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天先快速出招,对方也快速接招,双方以快打快,来往之间已经拆了十几招。在旁边的星尘道长看得眼花缭乱,感叹他俩的身形变化,步伐挪移,猛拳变利掌,掌风化拳形,都在星转斗移之间,相差无几,有时看上去都出自同师门宗派,但那人的身法更是变化多端,看似露出破绽,门户大开,江海天身手已到,他就轻易地化解开来。两人最后一左一右的,一上一下的双掌天衣无缝地击合在一起,内力稍发,江海天后退了几步,那人翻身落在西湖白堤上。
那人赞道:“东海派掌门人果然好功夫,怪不得受人敬仰。先前多有冒犯,小弟在这里赔不是了。”
说完。他后仰翻身,落在一叶小舟上。
星尘道长喊道:“唉,你到底是谁?你是那个门派的?你师父是谁?”
可是那人已撑舟在几丈之外,消失在茫茫的湖光山色之中。
江海天说:“他可能就是那个和我长得相象的人。”
星尘道长说:“我看他很不简单,他有些身法跟你的相似。他可能就是黑金山所说的受马天行指点的人。”
“如果这样,师妹说跟我相象的那个人是朝廷将领,联想到今晚他们提到的那个什么北定王的弟弟李文亮是不是一个人?”
星尘道长说:“也许是吧,但他好象对我们没有恶意。他武功不弱,在望月楼他也应该觉察到我俩,却没有声张,看来他的偷窥是针对范银江的。而范银江口口提到京城的事,他要预谋什么大事?”
江海天坚定地说:“不管怎样,这次武林大会先夺日月神璧,了却我师父遗愿。”
那黑衣蒙面人正是李文亮,他急于摆脱江海天的纠缠,是因为继续去跟踪范银江,看他还会去里会那些人,密谋那些事。李文亮上岸后,急匆匆赶往提督府的路上。一路上他也思谋着他和江海天长得怎么如此相象?在望月楼上,当他第一眼正视江海天时,心中也是为之一震,在他眼前像是竖了一张镜子;跟江海天打斗时,他的武功套路跟自己既相近又相远,难道他也受马老头的指点?
李文亮满腹疑惑的来到提督府门口,正好赶上范银江从轿中出来,他对随从说:“你们先回府中,我有事情去办。”
随从们应允的进了府门。李文亮思量着他这么晚了还要去干什么?看情形跟他来跟对了。范银江信步转过几条街,来到一条灯火依旧通明,人流依旧络绎不绝街市,他矗立在一座气派的楼前,往楼上张望,楼上有一扇窗户半掩半开,轻纱幔帐之中似乎有一个女子面孔向他示意,他诡异地笑笑走进这座楼。
李文亮跟到这楼前,看到门面的红粉招牌上写着三个大字,“银江楼”,他踌躇地观察一番,发现这里原来是一座妓院。
李文亮犯迷糊了,银江楼,难道这妓院是范银江开的,用他自己的名字,呸,身为朝廷官员,寻欢作乐也如此明目张胆,真是恬不知耻。
范银江进了银江楼,那些女子见了他个个恭敬的请安,没有一个敢向他媚生嬉笑。万种风情的老板娘在楼上冷眼相看,直把范银江看到他跟前,才收回那令人生寒的目光。
范银江说:“看你把她们吓得都不敢向我问候了,怕我把你这里的美人勾引走了。”
老板娘哼道:“在你心中只有女人,在你眼中尽是女色。在这里你就是属于我一跟人,谁要敢向你抛个媚眼,我就挖了谁的眼珠子。”
范银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算你狠,这世界没有唯一的男人和唯一的女人。”
说完,他走进一间套房,那房间布置的春色盎然,金玉闪烁,烛光迷离,令人消魂。老板娘跟进来后,先前满脸的冷色一扫而光,媚笑横生,春心荡漾地依偎在范银江身边,范银江那里能禁得起她这样的诱惑,边搂着她边喝着她斟的美酒,喜滋滋地看着她美如天仙的面容,感叹道:“十几年了,你越来越发让我离不开你了。如果你能够跟我进府,那该多好了。”
老板娘挣脱他的怀抱,说:“跟你去,那我算什么?你能明媒正规地娶我吗?我从前是飞贼,你是大侠,你要了我却娶不了我;如今我沦落为风尘,你是朝廷二品官员,你更娶不了我。我在这里多自由,多快乐,而且还能看透你们这些男人丑陋的本性。”
范银江叹口气:“是我当初对不住你,可是我心中一直有你。我在下面见你房间没人我才上来,难道这不是我的真诚吗?”
