲,我一定要努力修炼、提高实力,一定要找到证据,把你救出来!一定!钱江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这时,他看到了父亲手腕上的红痕,连忙抬起了头,双手捉住父亲的手向里面推去。
钱友生不明白他的意思,当手离开儿子的脸的时候,他的心中一阵失落。
“爸爸,你不要这样,我会常来看你的,你看这里都勒红了。”钱江用手指着父亲腕上的红痕说道。
“没事!”钱友生这才发现了自己的伤痕,眉头只一皱就展开了,“只要你醒了就好了,我没想到……竟然能看来你重新站起来的样子!”
说到这里,这个大男人的眼圈不由得又是一红。
“是啊,我也没想到,现在我完全好了呢,状态前所未有的好。”钱江笑着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钱友生笑着,不停地点着头。
“妈妈也来了,只是这里一次只让见一个人,她让我进来了。”钱江多希望母亲也进来,一家人团聚一下,哪怕是短暂的团聚也好。
只是规矩如此,他也没有办法。
“你妈妈也好吧?”钱友生问道。
“好,就是瘦了些,本来还有些憔悴的,最近随着我好了以后她也高兴起来了,只是有些挂心你。爸爸,你在里面过得好吗?”钱江看着他问道。
“我?还行吧,就是有些无聊。”钱友生说道。
“唉,爸爸,要是你能出来就好了!”钱江有些向往地说道。
“这个,短期之内是不可能了!对了,你有什么打算,有没有回学校去读书?”钱友生看着钱江问道。
“快了!我想从回到原来的班级,直接读高三!”钱江念头一闪,将上学并不顺利的事情隐瞒了下来。
“高三?你能跟得住?”钱友生有些不放心。
“可以啊,你忘了?我去年就准备参加高考的!”钱江自信地说道。
“也是,你学得也差不多了,现在只不过是回去复习一下而已,那就读高三吧,好好学习,爸爸支持你!”钱友生说着抬了抬手,似要拍拍钱江,最后无奈地放下,对钱江点了点头。
“我会的!爸爸,你在里面要保重身体,你在里面好好的,我们才能放心。”钱江嘱咐道。
“会的,现在看见我儿子重新站了起来,我怎么会不保重自己呢?你放心,爸爸一定会好好的!”钱友生郑重地说着,整个人的神采恢复了不少。
两人说到这里,眼看着时间快到了,钱江问出了埋在心中的一个疑问:“爸爸,你不觉得你这次坐牢有点冤枉吗?”
“是有一些,我根本就没想到我会坐牢!平时我根本就不干什么违约法乱纪的事情,没想到……”钱友生说到这里有些委屈,说不下去了。
“是啊,我和妈妈也是这样想的,事情怎么会到了今天这一步?”钱江低沉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我被起诉的时候,法院拿出的那张提款单确实是我签的,我记得住,只是我有些不明白,我当时为什么会签那样的一张单子?”钱友生无奈地说道。
“这么说那单子本身是没问题的?”钱江问道。
钱友生正要回答,这时狱警的声音响起:“时间快到了,还有一分钟!”
“对,原告方证据确着,我无可辩驳,最后只能坐牢了。只是你要相信我,你爸爸我并不是一个贪污犯!当时我虽然急用钱,但那些钱全是跟人借的,从没想过挪用公款!”钱友生看了一眼狱警,急声对钱江说道。
“我相信你!”钱江认真地说道:“你就没怀疑是有人在陷害你?”
“陷害?为什么?又有谁会陷害我?”钱友生不解地问道。
“我和母亲回顾了一下这件事情的始末,觉陷害你的那个人很可能是潘忠!”钱江认真地说道。
“什么?潘忠?你怎么会这样想?你这个混账,你潘叔叔可是我的至交,我不准你怀疑他,不准!”钱友生怒声说道。
“可是……”钱江急了,想说了一自己的想法。
“滚!我不想再见到你!”钱友生激动地站起身来,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