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还没有大亮,阳光还狠柔弱,淡淡的薄雾包裹着整个隐山,仿佛为隐山抹上了一层面纱,远远望去若隐若无,似现非现,为隐山增添了几分意境,鸟儿们早已醒来,它们自由地在林子里穿梭,“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好似在提醒在隐山里居住的人们到了起床的时间。
“酒啊!真是好酒!哈哈哈哈……”
牧野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含糊不清地呓语道。
“哎哎哎,师兄,你都喝了那么多了,怎么还来抢我的酒喝?”
“哎呀,我的美酒,你怎么跑了呢?你别跑,等等洒家……”
“咣当!”
一声巨响从右侧石室中传来,紧接着着又听“啊”的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牧野捂着头呆坐在地上,他睁开模糊的双眼,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用手不停地搓着脑袋,叫道:“好疼,好疼。”
白衣青年本正在石床上沉睡,无故被牧野的吵闹声扰醒,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他不情愿地睁开双目,狠狠地瞪了牧野一眼,然后翻了个身,接着睡了过去。
“真是扫兴,原来只是个梦啊。”
牧野一边从地上爬起,叹息着说道,感慨万之后,气上心头,骂道:“好久都没喝过酒了,搞得现如今做梦梦到的全是酒,他奶奶的!”
他骂完之后,又爬回了石床,谁知他刚刚在床上躺下,忽的闻到一股香味,那香味轻柔醇甜,直入鼻中,让人顿时生出一股愉悦之感。
牧野猛地睁开双眼,伸长了脖子在空中嗅个不停,一脸的欣喜若狂,心中大为惊喜道:“没错,这香味正是从芳香酒里飘出来的!”
他悄悄地翻身下床,一路嗅着酒香,顺着香味走出石室,这才发现原来那酒香味是从灶房里飘出来的,心中一紧,想道:“这酒怕是师父珍藏多年的佳酿,我怎么能大逆不道,偷师父他老人家的酒喝呢?更何况师父他也本是一大酒鬼,嗜酒如命,可是小气的紧,若是让让他知道是我偷喝了他的酒,那岂不是自找死路?不行,这酒可不能喝,就权当它是猫尿吧!”
想到这,牧野摇着头往回走,刚走了两步,那香味再次袭来,愈加醇厚,他禁不住又狠狠吸了一口,猛地转过身来,两眼放出如饿狼般的光芒,低声喝道:“不管了,死就死吧!”说罢便迈开大步向灶房走去。
临近灶房,牧野蹲下身来,他先在地上捡起一枚小石子,“啪”的一声,打在灶房的石门上,等了一会,并非他人身影从灶房里走出,便又大着胆子,向前挪了几步。
他左右扫了几眼,捏着鼻子细声叫道:“瞄……”跟着打了一个滚,刚好滚到灶房门前,轻轻一推,便把掩着一小半的石门完全推开,身影一晃,无声无息地蹿了进去。
只见灶房里的石桌上早就摆上了三个已被拆封的坛子,牧野猛提一口气,笑嘻嘻跑到中间那个坛子面前,像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母亲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一把将它抱在怀里,深情一吻,叹道:“芳春酒啊,洒家想死你了。”说着,右手中指往坛子里沾了一下,刚要放到嘴里,只听“咳咳……”一阵咳嗽声从他的身后传来,他不禁心中一惊,急忙放下坛子,转过身来,低下头去,道:“师父。”
来人正是那青衣男子!
“牧野,你又在偷为师的酒喝!这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往日里为师经常教导你们要少喝酒,多喝茶,这些难道你都忘了?!”
青衣男子一脸的愠色,阴沉着脸说道。
牧野伸了伸舌头,偷偷地做了个鬼脸,心道:“师父您可真不讲道理,您虽然经常教导我与师兄,说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自己平日里为何却没少喝?”
他虽是这样想,但当着青衣男子的面,这些话又怎能说得出口?只得站直身体,一脸的严肃,为自己辩解道:“师父,这次您是真的冤枉徒儿了,适才我出门小解,忽然间听到一声猫叫,便以为有野猫进了灶房,徒儿担心师父您珍藏的东西被野猫糟蹋,便特地赶来将它赶走,多亏我来的及时,那野猫才未能得逞,但徒儿建议师父您还是看一下是否少了些什么东西。”
“照你这么说,为师真是冤枉你了?”
青衣男子冷笑着,“哼!”了一声,道:“野猫呢?你抓来让为师瞧瞧。”
“那野猫狡猾无比,徒儿刚一迈进灶房,它便听到响声,趁我不备,蹿了出去!”牧野咬着牙,狠狠地骂着,“师父您若是真想瞧瞧那野猫,徒儿保证,三日之内,定将那野猫抓回来,与徒儿当面对质!”
“胡说八道!我看那野猫多半是你假扮的吧!”青衣男子伸出右手,在牧野头上轻轻击打了两下,道:“你偷为师的酒喝倒也罢了,还胆敢编出谎言欺瞒为师!你以为为师什么都不知道吗?真是岂有此理!”
“师父,徒儿真的冤枉,既然您说徒儿骗您,那您不妨先拿出证据来!”
牧野宁死不肯承认,依旧在为自己狡辩道。
“你的右手中指,上面还带着酒香的吧?那便就是证据,快伸出来让为师闻闻。”
青衣男子板着脸,冷冷地说道。
“不好,师父自称‘千杯不倒’,闻味辩酒的本领不知比我高了多少倍,右手中指一伸出来,那岂不是全露馅了?不行,打死也不能承认。”牧野想到这,急忙举起左手郑重发誓道:“师父,徒儿对天发誓,徒儿今日若是偷您酒喝,就让上天罚徒儿掉到酒缸里淹死,要芳香酒。”
“哼哼,你想的倒挺美!”
青衣男子背着手,先是骂了一句,跟着叹息一声,道:“事已如此,为师也不再追究了。”
听到此话,牧野心中舒了一口气,他正在为自己的狡辩而暗暗高兴,却听那青衣男子接着说道:“山上没水了,罚你到山下挑水,把水缸灌满为止。”
牧野看了一眼灶房角落里那块要见底的硕大水缸,心中连连叫苦:“苦也!这么大的水缸,要挑到何年何月啊?!”
他虽是这样想,但师命不可违,虽有万般不情愿,也只得噘着嘴从灶房里阴暗角落处拿起扁担与两个木桶,向门外走出,临走之时竟还不忘看一眼那坛芳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