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做什么?”老者的话如一盆冷水,瞬间让貔貅恢复了理智。是啊!我走了,她怎么办?貔貅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用小小的身体挡在思源身前,它警惕的看着老者。此时貔貅心中直犯嘀咕,这个人到底是干嘛的?如果是坏人,那他为什么要和那个老妖精动手?要是好人,最后为什么拦着我不让追?一大串问号在它脑子里跳来跳去。
老者没有理会黑猫,而是绕过黑猫来到躺在地面上的人。此时老者脸上呈现出疼惜和担忧,“真是个傻孩子!”他轻轻的把一脸痛苦的人托起,用手轻轻擦去思源脸上的污迹。
“是对是错呢?唉,孩子你记住,无论以后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岚凤和堃还有貔貅听到这句话,互相看看,眼睛中带出疑惑。但是无论此时心怀怎样的疑问,都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毕竟这还有个人生死未卜呢!
“她……”岚凤看着带着伤痕的面容,一个碎片从脑海里滑过。他闭了闭眼睛,心绪有些烦乱。从醒来的那一刻起,他就隐隐的觉得有那么一段记忆不见了。他问过,但得到的回答都是一个,“您是我们的王!”“您是岚凤殿下!”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慢慢的不再去追问,而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个身份。可是,此时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我到底是谁呢?”一个声音在心底回荡。
“她没事!”老者看着眼中闪烁着迷茫的人,“不要太勉强自己,答案总有揭晓的那一天。只是……那时,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老者话中似有所指。
岚凤一脸惊讶得看着老者,那双明亮锐利的眼睛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岚凤看着老者,犹豫着是否该问清楚这话的意思。与此同时,堃也被老者的话惊住了。他凝视着老者,心中揣测着这人的真实身份。
老者对于这二人的想法了然于心,他微微一笑没说什么。他轻轻的将怀里的人交托给了岚凤,而后又摸摸黑猫的头。“你要好好照顾她,她可是希望啊!”说完老者站起来转身就走。
“你干嘛去?”此时的貔貅已然没有了那时的敌意,见老者要走,它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话。话一出口,它就觉得这话有些多余。
老者身形一顿,他没有转身而是看看天空。“仙道贵生,无量度人!”话一出口,淡淡雾气萦绕,人影在雾中淡去。
貔貅眨巴着眼睛,看着那被风吹散的雾。“这个人……这个人……”
“好奇怪的感觉……”无边的黑暗中,我好像一片羽毛,轻轻的旋转,漂浮。缓慢的睁开眼睛,黑暗中仿佛有那么一丝的光亮,虽然很微弱,但是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我轻轻抬起手,好像有一层淡淡的光笼罩在身上,“这个是……”我将另一只手也伸到眼前,没错,我的手,我的手散发着淡淡的光。虽然很微弱,但是足以不让我陷入黑暗中。
“思源……”声音是如此的缥缈,让人无法判断它来自何方。
“谁?谁在说话。”我看着那黑暗问。一个虚幻的影像出现在面前,他是那样的虚幻缥缈。我看着他,心说这个人我……我……
“当你履行了最后约定之后,你就可以回家了,我的孩子!”温柔的声音,如和煦的春风,让我慢慢地感到了一丝温度。
“最后的……约定?”
他微笑着看着我,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触摸我的额头,一阵晕眩之后,是无法抗拒的困意。我挣扎的还想问些什么,但是,眼皮不争气的落下,意识慢慢的陷入了混沌之中。
明亮整洁的房间,温暖的阳光透过窗纱悄悄的洒满了房间。几个人一脸严肃,眼中却盛满了担忧。他们的目光在床与同伴之间移动,时不时地低声交谈几句,但是大多数时间,房间里安静的有些沉闷。
“阿布瑞校长……”一个人悄悄的来到一位老者身旁,压低声音说,“她是你们学校的?”
