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个集市看起来,很有乡土气息,因为四周围,除了有十几处摆开卖各种山寨货的地摊之外,周围竟然还都是一些菜地和农田。
原来,这“七里屯”已经算是城乡结合部了,而且这地方,山多又贫瘠,地理位置一般,所以经济发展缓慢,也没怎么开发,因此看起来才如此破败。
沈炼驾着车子,一路开到了集市的尽头处,这里已经没有路了,在前方出现了一处城中村一样的地方。
于是沈炼只好把车停下,然后下车,拿着手机,根据屏幕上的定位,沿着破烂的土路朝里面走去。
往里面走了大概有5分钟左右,沈炼往一个岔口一拐,然后他就看见,前面有一个破旧的小瓦房,外边是一扇显得很破旧的木门。
沈炼走到门前,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木门并没完全关上,还隐约的露出一道缝隙。
于是沈炼透过缝隙,往里头瞥了一下,发现里面竟然是解放前那种,很破旧的瓦房,他又低头看了看手机定位,应该就是这里了…
于是沈炼伸手推开那扇木门,朝里面走了进去。
一进入那屋子里,沈炼的鼻子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浓重的草药味。
于是沈炼抬头朝里头望过去,就发现有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残旧的窗户打开着,那股浓郁的草药味道,好象就是从那窗户里头飘荡出来的。
这个时候,沈炼突然就听到了那房间里面,传出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沈炼马上听出来,这正是项风的声音,而且听起来有力无气的。
于是沈炼忙走上前去,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到了房间里头,沈炼便看见了面容无比的憔悴,眼眶深陷的男人,正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
沈炼仔细一看,这人赫然正是项风!
而且,当沈炼看清楚项风模样的时候,又吃了一惊。
因为项风的脸庞上,除了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之外,还一直闭着眼睛,张着嘴巴,发出犹如破风箱一般的呼吸声。
在床头边的一张小桌子上,还端放着一口黑呼呼的中药罐子,以及喝药用的陶瓷空碗。
听到沈炼的脚步声,躺在木板床上,闭着眼睛的项风,突然睁开了眼睛。
沈炼也正好看过去,便发现项风的那双眼睛,眼白部分,布满犹如蜘蛛网一般血丝,瞳孔泛着死灰色,那样子看起来甚是可怕…
看见曾经壮若猛虎的项风,竟然落得如此凄惨的光景,这让沈炼感到有一种虎落平阳,龙困浅滩的悲凉感觉。
“沈炼兄弟…你来了…”
项风看见沈炼,忙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但是很快他只是艰难的动了动,又缓缓的躺了下去,然后喘着气说道:“不好意思啊…沈炼兄弟,恕我…招呼不周啊!我,我…现在已经没力气爬起来了…”
“没关系的项大哥!你躺着就好!”
沈炼忙这样说了一句,然后他急急问项风道:“项大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说来话长啊!”
项风一声长叹以后,便对沈炼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那天晚上,在“帝皇会所”的地下拳场,项风与“地狱魔王”西莫夫决战,并败给了他以后,便身受重伤,甚至可以说是奄奄一息,若不是强烈的求生念头支撑的他,恐怕已经丧命拳台了。
赛后,那“大飞哥”竟然没将打败的项风拖去“处理”掉,反而是将他送到了医院急救,总算保住了他的性命。
但是没多久,“大飞哥”就失势了,然后从“青梅”里消失,不知所踪了,而项风的医药费,也因此没了着落。
由于没有医药费,医院方面也不是慈善机构,于是,项风便被赶了出来…
在与西莫夫决战前,项风也知道凶险,甚至会九死一生,因此,他便提前处理了自己的“身后事”,先将自己那刚刚动完手术的年迈老母亲,送回了老家。
而与西莫夫决战之前,项风已经跟“大飞哥”提出条件,就是无论输赢,都要给自己一笔50万的“安家费”。
“大飞哥”当时就答应了下来,但是对项风说,只能先给他5万块定金,剩下的45万,得等比赛过后再给他。
迫于无奈,项风只好答应了这个条件…
结果,“大飞哥”只给了项风5万块的定金,在他打败以后,“大飞哥”只是将他送到医院急救,却没有把剩余的45万的“安家费”给他,而是将钱直接给贪墨掉,然后便不再出现了。
而项风已经身受重伤,根本没办法找“大飞哥”追讨回剩余的45万了。
离开医院以后,项风只能来到“七里屯”这地方租了这个破房子,想要在这里养伤,可没想到伤势实在太严重,熬到今天,他实在撑不住了,才想到找沈炼帮忙,处理后事…
叙述完自己的遭遇以后,项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从自己的枕头下面,摸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了沈炼。
沈炼接过,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红彤彤的好几捆钞票,粗略一计算,至少有好几万块钱。
于是沈炼忙问项风道:“项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沈炼兄弟…其实我今天找你过来,就是想还钱给你的!我,我上次欠了你20万!本来我打算,打了比赛之后,拿到那笔安家费,就马上还给你的!可…那大飞根本不守信用!我,所以我…我这里只有5万块钱了…”
项风说到这里,然后他看着沈炼,那张苍白的脸上涌出一阵羞愧的神色:“唉…沈炼兄弟…我项风一向光明磊落,信守承诺,没想到,临死前却还是欠了你的债都没能还上…我…我…实在是…对不起你啊!”
“呃…项大哥你千万别这么说!”
沈炼忙摆摆手,然后将那袋装着钞票的牛皮纸塞回项风手里,对他说道:“项大哥,我是钦佩你的为人,以及孝顺之心,所以才愿意把钱借给你的!根本没想过要你还!而且,你现在都这样了,竟然还想着要还债,这笔钱,我实在不能接受啊!”
“沈炼兄弟!俗话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我项风再怎么穷,我,我也一定得还你一点…算是一点啊…我…咳咳咳…”
项风却执意这样说着,甚至还想要挣扎着爬起来要把钱塞给沈炼,但是他身体刚刚一动,就感到胸口一闷,忍不住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边甚至溢出了黯淡的腥红血水来!
“额…项大哥,你,你别激动!赶紧躺下来!我给你把把脉。”
沈炼忙按住项风的肩膀,示意他别着乱动,因为他现在已经看出来,项风这伤势确实非常严重,几乎已经到了全身瘫痪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