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毁了她的幸福?
不,不是的!他并没有毁掉她的幸福!
是江天暮!是江天暮强行拆散他们两个,才会这样的!
罗雨熙尖利的指甲就要刺向他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中多了一把柴刀,他赤红着双眼狠狠将手中得柴刀挥向了罗雨熙,一下又一下。
力道一次比一次重,罗雨熙尖锐惨烈的喊叫声久久在他耳边回荡着,渐渐的,罗雨熙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发出声音了,她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身上纯白色的裙子染上了鲜血,可怖极了。
但他看见如此恐怖的一幕,却没有任何感觉,他反而跪在了地上,慢慢的捧起罗雨熙的脸,朝着那青紫的双唇印下深情一吻。
他的双眼很是迷离,反复看着罗雨熙,轻声说道:“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我爱你,雨熙。”
话音刚落,罗雨熙猛然睁开双眼,她的嘴巴张的很大,大的几乎要将一个成年人活生生吞下去一样,她猛然扑向了他。
“啊啊啊——!”
薛奇勋满面热汗的如鲤鱼打挺般从坚硬的水泥床上蹦了起来,他双目赤红,眼白之中曲曲折折布满了血丝。
狱警被薛奇勋突如其来的吼叫声吓到了,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最终很是狼狈的摔到在地上,原本挂在鼻梁上的眼镜因为惊吓滑落到了鼻尖上。
他狼狈的伸手扶了扶歪到一边的警帽,一脸莫名其妙的扶正了眼镜,恼怒的骂道:“你叫什么叫!鬼叫个什么劲!你做梦被人追杀了吗!?”
他冲动喊出了这句话之后,顿时后悔了起来,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住在这间单人牢房里的,是最最最凶残的一个犯人。
这个犯人在进监狱的第一天,就把监狱之前的老大打到进了医院,到现在都还没恢复!
完了完了,都怪自己嘴贱,不知道这个犯人会不会把他打个半死。
这样想着,狱警不由得退后了一步,警惕的看着站在水泥床上的薛奇勋,还小心翼翼的握住插在腰间的警棍。
他在心中发誓,要是薛奇勋敢向他挥来一拳,他……他……他绝对会跑的比兔子还快!
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薛奇勋缓缓从噩梦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听见狱警对他骂话之后,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直接与他擦肩而过,丝毫不理会他脸上灰败的表情。
站在牢房外的飞羽看到了全过程,他笑着对薛奇勋说道:“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薛奇勋并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明显一脸拒绝谈话的状态。
见薛奇勋没有说话,天生作死的飞羽舔了舔有些干裂的下唇,继续说道:“怎么了?做恶梦了不用害羞,说出来嘛,我又不会笑你的,大家都会做恶梦,不单单只有你一个人会做。”
话音刚落,薛奇勋的身形微微一动,下一秒,飞羽感觉自己的衣领就被薛奇勋一手揪住了,紧接着,他的身体便结结实实的撞上了后面坚硬的水泥墙。
薛奇勋面无表情的望着飞羽,飞羽则一脸不怕死的继续挑衅着薛奇勋。
薛奇勋双眸如寒霜,冰冷至极,仿佛能将人冰成渣渣。他低沉而危险的说道:“我奉劝你一句,将你天生犯贱的嘴巴好好拉上拉链,不要再跟我说一句话,尽快找到阿文这个男人,然后……呵呵……。”
见这两人发生了争执,其他犯人露出见怪不怪的淡定神态,慢慢从他二人身后经过,仿佛当他们是空气一般。
与犯人的淡定相反的是,狱警满是为难无奈的神色。
真是拿他们没办法,只要两人待在一起,就会分分钟出现争执,甚至还会升级为打架。
在一旁的狱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约而同的将手放在插在腰间的警棍上,小心而警惕的看着明显陷入白热化的两个人。
只要这两个人打架,就要把他们分开,然后把他们隔得远远的。
这是狱警长的命令。
而飞羽和薛奇勋都很清楚他们现在的处境,飞羽双手一摊,无奈的耸耸肩,轻声说道:“我们假装和好,装作很友好的样子行不行?否则我们连计划都还没实行,就要被分隔开了。这叫什么?牛郎和织女?那么狱警们就是王母娘娘了啊。”
说到这里,他自以为很幽默的笑了笑,而薛奇勋却没有任何反应,他沉默了一会,放开飞羽的衣领,随后转身大步的往前走,垂在身侧的双手打了个手势。
意思叫他在老地方汇合。
飞羽伸手整理了下被薛奇勋揪的皱巴巴的衣领,看见在一旁紧张兮兮的狱警们,他唇边勾起了一丝悠闲的弧度,“真是不好意思呢,我朋友做了噩梦,所以心情不太好。现在没事了,你们可以散了,辛苦你们了。”
说完之后,便双手插着兜,慢悠悠跟在薛奇勋身后,随着队伍来到了一个他们平日工作的地方。
这个地方正准备建造新的监狱,工人人手不够的时候,就拿犯人来充数。
走在犯人们身后的狱警狠狠甩了甩手中的黑色长鞭子,“赶紧的,走快一点,不要像个娘们一样婆婆妈妈的,我告诉你们,要是谁完成不了当天的搬砖数,其他人也都不许离开!”
