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老公,我们今天两个人出去散散心吧,我希望和你在一起随意逛逛。”
郭睿可以感觉到妻子的忧郁,但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忧郁,内心要强,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也算是有上进心的表现不是么?
他们俩正想出去看电影吃饭,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老妈。
“郭睿,郭睿,快来,家里出事了,有人要害我”
电话里母亲说的很着急,郭睿也担心起来。
“妈怎么了?”
“有人在老家门口泼油漆,还写恐怖的话威胁,什么不搬家死全家之类的。”
沈欣看着丈夫已经急得穿鞋,她说:“我和你一起去吧,好恐怖的样子。”
郭睿点点头,带着妻子一起上路,准备去老家,看看老妈到底怎么了。
去的时候,才发现整栋楼似乎已经都人去楼空了,老家楼层在五楼,郭睿和妻子一起爬上去,几乎每一层都是空的,人们早就搬干净了。
楼梯间的墙壁上全是骂人的话,“不搬家的等着肚烂肠穿……死全家……冤鬼楼……吊死鬼……”
沈欣看着的心里发慌,抓紧了丈夫的手臂,“这里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谁知道呢,妈的,真的跟鬼屋一样。”
地上都是油漆桶,还有烧黑的木炭之类,这里给人一种死亡的气息。
上到五楼之后,郭睿和沈欣都惊呆了……,母亲的门被油漆弄的乱七八糟,而且上门写了更多让人毛骨悚然的威胁。
老不死、五马分尸、剁肉……等等字眼写在五楼一侧的白墙上,看另外几户人家,也都搬走了,就剩下母亲这一个还关着门。
而且门上面油漆还没干,味道也很重,两人不约而同捂起了鼻子。
郭睿和妻子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有点恐怖了。
他伸手敲敲门。
只听老妈在猫眼后面很警觉地问:“谁啊?”
郭睿:“我!”
王秀英眼睛并不好,通过猫眼也看不清是谁,但耳朵好使,一听是儿子的嗓音,她赶紧开了门。
老人家很高兴的样子,但是整张脸似乎又老了一圈儿,而且额头上还有一个紫红的伤疤,身上暗红色的旧棉袄十分臃肿。
郭睿关切地走进了问,“妈,这是怎么回事?”
王秀英摸摸额头,带着腼腆的笑,“没什么,我自己摔了一下,没事没事。”
沈欣看着这婆婆的眼睛,总觉得哪里不对,“妈,搬家吧,这……这楼上楼下都没人了,怪吓人的。”
王秀英笑笑,“我不搬,只要撑到过年,他们就会加钱的,我们楼下二楼有一户没走,我们约好了过年一起,还能再涨两百块钱一平方!”
骷髅一样瘦削的老人脸上,一说到钱,皱巴巴的皮肤因为笑容而舒展开来。
郭睿脸上出现一种嫌恶来,“唉,就为了两百块钱住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
老太太低下头,叹气说:“唉……有什么办法,刚才就有两个黄毛小子,又是泼油漆,又是烧火熏我,还说如果再不搬,就要我老命。”
沈欣紧张地说:“妈,下次他们再来,你就拨打110。”
王秀英鄙夷地看着媳妇说:“报警?你以为报警时有用的?警察一来,他们不会跑啊,又追不到人,再说,这就是政-府在背后搞鬼!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报警有什么用处?
净说些没用的话,要是报警有用,我还不晓得报警啦?
说个实话,要不是因为你们房子小,我也不用在这里一拖再拖。”
郭睿听到母亲这样说,心里又很不是滋味,“唉,她也没说什么不对的,你怎么老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讲话咧?我们房子小也可以挤一挤,你先搬过来吧。”
郭睿说这话之后,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妻子,心想这回再不让母亲搬过来,实在说不过去。
沈欣只是犹疑而低落地点点头。
王秀英却把儿子委婉取得媳妇同意这一幕看在眼里,嫌恶地说:“这还要她同意?说实话,张晶每天都跟我打电话让我住她家里,说两百平方的房子,别个一个人住,让我过去休息!我还没地方去?”
母亲竟然又提起张晶,这让郭睿很恼火,和妻子吵架才和好,“天天张晶,张晶,张晶,你这么喜欢张晶,你到底是张晶的妈,还是我的妈,是我的妈就不要一直讲她!我现在很不想听到张晶的名字!”说着头往别处一偏。
王秀英还是第一次看到儿子用这样冲的口气和她说话,而且还是为了维护媳妇,在她眼里不值一文的沈欣哪一点比得上张晶?
竟然被儿子这样说,原本因为拒迁的事常常被人欺负,只觉得这下儿子都欺负过来了,她一下就留下了伤心泪。
沈欣一看,不好,老人伤心了,有点吓到了,摇一摇丈夫的胳膊,又站过去,和母亲说:“妈,没事,你别理他,他这几天也是心情不好上班很累,他平时都不这样的。”
王秀英一把推开沈欣,“你给我走开,郭睿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就很少回来看我,要是张晶,我肯定和郭睿住在一起,就是因为你,你不要以为我知道,表面上你看着贤惠,其实你是个蛇蝎心肠,你不要和我住在一起,就背地里指示郭睿让他也不回来亲近我!
你这女人,越长越胖,我儿子现在越来越瘦,你是个该死的狐狸精,吸干了我儿子的精气元!”
郭睿听到这里简直不敢相信,“妈!”他的声音高了八度,带着一种质问的语气,母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道理?
妻子其实对母亲没怎么抱怨,也从来没有背地里说过不让母亲过来住的话。
再看被母亲推到一边的妻子,只见她双眼含泪站在一边,好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她轻声哭泣起来,接着一个人拿起包下了楼跑了……
郭睿正要站起来追,母亲瞪着眼睛,狠狠地说:“你出去找她,就别回来见我!”
郭睿摇摇头,“妈,你太……你现在……你……”
他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母亲已经失去了对儿媳妇应用的基本理智了。
一路往下跑,……楼梯间已经没有妻子的踪影,楼下就是一个大十字路口,完全不知道妻子跑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