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主卧的隔音效果再好,也传到了外边,宅子里忙活的人们全都停下了手头上的事情,被这些声音惊的心惊肉跳。
“上面发生了什么?”佣人们纷纷悄声询问,“先生和太太吵架了吗?”
连糖糖也听见了,她迅速跑出来,甩开一堆惊慌失措想要拦着她的保姆们,小小的身体像一枚子弹般,飞快地窜进主卧。
一进主卧,她就呆住了,她从来没见过妈妈这个样子,又哭又喊还砸东西,她被吓到了。
而且,她以为是这个自称叔叔的爸爸欺负妈妈了,可进门发现,爸爸一动不动地任妈妈砸、骂,她本来是想来教训这个爸爸的,可面对这样的情况,小小的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糖糖一冲进来,司睿就发现了她,他急忙转身抱住她,用自己的背挡住夏堇砸过来的一个玻璃工艺品。
玻璃工艺品掉在地上变成一地碎片,之后,整个房间便安静了。
夏堇震惊地看着司睿怀里的糖糖,心里满是后怕,如果司睿没有用自己的背挡住她,那么……她不敢想象那样的场景。
看着糖糖黑葡萄般纯净的眼睛,她心情复杂,竟有些不敢直视。她从不愿将自己这样的一面展现给糖糖看,她不希望自己在女儿的心目中是个疯癫的女人,她不想在糖糖的心里留下家庭暴力的阴影,却……
片刻的安静之后,糖糖清脆童真的声音响起:“妈妈,你怎么了?”
夏堇无力地垂头,捂住自己的脸,说:“妈妈生病了。”
糖糖挣扎着从司睿怀里下来,想要跑到夏堇身边去安慰她,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阻止了她:
夏堇惊叫:“别过来!”
司睿拦住她:“别过去!”
满地的陶瓷、玻璃碎片,他们都不愿糖糖受伤。夏堇和司睿对视一眼,默默移开。
司睿扬声叫“张妈”,吩咐道:“让人打扫一下。”
张妈迅速带领几个佣人,着手清理主卧。司睿看向夏堇,说:“夏夏,你先去儿童房休息一下吧。”又对糖糖说:“让妈妈去你的童话世界陪你过家家好不好?”
糖糖点头说“好”,夏堇没说什么,站起身,事情到这一步,她也不愿待在这里受一众佣人的打量。虽然她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脸面又算得了什么,但糖糖不能待在这样的环境里。
儿童房,夏堇稍微梳洗了一下,然后和糖糖商量让她自己先玩,她有些话要和司睿说,糖糖答应了,开始摆弄她的芭比娃娃。
夏堇和司睿走到距离糖糖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冷静过后的她,声音已经听不出一丝波澜,她问:“司睿,你到底想怎样?”
司睿顿了顿,说:“留下来,陪我。”
夏堇竟没有再动怒,只是静静地说:“给我几天时间考虑。”
司睿点头:“好。”
俩人同时看向自娱自乐的女儿,彼此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夏堇走向糖糖,在她身边坐下,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只是一双杏眼里的情绪复杂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