薛奇勋来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他用脚扫开那个地方的小石子之后便缓缓坐下,闭目养神。
站在离他不远处的狱警只轻轻扫了他一眼后,便很快移开了视线,对着其他人大声催促。
这就是监狱老大的权利。
连狱警都得让他三分。
飞羽懒懒打了个呵欠,一屁股坐在薛奇勋身边,伸长了双腿,背靠在一排砖头上,无所事事的望着眼前那些正在工作的犯人。
薛奇勋仍旧闭着眼,薄唇开启,“那个叫阿文的男子在哪里?怎样才找到他?”
飞羽在犯人堆里望了许久,随后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气喘吁吁搬着砖头的瘦小男子,说道:“看,那个就是阿文。不过他这个人,我听说要有点好处给他,他才肯做,否则怎么打他揍他他都不愿意的。”
薛奇勋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那么,我们要给他什么好处,他才愿意做呢?”
飞羽摸了摸下巴,高深莫测的说道:“我听说他跟西区的老大有过节,西区老大说过见他一次打他一次,瞧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看样子被西区老大修理的相当惨烈。”
飞羽没有说错,阿文不仅是身上,连脸上都有明显的伤痕。
因为挨打的缘故,浑身都很痛,而且身体很虚弱。
他没办法搬起太多的砖头,只能咬着牙,搬着十块砖头,慢慢往前走。
在身后监视犯人一举一动的狱警,见阿文如此慢吞吞的动作,脸上浮现起一丝不满,他把鞭子狠狠挥向阿文的后背,破口大骂道:“搞什么,才搬那么一点砖,你想找死吗?是不是想一天都搬不完!?”
阿文一个不防备,就被一记鞭子扫到在地上,他惨叫一声,双手捂着头,承受着一次又一次鞭子的洗礼,嘴里拼命喊着:“啊呀,别打了,我……我会多搬一些,这一次就放过我吧。”
狱警像是没有将阿文的求饶听在耳中,见阿文因剧痛而扭曲的一张脸,唇边慢慢勾起嘲讽的笑容,手中挥舞鞭子的动作越来越大,仿佛要将他往死里打。
飞羽微微眯起双眼,看着狱警一鞭接着一鞭的抽打着阿文,还有阿文因为剧痛而不断抽搐的身子。他问道:“我们要不要帮帮他?不帮的话,就没人帮我们看值班表了。”
薛奇勋缓缓睁开双眼,望向飞羽,并没有说话,而是很快的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阿文所在的方向。
飞羽望着薛奇勋离去的背影,原本想坐在原地翘着二郎腿看好戏来着,但是感觉自己如果不加入这一场好戏的话,太对不起他体内的恶作剧因子了。
他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欢快的跟在薛奇勋身后。
正在抽打阿文的狱警,忽然感到身体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那个人踹脚的力度很大,大到他整个人几乎都飞了出去。
他狼狈的扑倒在地上,白净的脸上蹭了一脸的沙子,手中的鞭子也被远远甩了出去。
他用力撑起上身,破口大骂:“是谁踢我!?”
“是我。”
清清冷冷的男声响起,薛奇勋双手插着兜站在狱警面前,因为逆着光的缘故,有些看不清此时他脸上的表情。
狱警原本凶恶的神情,在看见薛奇勋的那一刻,立即乖顺的像一只小猫咪似的,他站起身,伸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有些弱弱地说道:“你怎么可以踢我,我可是在教训犯人!”
“教训犯人?”薛奇勋笑了笑,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望了望躺在地上已经是半死状态的阿文,缓缓说道:“你确定是在教训,而不是在谋杀?”
狱警被薛奇勋这样一说,白净的脸庞顿时涨红了,他指着薛奇勋大声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也抽你一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