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虽然英年早逝,但是他能够像正常人一样工作和生活到表哥出生,这也全都得归功于时二爷的药浴配方。据说这种配方,是时二爷当年盗得一座神医冢所得,后来他又请高人指点,学会了配方。用这种配方常年药浴,不但能够增强身体的抵抗能力,有病治病,无病防疾。而且,时二爷还发现,使用这个药浴配方,能够改善人的体质,加强人体对于毒素、阴寒之气的抵抗能力。
对于他们这些盗墓掏坟的来说,每天都在阴森的古墓之中,不说各种机关毒气,就是古墓之中特有的阴寒潮气,也够人受的了。所以很多掏坟的盗墓贼,还没到老年,便会得上各种毛病。
这或许也是一种报应,下地倒斗,挖人祖坟,惊动先人是非常损阴德的事情。这等勾当干得多了,自然不得善终。可是有了这个药方,再到墓中活动,不光不怕那阴寒潮冷之气了,对于古墓中经常出现的毒气抵抗力也是大大提高,甚至能够免疫。比如说棺材之中的尸毒、尸气,还有沉棺香的致幻效果等等。
表哥几乎是被时二爷用这个药浴配方泡着长大的,这种功效减半的沉棺香,对于他来说,自然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我靠着墙壁,坐在甬道之中听着表哥的叙述,感觉身体也差不多恢复了正常,头疼也好了不少,胸口好像被大石头压着的那种感觉也没有了。只是那些沉棺香所制造的幻觉,却并没有从我脑海里消失。
我也希望这些记忆会像有些梦一样,醒来就记不清了,可是直到今天,我写下这些东西的时候,那些幻觉还是萦绕在我的眼前,无比的清晰,根本不像是几十年前发生的事情。这也导致了我在后来的生活之中,很多时候都分不出自己当下所处的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还是我脑海之中的幻觉。
我时常会想,谁能够证明我是真正从幻觉之中苏醒了呢?说不定我现在还躺在那座古墓的甬道之中。如今我的生活、工作、爱情,甚至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的大脑受到沉棺香的刺激,所产生的幻觉。一旦我被表哥的耳光扇醒,一切又都会回到那个狭长而漆黑,唯有一只火把,还在摇曳闪烁的甬道。
传说唐朝有个书生,一心想着考取功名,能够在朝廷得到一官半职,可以衣锦还乡,从此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一天,他进京赶考在路上一家客栈打尖儿。由于车马劳累便爬在客栈的桌子上睡着了,熟睡之中,他梦见自己心愿得偿,中了状元衣锦还乡,名扬天下,从此成了富贵老爷,娇妻佳人日夜相伴左右,恩恩爱爱好不快活,从此在幸福和富裕之中度过了一生。可是谁知客栈店外的嘈杂之声将他吵醒,醒来他才发现,那些富贵荣华、幸福美满都不在眼前,身边只有客栈里的桌椅板凳,而客栈里小二给他煮的黄粱米饭都还未上桌。
以前读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从不相信。梦就是梦,很多时候我们醒来便会忘记梦的内容,即使你记得再清楚,它也是梦,根本不可能与现实世界的真实感相提并论。可是,在经历了“沉棺香”事件之后,我的想法从此就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