莠姬将手指放在唇边歪着头似乎是在思考,不大会儿的功夫她启唇一笑。她眨巴着蓝色的眼睛一幅很天真的样子,“放你?就算放了你,你认为能走得出去吗?再说了,我为什么要放你?放了你,你好来毁灭这个世界!”说到最后她收起了那天真的神态,转而是一幅高冷酷的神态。
我看着莠姬,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里是她的世界,她想保护自己的世界没有错。就像我想保护自己的世界一样,我们都没有错,但是我们确是敌对的。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所以不能输。我不喜欢战争,可是此时为了守护我成为了战士,可是……这两个世界真得不能共存吗?
“莠姬。”我看着她轻声说,“不是我要来毁灭这里,而是,这里的人想要毁灭人类的世界。”虽然我不记得一些事情,但是在牢室独处的这些时候,我心里总有一个声音这样对我说。虽然我不确定话的真假,但是,确确实实是发自我的心灵深处。此刻她就在我心灵的深处诉说着,声音是那样的缥缈悲伤。
“你……”莠姬似乎被我刚才的话吓倒了,她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并且用一种极为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什么奇怪而可怕的东西一样。对于她这样的反应我感到很奇怪,莫非她这道些什么?
我快速的思索了一下,“很奇怪对吗?”我含糊问道。
“你……你记得?”莠姬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记得?我该不记得什么呢?”我看着她露出一抹笑。“还是说,你希望我忘记什么呢?”
莠姬的眼睛中充满怀疑,脸上也是一幅怀疑的神情。她上下打量着对面的人,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端倪。
“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的存在成为了什么的障碍,对吧?”不等她说完我就开口打断她的话。这种话在这里,我都听了无数遍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我知道这里的人……恨我!要不是那个人护着,恐怕我早就连渣滓都剩不下了。
莠姬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脸严肃的人,此时她有些迷惑了……王向来是谨慎的,把这么一个危险人物放在身边必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但是,此时看来这个人的头脑是清楚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可能!没有人能摆脱王的控制。莠姬的眼睛中是不信任和疑惑,她仔细观察着对面的人。她表面冷静可是心里确实七上八下的。
我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莠姬,“不管你是否同意,我都是要离开这里的。希望不要在我背后搞什么小动作,我不想动手。但是为了活下去,谁都有可能做出什么……你明白的。”我说着慢慢的转身轻移脚步。不清楚对方的目的,这样背对着敌人是个愚蠢的举动,但是我还是这样做了,希望这次我能赢。
莠姬看着慢慢前行的人,她的双手不由得握紧,几次想做什么却什么也没有做。不知道她是在做着思想斗争还是,有什么别的意图。总之,她没有对一步步走去的人出手。
莠姬瞪视着那有些单薄的身影,她眯眯眼睛一丝红光从那蓝色的眼眸上闪过。“走不出去的,没有那人的允许,谁也……呵呵!”她低下头一抹笑显露,莠姬转身朝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慢慢得向前走了一会儿停下脚步,我转身看去却只见身后除了荒芜什么也没有。
“莠姬!”我愣了一会儿转身快步向前走。虽然莠姬没有动手,但不代表她你会反悔。这个女孩绝对不单纯,别看她长着一幅纯真脸蛋。谁要是现在轻看莠姬,以后绝对会吃亏的。莠姬就像一株美丽娇艳的花……绝对有毒。不过这也不管我的事,这样能出去永远都不见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轻松了些,这段时间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我大步的向前走着,走着走着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那份轻松消失了。那个人会不会……我放慢了脚步扭头看着身后……要不要去看看呢?
很担心那人,不管怎么说这段时间里,如果没有他,我都不知道死几回了。但是……我转身大步向前走,当一个人面临威胁,尤其是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恐怕没有几个人会漠视自己的生命。再者他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应该不会有谁能对他构成威胁。
走了一段路之后,我发现……迷路了!
