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明白吗?”萧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明璇,“瞧着我娘同父亲闹了矛盾,这么长的时间,却一直没有真正的和好,你一定很好高兴吧。是不是想着,有一天有机会将江姨娘接回来,压在我娘头上。届时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做小伏低,受尽委屈。”
萧明璇心头怕的很,眼泪都快要出来了,“明瑜姐姐误会我了,我没有这么想,我也不觉着委屈。”
“当真吗?”
萧明璇拼命的点头,“是真的。”
“我不信你。”萧明瑜径直说道,不管萧明璇作何感想,萧明瑜直接说道:“你如何想,我不想管。你如何说,我也没可能相信,就连你自己也未必相信你自己说的那些话。我只警告你,安分守己,自有你的好日子。萧明业也能有好前程。若是调三窝四,想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时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我没有。”
“没有就好。记着,离应嬷嬷远一点。你若是听我的,我自不会亏待了你。就连你同宋子敬的事情……你可明白?”萧明瑜放下钓饵,不怕萧明璇不上钩。
萧明璇眼珠子乱转,权衡利弊,急忙表态说道:“七姐姐放心,我定会离着应嬷嬷远一点的。”
萧明瑜满意的笑了,“如此甚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可别让我失望。”萧明瑜心里头盘算着,是时候解决应嬷嬷这个人。
回到城里,安顿下来后,日子又恢复了平静。萧茂杨长期住在书院,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回来。萧明瑜则是开始着手解决应嬷嬷的事情。
应大郎本是依附江家过活,是江家的家生子。江家被抄家之前,应嬷嬷送了一笔银子过去,将一家大小赎了出来,免于被发卖的命运。失去了江家这个靠山,应家人日子越发艰难,时常需要应嬷嬷接济。应嬷嬷虽然不满兄嫂侄儿一家子的做派,一大家子有手有脚的,却吃不苦,下不得力,只知坐吃山空。吃空了自个,就吃到应嬷嬷头上。可是这毕竟是她在世上最亲的人,她无法坐视不理。每次给银子的时候,少不得要提点一二,两一大家子人好歹找个正经营生,将日子过下去。
奈何应家人想着有应嬷嬷依靠,拿过银子后,将应嬷嬷那些话全都抛到脑后去。
游手好闲这么多日子,应大郎逐渐沾染上赌博的恶习,输多赢少,应大郎也知自家事,不敢赌大了,一旦输完,立即就走。如此说来,应大郎还算有所节制。这一日,应大郎到了赌坊,没想到手气来了,几两银子的本钱竟然赢了上百两。应大郎得意非凡。第二日,依旧去赌坊,依旧是赢。第三日依旧如此。
如此赢了三五天,本钱越来越大,胆子也越来越大,自命不凡,只当自己是新一代赌神。
这一日,应大郎运气用完,一开始还是小赢了一点。到了后来,越输越多。反倒是往日里输给他的人,都赢了一把。
应大郎眼看往日里赢来的钱全都输了进去,额头冒汗,心头发虚,只当今日运气不在身上,就想着收手。
没想到这个时候老对头冲他一笑,不屑的说道:“怎么,没钱了就不敢赌了。平日里不是挺能的吗,这会就怂了了。有本事,你将我这里的银钱全都赢去,我就服了你,喊你一声祖宗,如何?要不你现在就喊我一声祖宗,给我磕三个头,我就放过你,我们二人之间的账就此一笔勾销。”
人家划下道道来,应大郎若是退缩就成了龟孙子,如何会答应。这时候赌坊的人站出来,说是愿意借贷给应大郎赌下去,加上旁边的人在起哄。应大郎头脑一热,签了借据,拿了银子,势要将之前输掉的全都赢了回来。奈何,今日注定是应大郎的死期,赌了一夜,到了天明才散,应大郎连自个的衣服都输了进去,也没能赢一个子儿回来。
应大郎想要回家睡一觉,来日翻本。结果出门的时候被赌坊的人堵住,赌坊拿出借据,问他何时还钱。
应大郎懵了,这一晚他竟然借了赌坊五百两银子。好说歹说,赌坊才答应给他三天期限。不过赌坊的钱都是利滚利,三天后,少说也要给六七百两。应大郎不敢回家,不敢同家里人说。家里早就穷的精光。
应大郎四处借钱,人人都知道他是个赌棍,自然没人借给他。
三日后,赌坊的人找上门要钱,应大郎父母才知儿子竟然欠了赌坊几百两银子。几百两啊,就是将全家给卖了,也还不起。赌坊的人放下话来,不给钱,就将全家人卖了。女的卖到窑子里去,天天接客。男的就卖到矿上做矿奴。
应家父母呼天抢地,应大郎追悔莫及。无奈之下,一家子人都将希望放在了应嬷嬷身上。对赌坊的人,家里有应嬷嬷这个亲戚,在萧家当差,是主子面前的心腹。几百两定能拿的出来。只求赌坊能够再宽限两天。
赌坊的人答应下来,最多两天。两天后再没有银子,全家人统统发卖。
应家父母同应大郎一起找到应嬷嬷,哭天喊地的诉苦,只求应嬷嬷帮衬。
应嬷嬷气的脸色发白,一声不吭。应老爹干脆给应嬷嬷跪下来了,“妹子,哥哥只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要是被卖到矿上做矿奴,那我们应家真的就要断子绝孙啊。妹子,你一定不忍心看到哥哥一家落到这个地步吧。”
说着拉扯着自己的婆娘还有应大郎一起给应嬷嬷下跪。三人砰砰磕头,只求应嬷嬷能拿银子出来救人。
应嬷嬷拍着桌子,“你们当我是什么。这几年我接济了你们多少,我那一点私房银子,早就被你们败光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江姨娘被送到庄子上,我如今只有一点月例钱,额外的收入一概没有。若是江姨娘还在,几百两,我自有办法帮你们凑齐。如今你们让我去哪里凑这么多银钱。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
“妹子,大郎他是一时糊涂的。他已经知道错了,已经痛改前非,以后再也不敢赌了。求妹子行行好,给我们一家子一条活路吧。不然,应家就要断子绝孙,妹子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你侄儿被人折磨死,侄女被人卖到那窑子里去吗?”应老爹哭喊着,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