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杜聪大致向牧野讲述了湘王如何被俘之事,此话从杜聪口中而出,牧野自然是深信不疑,他叫道:“师兄,这些时日我住在应天府里,被当成闲人养着,受湘王恩惠颇多,此番我拼上性命,也要救他出虎穴!”
杜聪见牧野如此坚决,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之光,暗暗为张竣祈福道:“湘王吉人自有天相,但愿他能安然无恙渡过此等难关!”
二人快马疾行,距离城门前还有百丈之余地时,忽的杀出了一队人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杜聪一眼便认出这伙人马正是擒获张竣的那两队人马中的一队,心中暗叫道:“不好!这伙人来者不善,定是为阻拦我等营救湘王!”
他所料全然不错,只听那队人马为首的一个军士道:“二位,湘王有令,今日城门戒严,谁也不能出城,还是快回吧!”
牧野明知此人所言皆为谎话,但他为捉弄一下此人,仍故意装作不知,开口骂道:“喂,你是谁?怎的这么不讲理?为何今日偏偏城门戒严,不让出城?!湘王在哪,你带我去找他理论理论!”
那军士冷笑一声,道:“我也是奉命行事,上头说不准出城,就是不准出城,你们俩是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还不快滚!”
牧野还要开口再骂,只见杜聪向他使了一个眼色,低声道:“师弟,莫要耽误了大事,咱们先冲出去再说!”
牧野点了点头,猛地一拉马缰,那马长嘶一声,前脚离地,只听他高声叫道:“小爷今日偏偏要出城,你们谁也拦不住!”说罢“驾!”的一声大喝,一甩马鞭,向那伙军士冲去。
为首的那军士骂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闯!不知死活的臭小子,兄弟们给我拦住他!”说罢高举弯刀,策马向牧野冲来。
杜聪摇头叹道:“只能拼个你死我活了!”他天性心善,虽然学了一身武功,但却不愿整日里打打杀杀,只因如此,湘王才让他在军中管理兵马粮草,若非今日是为解救张竣,恐怕也不会轻易动起兵刃。
只见杜聪板着脸,眼中射出一道冷光,“唰!”的一声,长剑出鞘,他握着剑柄,高声喝道:“挡我者死!”说罢,一拍马臀,快步冲进战场。
那伙军士起初见他们只是两人,当下不以为意,为首的军士还好言劝他们快快离去,此时见二人策马冲来,大有以命相搏之意,不禁收敛了小觑之心。
二人冲入那伙军士之中,立即挥起长剑,左刺又砍,用的全是《苍月剑法》中一招致命的狠毒招数,瞬间便有几位军士被二人长剑刺中咽喉,一声不吭便就倒地而亡。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二人剑上积攒的鲜血都过了半尺,身上更是血迹斑斑,像是从血池中洗礼归来的魔鬼。
那为首的军士见二人不顾死活,浴血奋战,己方虽人多势众,但却被他俩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一排又一排的军士倒在地上,这才知晓此番是碰上了硬茬,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心道:“我的个乖乖!这俩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知晓自己这些军士远非二人对手,若是再战下去,非得全军覆没不可,当下命令众军士收缩阵型,以防代战。
杜聪心中时刻牵挂这张竣,他唯恐张竣遭遇不测,自己若是能早一刻找到他,他便多了一线生机。因此杜聪绝不敢在此地耽误时间,他见这些军士忽的收缩阵型,变得畏畏缩缩,当下明白这乃为是拖住自己,立即向牧野高声喊道:“师弟,莫要恋战,咱们快冲出去!”
牧野应了一声,高声喝道:“还有哪位不怕死的敢拦我?!”声音掺杂着内力,宛若洪钟,远远地传了出去,众军士听在耳中,耳膜都被震地“嗡嗡”作响。
二人放声大笑,策马狂奔,众军士被此等气势所震慑,立即让开一条道路,远远地望着二人绝尘而去,却也是无可奈何。那为首的军士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虽然刘先生给我下了死命令,让我严守此地,但这俩人如狼似虎,以我等血肉之躯,焉能防住?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们都惨死,纵然降职受罚,我也认了!”
待二人赶到城门前,只见此地仍是一片萧条,城门前把守的护卫不见了踪影,城楼之上也是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杜聪皱着眉头,心道:“此处甚是奇怪,为何连个人影都瞧不见,莫非人都已经走了?如此说来,那湘王……?”他不敢多想,右手一拍马背,借力一跃,向城楼飞了过去。
便在此时,只听“嗖嗖嗖!”三支利箭裹着强风向他射来,两箭射向胸部,一箭射向大腿,他此时身在空中,急忙拔出长剑,将两只利箭荡开,身子一转,另一支利箭贴着裤子飞过,甚是凶险。
牧野见此情景,叫道:“师兄,快下来!”话音刚落,只听“又是嗖嗖嗖……”的几声,杜聪抬头看去,只见数十支利箭同时射向自己,这数十支利箭瞄准的是自己身上的不同重要部位,避过了这一支,避不开那一支,饶是你是大罗神仙,有通天入地只能,若是硬要逞强,也非得中箭不可!
杜聪额头上冷汗直冒,只得气沉丹田,坠落在地,他前脚刚一落地,又有数支利箭向他射来,逼得他忙向后跃开几步,退到牧野身旁。
牧野指着城楼,高声痛骂道:“无耻小人!卑鄙下流!放冷箭算是什么本事?有种的下来跟小爷大干一场!”
城楼里有声音传了出来:“湘王有令,今日城门戒严,任何人等都不准出城!”说的与适才所遇到的军士乃是同一番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