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很低很低的声音,但是嗓音嘶哑。
我转转头眼睛中全是茫然——看不清楚,是这样的痛苦啊!我歪着头对着一个方向,刚才的声音应该是从这边发出的。我眯眯眼睛,若隐若现的似乎感受到一股气息,看来我猜得没有错。
“什么?”我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我看不清楚所以不能判断此时的状况,但是从刚才的声音大概也猜出些什么了。
长长斗篷将身躯遮掩,帽子压得很低,使人不能窥视他的容貌。他抬起头看着歪着头眼中全是茫然的人,此时,他的那死寂很久的心微微的产生了一丝颤动。此时他有些想去了解眼前的丫头了,也有些羡慕和嫉妒另一个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浮上他嘴角,因为帽子的遮挡所以没有人能看得到。
我歪着头静静的等待着,虽然那时候猜测出这人的身份,但是……说来也奇怪,这个人的出现似乎没有引起什么波动。是因为大猫在的原因,还是这个人太不引人注意了呢?唉——我在心里叹口气,视力不好真是件痛苦的事情。
“有些东西,你该拿走了。”嘶哑的声音听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听了他这话,我不由得一愣,什么叫“有些东西,你该拿走了”?我很不明白的看着他,虽然我什么也看不太清楚。我瞪着眼睛,没有开口,但是,我想我此时的样子早已经泄漏了想法。
斗篷人微微垂下头,没有沉默相反的他拉起我的手,轻声说:“属于你的,该交给你了。”
我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他的动作。指尖似乎碰触到了什么,我的身体不由得一僵,随即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斗篷人低垂着眼睑,他的胸口处闪烁着微弱的光,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接触到光,而后慢慢的进入光中。斗篷人的眉头皱起,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但是,他没有发出一丝痛苦之声。
当我的手指接触到光的时候,突然感觉出一种奇怪的吸引力,似乎有什么吸引住我的手不断的不断的进入。我猛然一颤眼睛睁得更大了,嘴也张的似乎可以放进一个鸡蛋。不是惊讶,而是一种扼住人心脏的恐惧。
一声低吟,一种强忍耐的痛苦之声。
“你?”我的唇动了动,却只突出一个字来。说实在,此时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什么。”一个字一个字传入耳中,想必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边说边把我用力推开,因为没有防备,被他这么一推我整个人就倒在一边了。
“喂!”我摸索着坐起身,“你没事吧?”因为感受不到人的气息,我又朝前方摸索了一阵,却什么都没有碰触到。此时我怀疑一开始自己就出现了幻觉,我垂下头着延期那抹苦涩。
“嗯?这是什么?”就在我歪歪斜斜的想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发觉一手里似乎有什么。将张开的手掌凑到眼前,我希望可以看清楚是什么。毕竟刚才所经历的,虽然怀疑是幻觉,但是,心里有什么在跃跃欲试。朦朦胧胧的一团什么在眼前跳跃,我又把手往眼前移动了一下——依旧是一团模模糊糊的什么,似乎是光。但是我不确定。
“莫非是……”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下意识的将另一手移到眼前——一团模模糊糊的光团样的东西。我有些迟疑的将手掌移动,就在一瞬间,掌中的光团发生了变化。我能感觉到那温暖、喜悦盈满手掌。
明亮而温暖的光逐渐扩大,似乎要这天地都笼罩进去一样。所有人不禁抬手遮挡这光芒,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但是,人们心中似乎隐隐的察觉了什么——是不是要结束了呢?没有人能给出答案,因为不到最后,是不会揭晓答案的。
“哼哼!”萨麦尔看着那不断高涨的光,冷冷的一笑,似乎这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一般。“没有用的,还要我说几次你才能明白?”说着他朝这光的中心点飞驰而,散发着寒气的剑锋刺向被光笼罩着的人。随着萨麦尔的行动,那支强大的黑暗军团也开始行动了。黑色斗篷人如一股股黑色的潮水,向魔法师阵营冲击。撞击声、吼叫声、咒骂声还有痛苦的呻吟声,在这山谷中盘旋。
魔法碰撞出的火花,说句挨打的话——很绚烂很美。
貔貅看着飞驰而来的人,它微微一皱眉转身朝魔法师阵营而去。
“小丫头,你可不要有事。答应我,你要活着。”貔貅低吼一声,撞飞了那些围攻岚凤的黑暗巫师。
一丝淡淡的欣慰的笑浮上我的嘴角,“大猫,谢谢你一直陪伴在身旁。”身体一动迎着那飞驰的人而去。噗——一道殷红的宛如红绸,在虚空中飞舞。
“你?!”萨麦尔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了,他手持长剑不可思议的看着垂头不语的人。萨麦尔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什么都不懂整天迷迷糊糊的丫头,是怎么样的力量驱使她封印自己手中的魔剑的?
我抬起头眼眸中是清亮的光芒,唇边带着一丝欣慰的笑。“萨麦尔大人!”轻轻柔柔的声音,宛如清泉。“对不起!”
