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田姑娘,你从小就一直在苗疆生活,没去过内地吗?怎么汉话说得如此好呢?”在比较相熟以后,沈炼忍不住好奇地问田凤儿道。
“我虽然从小就在苗疆住着,但是却在少数民族学校接受过系统的教育,后面还进入过西南民族学院读过几年,毕业以后,我才回来的!”田凤儿却这样说道。
“哦?我还以为你一直在深山苗寨里修炼呢!”沈炼感到颇为意外。
“其实以前我们天巫教,就像古代中原地区的帮派一样,有各种规矩的,但是现代社会的变化很快,愿意加入天巫教的人越来越少了。
因此我们天巫教不少教规,也随着时代的变化而修改了许多,比如我,以及教众的子女,也跟普通人一样,可以进入学校接受教育的。
我们天巫教传承到今天,核心的教众只剩下不到一百人,基本上集中在了天巫村寨里头。
其他的普通教众,大家平时有各自的工作,但是根据教规,会进行定期开会,如果有重要的事情,必须禀告教主定夺。
其他时候,教众都是比较自由的,现在是和平时期,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利用天巫教的资源,令天巫教更好的发展下去。
因此,现在我们天巫教里的巫术和蛊术,也多用于治病救人,以及制药为主了。”田凤儿这样子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
沈炼总算明白了过来,难怪昨天晚上,在田凤儿的住处里头,看到那么多现代化的家具和家电,原来神秘的天巫教也与时俱进,改变了许多啊。
田凤儿又道:“现在这时代,每个人都想过上更好的日子,我们天巫教属于生苗区,大多日子过得都相当穷苦,所以我也想赚更多的钱,帮助改善乡亲和教众们的生活。”
原来,在在苗疆地区的苗人,还分有“生苗”和“熟苗”两种。
所谓的“生苗”,在历史上指的是未经开化,不服从朝廷政府管辖的苗人。
而“熟苗”则是指接受朝廷的归化的苗人,虽说熟苗还是苗人,但已经汉化,与正常的汉人一般无异。
由于“生苗”不堪忍受朝廷的苛捐杂税与民族欺压,经常揭竿而起,历史上还发生了几次大规模的起义,造成了大量伤亡。
为了防止“生苗”生事,在明朝万史年间,朝廷强行颁布法令,并建了一道苗疆长城,将苗人硬生生分隔开,变成了“生苗”和“熟苗”两种。
在当时那样的历史环境下,“生苗”和“熟苗”虽然都是苗人,但是“熟苗”大多能够接受外人,而“生苗”一般都很少与外人交往,并刻意保持距离。
而天巫教的人,基本上都是很纯粹的生苗。
不过,历史发展到今天,包括天巫教在内的那些生苗区的苗人,也都开始学习和接受新事物了…
两人一路聊着,时间亦流逝着,沿着河道,欣赏着两岸美丽的风光,由于有田凤儿的驭灵之术,尖头木舟的速度变快了许多。
在中午时分左右,终于驶入了大山深处的苗寨码头!
之前通过与田凤儿的聊天,沈炼已经了解到,这个苗寨名叫“那龙村”。
而且田凤儿介绍过,这“那龙村”内人口竟有1000多人,竟然不比那贡乡的人口少。
站在船头看过去,沈炼发现这“那龙村”村子并不算太大,只有一个通向外界的码头,码头上仅容一条街道;却有一堵很高大的城墙,用红色砂岩的条石垒成。
刚刚进入村子,天空便开始下起了细雨,薄雾遮掩了村子周围的青山,城墙脚下的河水墨绿墨绿的,江底水草与鱼儿却清晰可辨,河岸一溜儿吊脚楼。
这些吊脚楼,是苗家民居中颇为流行的一种传统建筑形式,土家、苗、汉等民族都有建吊脚楼的习俗,以苗族山寨中最为常见。
这些吊脚楼悬空而建,离地较高,通风向阳,空气清新,干爽宜居。
其中的房屋布局,通常一户一栋,或避风向阳,或临溪谷,或傍山腰,随山就势,依地而建,放眼望去,山寨吊楼,错落有致,鳞次栉比,别有意趣。
驶进村里码头靠岸以后,田凤儿再度念诵了几句法咒,双手一挥,然后沈炼便感觉到船身微微一震,然后一道旋涡从船底移动到河中心,打了个旋,便迅速消失不见了!
完成这一道程序以后,田凤儿用苗语往码头上召唤了一声,她的声音很清脆悦耳地传荡出去。
不多时,便出现了一群身穿青蓝色棉布服装的苗人,有男有女,起码有七,八个人。
这群人一见到船头的田凤儿,先是发出一阵欢呼,但是一见到她旁边的沈炼,又是集体一怔,脸上都露出了一种警惕的神色来。
要知道,现在所在的这“那龙村”,是生苗聚居的山村,生苗又是出了名的彪悍和桀骜不顺,更何况,这里还是天巫教教众聚集之地。
而且沈炼穿着汉人的服装,还是一副陌生面孔,一来到这里,被一群生苗乡民这样看着,不免感到有些紧张起来。
田凤儿见状,自然知道这些生苗乡民,对外人都有相当大的排斥和警戒之心,于是她走上了岸,用苗语跟一众乡民解释了一番。
经过田凤儿的解释以后,那群苗民看向沈炼的眼神,才逐渐缓和了下来,不过,依然还是带有几分戒备之色…
这时候,田凤儿又返了回来,用略带歉意的语气,对沈炼说道:“额…不好意思啊沈大哥,我们这“那龙村”,这数百年来,极少有外人进来。
尤其是汉人,是最被族人所排斥的,我刚才已经跟他们解释过了,现在你们应该没事了…”
“哦!那就好…”沈炼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下田凤儿招呼着岸上那群苗民,跟她一起上船,将船上那些货物搬运卸下。
而沈炼也下了船,站在码头上,好奇地张望着“那龙村”这座神秘的村寨。
同时沈炼注意到,在卸货的苗民中,有好几个人,脖子都又粗又大,看上起浮肿状,很是触目惊心。
而等这一群苗民,卸完船几艘乌蓬上的货物以后,便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