阿布瑞微笑着看着问话的人,只见这人拥有银色的长发,在银色中似乎还有些淡蓝色。而且是肌肤白皙,五官俊美,这人不是别人,他就是主持典礼的首席大祭司……堃。
阿布瑞将目光投向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人,他轻轻的整理了一下衣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是的。之前我们到处寻找的人就是她,一个因某种原因而被遗漏的学生。”他的语气很镇定,表情也很平静,就好像这件事情魔法界的人都应该知道似的。
堃也将目光移向了床上的那个人,只见她的脸上还残留着那日打斗的痕迹。他一皱眉头,“她好像使用的魔法,不是魔法界的人使用的那种。”他的声音很低,但是,足可以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而稍远一些的人却听不见。
厄文、卡布迪恩还有戴维斯和霍特普斯都为之一愣,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堃如此直白的说出来,还真让他们感到有些意外。几个人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他们的校长阿布瑞,此时几个人的想法不谋而合。这件事情他们最好不要插嘴,弄不好会让学校陷入危机之中。
堃的这句话并没有让阿布瑞感到吃惊,仿佛早就知道他会如此问。阿布瑞的目光深邃又充满了温柔的看着眉头微微抖动得人。
“她梦到了什么呢?”他所答非所问地说了这么一句。
堃没有想到这位魔法界很有名望的人会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将目光又移向了昏睡中的人。苍白的脸色,眉头微微皱起,一丝迷惑不解呈现在那脸上。是什么让她迷惑呢?是什么让她感到悲伤呢?
“等……等一……一下!”床上的人猛然开口说出这么一句,照实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屋里的人先是一愣,而后就全都聚到床边,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眉头紧锁的人。
一道刺眼的光射入眼底,白晃晃的一片,瞬间听到了嘈杂的声音。这是哪里?随着影像逐渐得清晰,我看到一张张面孔……陌生的、熟悉的……“啊……”我猛地坐起来,用手揪着被子瞪着眼睛惊恐的看着他们。
“能叫能动,看来是没事了!”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把我吓了一跳。我扭头看去,眼睛瞪得更圆了。他,他怎么也在!我看看左右,这是哪里?我的脸上呈现出茫然,刚刚不是还在……对了!“伊仲秋!”条件反射般的大叫一声,就要跳下床。这个老妖精,每次都打一个地方,每次都把我摔得那样的狠,绝对不能饶了他。我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咒骂着。
“哎呦!好痛。”一动不要紧,顿时我感到身上到处都疼。我呲牙咧嘴的捂着胸口,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你没事吧?”如此温柔的声音,到哪里我都能认得出来。我抬起头看着坐在床边的人,那面容,那笑容……“哥哥!”两个字出口后,我才意识到这个人就是刚才祭台上的人。我的目光从那没有过多装饰的紫衣上划过,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忧伤和迷惑。
突然听到这两个字,岚凤的心猛然一跳,一个模糊的影像如流星般从他脑海中滑过。这突然的感觉,让他有些心慌,但是,他很快的稳定了一下心神。而后,他微笑着看着垂下头去的人,他伸出手轻轻摸摸那人的头。
“对不起,岚凤殿下!”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点像是自己要找的人,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可是,他是神族至高无上的王这是毫无疑问的。我是不可以冒犯他的,哪怕是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岚凤看着低着头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心的某一处一痛。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是不愿意这个女孩称呼自己为岚凤殿下。他很想,很想她像刚才那样叫他哥哥,抑或者叫他的名字。岚凤轻轻叹口气,被自己刚才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自嘲的一笑,柔声地说:“你身上的伤可不轻,恐怕要在床上多躺几天了。”
“说起她的伤,很奇怪,为什么药物不起作用?”不知何时堃走了过来,蹙眉看着脸上挂着冷汗的人。
我与他的目光相碰,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好冰冷的眼神。还好刚才没有……没有扑到萧枫……哦不,是岚凤的怀中,不然,其后果此时我都不敢去想。
虽说我心里有几分惧意,但是,咱嘴上绝对不能软弱。我故作平静得看着他,良久,才缓慢的开口说:“实打实的硬伤,岂是那种糊弄人的药能治得了的!”冰冷的言语中带着些挑衅。
没想到得到如此的回答,堃一挑眉梢,嘴角微微一翘,一丝不明的笑转瞬即逝。
“哦?这样啊!那么……为了你能早日痊愈,看来我得亲自给你治疗了。”他说着伸手就要抓那只紧攥住被子的手。其实,他此时有些矛盾,不知道该拿这个女孩子怎么办才好。用武力吧,怕真的会伤了她;不用武力吧,刚才的那一幕真得很碍眼。
看着那只伸过来的白皙无瑕的手,我的目光瞬间一变,想动武吗?哼!一道寒光,将这满室的阳光冻结。屋中瞬间,仿佛沉入了千年冰峰之下一般。
“不要乱动,否则后果自负!”我看都没看那个人一眼,冷冰冰的说。我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手持利剑晃晃悠悠的下了床,“貔……貔貅。”眼角余光扫视目光所达之处,看到了那团毛茸茸,我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貔貅,我们走。”我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轻轻的从软垫上抱起呼呼大睡的黑猫。看着它那憨态,一抹发自心底的笑,浮现在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