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仲行要揭穿自己,西陵瑶失笑,“揭穿我什么?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实话?”仲行伸出手指着灵山的方向,“那天明明师尊追着你往那边去了,我跟了半路,亲眼看着你跳进远山底下,然后师尊也跟了进去。后来……”
“后来什么?”她凑上前,紧紧地盯着仲行,“后来我出来了,你师尊没出来?仲行,别说我没杀你师尊,就算我杀了,你觉得这话说出去,有人会信吗?”
“没人信。”仲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管事实到底怎样,我也不想再追究了,瑶师妹,师尊以大欺小是他的不对,与你二伯联手为难于你也是他的不对。但他现在人都已经不在了,你就不要再计较了吧!”
“我可没有计较。”西陵瑶收起一脸戏虐的表情,她对仲行说:“我巴不得这事儿早点过去,可如今看来,这燎原之火保不齐就要烧到我的身上。如今就看我那师尊能不能保不得住我了,还有,仲师兄你会不会落井下石。”
“你放心吧,我不会。”仲行有些挫败,“说句大不敬的话,我拜入师尊门下并非自己愿意的,师尊是看中了我在阵法上的造诣才强行收我为徒。我仲行自认一向光明磊落,总是看不惯他的行径。”
“到也是。”她一边走一边说,“就你那个师尊,道貌岸然。不过,那三块灵石你真的给他了?”
仲行点头,“给了。其实那****本不想杀你,可师命难为,我困住你时他就在远处看着,我若不出手,他会打死我。原本是想找个机会送你走的,可是你说用三块极品灵石买命,上官路动了心,不然你以为我真是为了钱财放你?”
她没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想着那三块灵石已经不在仲行手里,不由得连连感叹:“完了完了,没了脏物咱俩就不算同流合污了,万一你卖了我可怎么办?”
“你不是说没杀我师尊么?你怕什么?”
“那万一,我杀了呢?”
“你——”
两人拌开了嘴,仲行说不过西陵瑶,憋了个大红脸。这时,就准备告败离去,可这时,就见一个外事弟子踩着纱绫匆匆地朝着这边飞了过来。那人身着外事弟子统一的蓝衫,就只在腰间系了一条螺状的穗子,仲行看了一眼,开口道:“传音殿的弟子,你来此有何事?”
那弟子冲着仲行和西陵瑶拜了个大礼,这才道:“师叔说得对,弟子确是来自传音殿。殿里接到宗主传音,内容是一份名单,请名单上所有人立即到宗主大殿去,两位师叔都在名单之内。”
因被庄妙收为正式弟子,西陵瑶在宗门内的辈份就也跟着往上涨。这外事弟子的话听得她阵阵疑惑,她想了想,开口问了句:“既然是名单,应该不可能就只有我们丙个人,名单上还有谁?”
对方到也实在,恭敬地答道:“还有几位凝气期的师兄师姐与筑基期的师叔,再就是所有长老。”
“可知道什么事?”她心中疑惑更甚,要说是为了上官路的事,叫她和仲行去走一趟以是应该,可不至于一下子叫那么多人过去,有凝气有筑基的,还有结丹长老,更不至于专门派了传音阁的弟子来找人,这到底是要干什么?直觉告诉她,这事儿怕是跟上官路无关,宗里一定是出了别的什么事。
不等她再猜,那外事弟子已经为她解了惑:“回师叔,是试炼地的大门就要开启了,宗主正在召集弟子进入。这次试炼地的大门从我们飘渺宗开启,其它五大宗门的人都已经到了,正等在方谷,师叔需要先到宗主大殿听训,随后才到方谷等待进入。”
这话西陵瑶听不太明白,但仲行却听懂了,闻听此言他大惑:“试炼地不是每三十年才开启一次么?今年才二十八载,怎的就提了前?还有,那是筑基期弟子的试炼之处,叫凝气期的去了干什么?”
那外事弟子笑着摇头,“传音阁只负责寻人传音,知道些大概,但太具体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师叔们还是快去吧,莫让宗主等急了,弟子还要往他处寻人,就此别过。”他说完,又行了个礼,匆匆离去。
西陵瑶拧门眉心问仲行:“何为试炼?到底是怎么回事?”