“你……该死的!”此时萨麦尔注意到,不知何时自己胸口上点亮了一团明亮。此时萨麦尔想要脱离,可是一切都晚了——这团明亮正用难以想象的速度吞噬着他的躯体。
萨麦尔那俊美的面容此时变得狰狞,他阴狠狠地盯着对面的人。突然,一丝残忍的笑在他嘴角绽放,猛然抬手掐住对面人的脖子。
“即使被封印,还有苏醒的时候。但是,你——去死吧!”萨麦尔恶狠狠的说,似乎要把眼前人一瞬间捏碎了一般。
好难受,可是,我心中却是如释重负一般。那唇边的笑越来越明显,不是嘲讽苦涩的笑,也没有求饶的举动,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安详。
“萨麦尔大人,”我抬手抓住他的手腕,“我的生命原本就是您赐予的,现在……”眼睑颤动,似乎还想去注视什么,但是,最终一切都模糊了,眼睑垂落,人不再言语。
疯狂的笑声掩盖了山谷中的打斗声,打斗在一起的人们被吸引了。只见那萨麦尔的身躯已经被光吞噬了,悬于虚空中的头,看着有些诡异。
“我——萨麦尔,还会降临于世的,在不久的将来。”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眸中是不甘和怒火。
萨麦尔的头瞬间消失了,虚空中一道美丽的封印闪烁着七彩光芒。不,应该说是八彩,因为在原本七彩中多了一道温暖的光芒。
人们愣愣的看着这一切,臣服于眼前的景象——原来,封印是这样的美,这样的温暖圣洁。
“思源……”貔貅朝那封印走了两步,眼睛不禁有些酸涩。
“大猫!”虚幻的身影浮现,“拜托了,以后的事情。对不起!”虚幻的人脸上是淡淡的温暖的笑容,在这笑容中似乎隐藏着不舍。
“思源!”杂乱的脚步中夹杂着呼唤声。
我看着冲过来的几个人,我朝他们挥挥手:“再见了!”
虚幻的身影渐渐淡去,那道八彩封印徐徐升上天空。明亮的光芒照亮了大地,阴沉怪异的天空裂开了缝隙。那久违的阳光从缝隙中从缝隙中透出,宛如圣光垂降在大地。阴雨、寒冷慢慢消散,大地开始慢慢的复苏。
黑暗军团看着那从天垂落的“圣光”,他们悄然退去。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此时只有忍耐,等待暗天使的再次回归,到那时一定可以成为世界的主宰。
“貔貅,思源呢?她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思源呢?不是说,一切完结之后……”询问的人说到这里愣住了。
那逐渐复苏的大地上有一点什么在散发的光。他走过去拾起那在阳光之下闪光的东西,一块小巧的金牌躺在他的掌中。他垂下眼睑温热的泪滑落,点点滴滴打湿了手中之物。此时,又有几个人聚集过来,看到岚凤手中之物时,大家心里都明白了。其实,在那一瞬间,抑或者说从一开始大家都清楚地,只是不愿去正视,也可以说心中抱着侥幸——也许她可以活下来。但是,事实有的时候和心愿相差很远,事实有的时候也很冷酷无情。
“她……会回来吗?”低哑的声音有些颤抖。
大猫——貔貅,垂下眼睛轻微的摇摇头。
这边沉浸在悲伤中,而另一边的气氛也很悲伤。
“你……为什么?”一位老者抱着一位面容美丽而恐怖的人,而这人看起来很虚弱。老者的眼中全是心痛和责备。
“咳咳!”虚弱的人注视着天际,“哥!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好吗?”嘶哑的声音透出欣慰和安心。
“你……仲秋,你不会有事的。不用等到下辈子,这辈子我们的兄弟缘还没有结束呢!”老者强忍着眼中的泪。
这位老者不是别人,他就是宗政——思源的师傅,伊仲秋的兄长。宗政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放任不羁的兄弟,居然是掌握着黑水晶的人。若不是亲眼看到,怎么也不会相信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哥……对不起!我……”仲秋说着又猛烈的咳嗽起来,一丝殷红从嘴角溢出。
“仲秋!”
“你们看那是什么?”一声惊呼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天空中有什么在飘落,缓缓的飘落。
点点的星光降落,有人伸出手,星光落于掌中瞬间融化不见踪影,却叫人浑身充满了温暖和力量,心中的阴霾被驱散,留下的只有爱。而冻结大地的冰瞬间消融,就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样。
一颗幼芽破土而出,在星光中迅速成长,仿佛瞬间幼芽就长成了苍天大树。挺拔的树干,茂密的枝叶,叶片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光芒。
从树根部,绿色开始向四周蔓延。绿油油的草快速吞噬着那单调的大地,点点小花静静开放。不知何时一两只蝴蝶在花间飞舞。
这一刻大地恢复了生机,曾经发生过的事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侥幸存活下来的人和动物,从岩洞中走出注视着,沐浴着这从天而降的“圣光”。
天际,一棵大树下聚集着一群人,他们神色肃然悲伤。
“我会想你的!”瘦弱的男孩将魔法花环轻轻放在树根下,他记得她不喜欢采摘花。因为她说“花是有生命的……”
一束束魔法花环排放在树下,那是人们无言的思念。
当人群散去,树下伫立着两道身影。
“哥,走吧!”
“嗯!”
“她留下的东西,由我们用余生来守护。”
“好!”
“我们要多收几个徒弟,各个都要像她一样。能够撑起这份守护。”
“一起守护,直到永远!”
“直到永远!”
……
轻柔的风吹过,树叶微动,点点金色。
轻柔的笛声悠扬,却充满了思念和悲伤。树下站立一人,他依靠着树干吹奏着悲伤的旋律。
风吹过,沙沙——沙沙——似乎是对笛音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