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阎柔发话,身后的阎志上前道:“何时我军怕过乌桓人了。”
许攸顿时头大如斗,他发现自己在联军之中,不仅仅是出谋划策,还要承担起三方的矛盾冲突的调和,这等联军若是战胜精锐的幽州军才是咄咄怪事了。
“诸位切莫争吵,若是晋侯派兵袭扰,也不得不防,若是这百余名骑兵的身后埋伏的有敌军呢,当以守护营寨为主。”许攸脸色铁青的说道。
见许攸有些恼怒,蹋顿和阎柔也没有再争论下去,他们知道在谋略上还要更多的依仗许攸,虽说许攸手中没有士兵,代表的却是冀州,如果惹的许攸离去,损失的还是他们。
二更、三更,并州不过半个时辰就会袭扰一番,让军中的将士疲于奔命,最初的时候,士卒面对敌军的袭营还是比较谨慎的,但是疲累的困意,让他们渐渐不想动弹了,反正他们也知道对方不会攻入营寨中,就让他们在那吵闹吧。
“准备出动!”吕布起身道。
千名骑兵被喊醒之后,翻身上马,等候吕布的命令,从始至终,没有一名骑兵发出大的声响。
“赵数,命令飞鹰士兵上前。”吕布命令道,有着飞鹰士兵的掩护,像铲除敌军暗哨,拔掉营寨外密密麻麻的防护,不需要骑兵动手,他们要做的仅仅是跟随吕布杀入敌军阵营之中。
“喏。”赵数领命,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四更时分,营寨的左右两侧,再次响起了喊杀声,这次不仅仅是士卒,就连军中的一些将领,也是听之任之,白日面对吕布的挑战,已经让他们紧绷着神经,到了夜晚,还不让人睡觉,还怎么活,将领有此作为,士卒也是乐得如此,有些士兵干脆拿起东西堵住耳朵。
许攸听到营寨外再次传来喊杀声,从睡梦中惊醒,急忙问道:“什么时辰了?”
“大人,如今已经是四更天了。”
许攸沉思片刻之后,面色微变,大喊道:“不好,恐怕是并州军要袭营了。”
二更、三更,连番袭扰,尚且在许攸的预料之内,到了四更,犹自如此,就引人深思了,须知五更的时候,天就已经亮了,而忙碌了一夜的将士,定然也是疲累的,若是在这个时候,吕布突然率领骑兵杀到营中,将会是何等的局面。
搭弓上箭,两名欲要发出警示的士兵无力的捂着咽喉,眼睁睁的看着骑兵不断的冲入己方的营寨内,至死他们也想不出,营寨外的鹿角等障碍是什么时候被清除的。
率领千名骑兵杀入联军营寨后,吕布不断命令骑兵纵火点燃营帐,黑夜里,厮杀和火光是最容易让敌军混乱的,他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凿穿敌军的阵营,在敌军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领兵离去。
骑兵隆隆的铁蹄声,让沉睡梦中的士卒惊醒,他们茫然的起身,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因为喊杀声距离他们太近了。
“敌袭!”
幸亏有着许攸的提醒,许多士卒在休息的士兵,兵刃就在一旁,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抓起兵刃就跑了出去。
敌军果然袭营,公孙康急忙命令将领聚拢士兵,这个时候,他最先想的不是挽救大军,而是保留己方的实力。
火光让联军大营陷入一片混乱之中,面对骑兵的冲锋,士卒慌乱,互相践踏,死伤不知几何。
顺利将敌军营寨凿穿之后,吕布没有恋战,率领骑兵向着城内呼啸而去,联军的人数太多,除非能够偷袭之下,将敌军击溃,否则一旦让敌军反应过来之后,想要撤离战场就更难了。
待大营中渐渐恢复平静之后,天色已然大亮,一些营帐上的火焰虽然被扑灭,犹自冒着黑烟。
并州军的这次袭营,损失最为惨重的乃是阎柔,谁让吕布凿穿的路线,恰巧从他的军中经过呢。
清点损失之后,中军大帐的气氛有些低沉了,他们也是没有想到,吕布真的有袭营的胆量,己方可是有着足足三万多兵马,而吕布就敢率领千余名骑兵袭击,由此可见吕布的胆色。
“巡夜将领乃是何人?”阎柔面色低沉的问道。
“将军,巡夜将领乃是乌桓人。”阎志道。
“巡夜将领,未能及时发现敌军袭营,当斩杀之。”阎柔道。
蹋顿冷哼道:“当初许大人曾言并州军会袭营,谁想阎将军手中是这等乌合之众,面对并州骑兵不堪一击。”
“你……”阎柔气的手指乱颤。
“诸位不要争了,巡夜将领有过,当责罚,否则何以服众,但并州军袭营之事,诸位也有责任。”许攸道,自从吕布率领骑兵来到之后,他感觉一切都不好了,一个只知道龟缩的守军,突然变得如此好战。
若是任由情况这样下去的话,对于联军来说是极为不利的,先是辽东军第一勇士被斩首,又有骑兵袭营之事,长此以往,军中的士气定然更加的低落。
“若是不能截断敌军粮道,本将军就撤军辽东。”公孙康道,出兵以来,除了劫掠了三个城池之外,损失的士兵已经达到了三千人,这样的折损辽东承受不起。
许攸点头道:“截断敌人粮道之事,当以骑兵破之。”
骑兵截断敌人的粮道,也是常理,骑兵的速度快,不容易为敌军捕捉踪迹,一击不中,远遁千里,若是派遣步卒前往,不就是明目张胆的告诉守军,我们要去截断你们的粮草了,城内有着精锐的骑兵,联军也不敢这样做。
“如今军中可战骑兵仅有三千余人,以某之见,从中挑选精锐骑兵千人,若是守军没有防备,则可一举将敌军粮草辎重焚毁。”许攸道,这千名骑兵,也是最后的希望所在了,不然许攸已经看到一个分崩离析的联军。
这一次,三方皆是没有反对,他们也知道到了关键的时刻。
这次的千名骑兵,辽东军完全承包了下来,若是三方的骑兵混合在一处的话,行动会更加的麻烦,公孙康也是看清了眼前的局势,若是想要依靠乌桓人和阎柔夺取右北平,比登天还难,一切只能靠自己,损兵折将,没有太大的收获,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