我看看四周,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景象。看来,这不是来时走的那条路,抑或是……想起莠姬那些话。我不由得直皱眉,这个地方比刚才更加的荒芜了,刚才的地方还有些半黄的草,而这里连苔藓都没有。
暗色的土地和岩石裸露着,显得是那样的丑陋还有那么点凄凉。我走上一处高地向四周遥望,发现自己所在之处就好像是个断崖,崖下情景让我瞪大了眼睛,而脸上则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也难怪会惊异,只要见到的人恐怕没有不惊异的或者恐惧的。
崖下就简直是个小小的地狱……消瘦的人们,衣衫褴褛,头发蓬乱,面容憔悴目光呆滞。这些人似乎失去了生命,就好像傀儡一样,按照程序工作着,就算被监工的皮鞭抽打也不会反抗。被打倒在摇摇晃晃的艰难的爬起来继续搬运石块,有的人倒下就没有起来。死去的人,被粗鲁的拖走。而活着的人麻木的工作着,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我立在崖上看着崖下的一片“地狱”,我不知道自己此时是怎样的感受,似乎我的每一根神经都僵住了一样。温热的东西模糊了视线,两条银线滑落……泪滴落在崖石上。该如何做……手紧紧攥住包带,但包带没有给出答案。俩个字浮现在脑海中……力量,如果我有力量也许可以救助这些人被劳役的人。但是,这力量从何获得呢?似乎力量不会凭空跑出来。我凝视着那片“地狱”皱着眉头思索着。
啪!紧接着是咒骂声,“臭虫,蝼蚁,找死!”只见一个魁梧的人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抽打着地面上的一团东西。咒骂声,鞭声,呻吟声充斥在这个空间。劳作的人们停下手中的活计,都愣愣的看着却没有一个人去阻止。女人们或是聚集在一起或是搂着孩童,在那里瑟瑟发抖无声的哭泣。
“住手!”也不知道哪来的那股子邪劲儿,我就那么跳了下去,而且没有摔伤,居然跑过去一把攥住那监工的手腕。这要放在平日我肯定是不敢做的,但是,今天似乎是吃了横人肉了。“你还是不是人啊?没看见这些人都要累死了吗?没长眼睛吗,有眼无珠吗,有珠无神吗……”我一连串爆豆似的话把那个监工说得直发呆,直到我的话音落地他还瞪着眼睛。
也许是从来没有人这样做过,突然预见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瞪着牛眼张着嘴愣了半天,愣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他猛地一甩手便把眼前怒目的人甩了出去。他瞪着眼睛原本有些黑的脸色更加的黑了。他用手玩弄着手中的鞭子,同时一步一步走向趴在地上的人。
一只大脚重重的踏在往起爬的人的背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
那一瞬间,背上的重量让我以为被超大号的大铁锤砸到了,让我差点背过气去。我努力挣扎着想摆脱这重负,但是试验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背上的力量加重了许多。感觉胸部都要嵌进地面了,我张着嘴喘着气。
“你……不是人。你……”我断断续续的说着。
“再说一遍,再说一遍!”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同时用脚不断踏着地上的人。好像要把人踩进地面里才罢休一般。
“啊,啊,啊!啊你……王八蛋!”似乎用了全身所有的力量喊出了这三个字。伴随着这一声大喊,是重重的一击。一抹鲜红如风中的红绸,眼前的景物瞬间模糊,而后所有的一切消失在黑暗中。
“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再说一遍!”他不停的踏着脚下的人。当他有些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的时候,才发觉地上的人早已经没有了声响。呸!他朝地上的人啐了一口,抬脚踢了一下地面上一动不动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他不由得皱皱眉,“真******不禁打,几下就完蛋了。”他有些厌恶的又踢了一脚,“你们几个,把她扔到河里去。”他转身指着几个人命令道,而后,看也不看的边挥舞着鞭子边怒喝着驱赶着人群。
瘦消的脸上一幅麻木神情,暗淡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情绪,但是,一种什么曾经拥有过的东西,似乎想挣脱这黑色锁链。这让人们的心里极为难受……有些酸,有些痛楚。人们沉默不语的搬运着大石头,可是这种沉默和以前不同。此时的沉默中多了一丝悲伤和小小的怒气。
河水粘稠无声的流动,慢慢得吞噬掉坠落其中的物体。
河边立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人,他们目光呆滞的凝视着那慢慢下沉的人。冰冷的河水静静的流淌,河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天空就像被血染了一样,红色的空中缀着点点的星,在这里没有昼夜的区分。冰冻的天地,猛烈的风席卷起地上的雪漫天飞舞。那条红茶色河水静静地从这里穿过,无声的流向远方。
“这地方怎么会有人来呢?”从那边一前一后走来两个人。
“嗯!这地方就连咱们都不愿意来,何况旁人了。”两个人边走边交谈着,“不过,既然是上面的命令,少不得朝照看一下。”
“哼!这鬼地方……”
“行了,少说几句吧,万一被上面知道了,可有你好受的。”
两个人踏着厚厚的雪,顶着狂风慢慢的巡视着寒冷地带,就算他们心里有多么的不愿意,但是命令就是命令,没人敢违抗,除非……活腻味了。
“唉!留守真没劲儿,想去前面呢!”其中一个打破沉静开口道,便随着他的话语的是一道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