老板娘笑道:“我和你,人还是那个人,心却不是那颗心了。我在你眼前,你心里就有我,我不在你眼前,你满脑子都是功名利禄。”
范银江抓住老板娘的手:“你知道吗?当我怀里抱着别的女人时,头脑里出现的都是你。我清醒是才意识到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
老板娘转过身:“所有男人都会在我面前像你这样表演,你们要的是我的人,不是我的心。唉,说这些有什么用。既然你来了就是我的客,看你样子也是刚刚酒足饭饱,那我就给你弹奏一曲。”
老板娘轻抚着琴线,一曲令人迷醉的琴声旖旎在房间。范银江自斟自饮,笑意春生,醉眼朦胧地欣赏着老板娘婀娜多资的身影,嘴里还嘀咕着:“小翠啊小翠,你总是对我一半是火焰一是冰块,我真搞不懂,你用我的名字开这么大的风月楼,是惩罚我还是想念我?”
老板娘弹完一曲,摇头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好玩。这几天杭州很热闹啊,在你指使下开什么武林大会,笼络江湖人物,你是不是马上要升官了?”
范银江狠狠地喝了几口酒说:“是啊,******,我为朝廷拼命效劳这么多年,才做到地方二品官员。人家也是江湖草莽出身,却做了王爷,他凭什么?就是娶了皇帝的女儿,当了驸马。当年在朝堂上他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我低声下气地去拜访他,他竟然拒我于千里之外;我要跟他去边疆为国杀敌效忠,而他竟然瞧不起我,而选了别人当副帅。我那点比他差,呵呵,我也要马上封侯称王了。”
老板娘讥笑道:“原来你一直不娶,是等着娶皇帝的女儿,当什么王爷。”
范银江醉意更盛:“哼,我不娶什么金枝玉叶的公主,照样也能当王爷,等我当了王爷,我第一个娶的就是你。”
范银江已醉的趴在桌子上,老板娘把他扶到宽大柔软的床上,边替他宽衣解带边说:“尽说些醉话,王爷说能当就当上的,除非改朝换代。”
老板娘说完这句话,把自己都下了一跳,难道他……范银江瞪着一双醉眼坐了起来,抱住老板娘就撕扯着衣衫:“春宵一刻,良辰美景,岂能错过。”
轻纱幔帐之中两个赤裸裸的身体交织在一起,范银江气喘如牛,嘴里小翠,小翠的喊叫着,当他一泻千里时,他整个身体瘫软在老板娘的怀中。
老板娘抚摩着他光滑的肌肤,别样的滋味涌上心头。这个曾经让她爱很交加的男人,始终在她心中抹不去。当别的男人躺在她身边,她还是想着他;他用他的力量征服她时,她又是那么激动,这难道就是命中的宿命。
范银江睁开双眼时,天还未亮,他猛地坐起,发现自己赤条条的被一条轻纱裹着,他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老板娘为他端来一杯茶,他咕噜的一口喝了下去,大脑清醒了许多:“我是不是喝多了,我说什么了?”
老板娘替他穿着衣服,说:“你没说什么,你说你娶不了我。”
范银江喃喃自语:“是啊,我娶不了你,但我的名字娶了你,银江楼娶了你,你应该知足了。”
老板娘扔下还没给他穿完的锦衣绣袍,气哼哼地摔门而去。
范银江自己穿好衣服,吐纳敛气,做了一会功,感觉气息顺畅,精神抖数。他透过窗户,见天色朦胧,正要起身离开,老板娘端来早餐给他食用。
他感激地握住老板娘的手:“天下之人只有你对我好,我纵然死在你怀里,也是值得。”
老板娘冷笑道:“也许我会死在你手上,那我也是不枉然跟你纠缠这么多年的情恨。”范银江很诧异她说这样的话:“你尽是胡说,我对谁都能心狠手辣,唯有对你我狠不下心。”
“那是因为你还需要我,既是有这样的结果,我也心甘情愿,谁让我跟着你呢。”
范银江见他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怔怔地说不出什么。
老板娘倚在窗前,看着范银江玉树临风的身影远去,眼中尽是望不穿的怨恨,而这怨恨逐渐对他的思念又转化为惆怅,这也许就爱与很之间存在的缘孽。
李文亮看见范银江出了银江楼,就远远地跟着。只见又他到了西湖边,上了一艘装饰华丽的官船。李文亮趁天色微暗,飞身跃上那艘船。躲过船上守卫的眼睛,潜伏在大船的阁楼顶上,他刚好伏下身影,那船离岸游向湖中心。他透过缝隙看见范银江恭谨地站在那里守侯着,李文亮想,他是见什么大人物,如此谨慎。
一个仆人给他上了一杯茶,说道:“王爷正在更衣洗梳,请将军多担待。”
范银江还礼道:“不必客气王爷昨晚可休息的好?”
那仆人说:“有范将军的精心地安排,有人细心地伺候,王爷休息的很满意。”
范银江听了脸上也露出了安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