仲行也是一头雾水,但还是给西陵瑶讲了大概:“就是一处各大宗门考验筑基弟子的地方,因特殊原因,每三十年才开放一次,不知为何这次提了前,也更想不明白为何把凝气弟子也叫了去。”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过去看看。”西陵瑶到是想得开,风行龙舟一开,人立即就跳了上去,“反正不着急跟我算上官路的帐就好,原本我还在想要怎么跟宗主发誓说我真没杀上官路他才会信,如今出了别的事,想来他们也没心思再过问那一桩了。不过你说那些个怀疑我的人是不是智障?我就这点修为能杀得了上官路?开什么玩笑。”人是老虎吃的,本来就不是她杀的,这话她说得理所当然。说完,冲着仲行挥了挥手,御着龙舟走了。
仲行在后头看得直摇头,只道:“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话毕,纱绫一送,人也追着西陵瑶飞了过去。
他二人到时,宗主大殿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西陵腾西陵美和西陵落也在,另外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再就是一众的长老,以及长老们身后各自站着的入门弟子。
西陵瑶看到那天帮她选洞府的李均也站在殿内,就在他师尊李长老的身后。她想起那日李均曾说过自己刚刚筑基不久,还没能在师尊面前挂上名号。可今日看来,李长老对这位刚筑基的弟子挺好的嘛!果然人心不可测,说的话都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她正思索着,这时,就听她师尊庄妙开了口,用冷冰冰的声音对宗主道:“你们如何安排本座不管,但西陵瑶绝不能去。”
她一愣,怎的,又跟她有关?
宗主无奈地摇头:“庄长老,这件事情也不是我决定的,是大长老点名要那孩子去,因为,她是凝气弟子里面修为最高的一个。”
“你们不查上官路的死了?”庄妙瞪着宗主,一字一句地说:“据本座所知,上官路在死前曾见过那孩子一面,还起了争执。怎么样,你们对这个信息是不是很感兴趣?那就留她下来好好调查,别再打送她入试炼地的主意。”
西陵瑶听得脑门子都见了汗,能让庄妙不惜拿她与上官路之间的恩怨来挡驾,宁愿让宗门查这件事也不愿让她进试炼地去,这里面一定有蹊跷。那试炼地究竟是什么地方?
庄妙的话让与坐在她对面的矮胖子宋利云开了腔,就见她胖手一挥,大声道:“查归查,但试炼地该进也还是要进的。咱们各自都要派凝气弟子进去,怎的庄长老就例了外?据我所知,凝气小辈中,你就收了这么一个弟子吧?她不去谁去?再说,如果那孩子能在试炼地中把那东西带出来,管她杀没杀上官路,放她一马又如何?上官路那老东西要是折在个凝气小辈手里,就只能说明自己愚蠢,更说明那孩子比他更有价值,是飘渺宗的希望。”
他的话引得其它长老纷纷点头,是啊,大家都要送一名凝气弟子进去,凭什么她庄妙就不乐意?
庄妙心知自己的反对没有任何作用,她的确只有这一名筑基弟子,并没有人选来替换西陵瑶。可那试炼地九死一生,万一西陵遥死了……
“本座也不同意。”突然的,坐在一旁的李万年李长老说话了,他说:“本座也不同意那孩子去试炼地,她灵根奇特,是万年难出的修仙奇材,飘渺宗得此后辈是多少宗门羡慕的事,就是那天道宗都眼红得很,咱们该好好助她修行,不该让她折在那种地方。”
他说完,还看了西陵瑶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很多情绪,看得西陵瑶莫名奇妙。
这李长老是在帮她,可是,为什么?就因为她全五行的灵根?李长老有如此大义?
宗主听了李万年的话,也是长叹了一声,但还是不住地摇头,他说:“道理咱们都懂,可试炼地里面的东西对宗门来说也是大事。我虽为宗主,这件事情却是真做不了主的。如果长老们实在意见不统一,就还是要问问大长老的意思。”
他搬出大长老来,庄妙便不再作声,那李万年也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西陵瑶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开口问了句:“你们在说什么?好像跟我有莫大的关系,但是我却一点都不知道。”
这时,仲行也开了口,是问宗主:“试炼地凶险万分,从来都只有筑基期弟子方可进入,凝气期的进去几乎没有可能出来,这次为何要让这么多凝气期的弟子进入?还有……”他四下看了看,目光在西陵腾西陵美还有西陵落入停了下来,“既然每位长老名下派出一名凝气弟子,为何我师尊这里要派出两位?又为何要把我的弟子也带进来?”
西陵瑶也纳闷呢,如此算来,上官路名下这就相当于派出三个弟子了,这不公平。可是一转念,似乎又有点明白过来这里面的两层意思。这第一层,上官路已死,不管他生前如何,现在也都成了过眼云烟,别人家的弟子都有师尊罩着,上官路这头是最好欺负的,不足的人数自然由他门下的人顶上来。二者,这顶上来的可都是西陵家的族人,看来,飘渺宗对于她们这些外来才,还是十分介怀的。
仲行的一番问话,宗主孙元思有点不太好意思,一时间低头不语,气氛一度十分尴尬。这时,就听那矮胖子宋利云猛地一拍桌,大声道:“你们这些弟子要造反不成?如何安排人选是宗门的规矩,轮得到你们质疑?若没有胆量参加试炼,就给老子滚出飘渺宗。”
仲行赶紧跪下,急声道:“弟子不敢。”然后再不多问一句。
见宋利云镇住了仲行,孙思元这才又开了口,扬声道:“既然都想知道是什么原因,那本宗主就给你们讲一讲其中缘由,以及为何三十年开启一次的试炼地如今提前了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