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一个平常早点摊位,摊主是街道巷尾的张大爷,他卖早点有十多年了,自从老伴死后,一直以这为营生,生意不好不坏,撑不着,也饿不着。
今天张大爷发觉了几张陌生的面孔,张大爷是这里的老住户了,一般老摊上的多是附近的熟识的老街坊,这几个人却怎么也没半点印象。
他们吃早点很凶,张大爷卖稀饭和煎饼,稀饭是早熬好的,煎饼现烙,以往葱油煎饼都是一张张的煎,今天是加急赶活儿,四五张一起煎却赶不上三个人吃的量。
这会儿张大爷已经煎了三十多张了,那几个人却还让着继续要,稀饭也喝了大半锅去了,张大爷真看不出,这几个人的胃有多大,怎么能装下这么多的东西。
张大爷是不担心他们吃了不给钱的,煎饼两毛钱一张,稀饭一毛钱一碗,酱菜算送的,吃这么多下去,也不值几个钱,只是老人心地善良,担心这么多撑坏了他们,而且每天量不多,担心后面赶早工的街坊和上学的伢们吃不上。
张大爷一边烙着煎饼一边唠叨着:“年轻人啊,可要爱惜身体,喜欢大爷的煎饼的话,以后可以常来,可不要把胃给撑坏了。”
可那几个人并不领情,其中一人随手掏出一些银锭放在桌子上,继续吃。
银锭?张大爷觉得自己一定老眼昏花看错了。
张大爷揉了揉眼,再看,确实是银子没错,张大爷过去当过器匠,绝对相信自己没看错,那成色绝对十成十的赤银。
煎饼要糊了,张大爷下意识的夹起手里已经熟透的煎饼,忘了去说银子的事,银子是值钱,可如今是不能当前使的。张大爷将几张新面片再铺到平底锅上,用夹子夹起新煎好的煎饼正欲再送过去,顺便说说银子的事,突然眼前人影一晃,煎饼不翼而飞,怪了。
张大爷以为自己又眼花了,揉揉眼再看,夹子上确实空着,煎饼确实不见了,张大爷一张望,那几人也不见了,桌面上摆放着几锭五两银。
啊,这么多银子,张大爷数了数,有六锭,这要卖出去的话,有上几百块钱呢,足够他半年的开销了,小孙子的学杂费这下有着落了。
张大爷这边感激涕零,那边巷尾出现了那几个人身影,这几个人走的真快啊,这么一眨眼功夫走了几百米。
几人一人一张煎饼,咂吧着嘴细细吃着。
“人间的食物真是香啊,咱们哥几个好多年没出来了,上次还是什么长毛维斯人来抢咱们颐和园的珠宝的时候吧。”其中一个高大的威武汉子感慨着。
“是啊,那时侯咱们抢那些长毛维斯人的东西现在还在洞里放着呢。”一个瘦麻杆的汉子和着。
“可惜那些被现在的狗屁叫做文物,拿出来花他娘的还破了劳什子的规矩。上次要不是老子手快,都叫人收了。”刚才丢钱的那汉子道。
“如今这天啊,再不是往时候自在了,他娘的规矩多得要死,而且守护那批老鬼还给咱们安了他妈什么编号,老子们自由自在的要他们管了。”一个精瘦的独眼汉子道。
“娘的,大清灭亡的时候,那些长毛维斯人都打来了,怎么不见这些死老鬼去打,老子们想杀长毛维斯人他们还护着,真他妈丢炎黄子孙的脸。”几人中长相斯文的似读书人的青年说着。
“是啊,那批守护老鬼还给老子们发本本,上面说了到这人世还得遵守他娘的俗世规矩,不然跟老子们玩命,******!”个头最小的一个尖瘦下巴的青年说着。
“老六,这叫入乡随俗,这天不再是咱们那时侯的天了,忍着吧,随叫那守护老鬼把修真门派都整合了呢。”高大威武汉子叹道。
“老大,咱们这些散修和精怪就没尊严了?非得听他们的,老子不相信那些虚伪的修真门派都听他们的。”小个子青年老六道。
“就是,当年战天一族觉醒的时候,还不是老子们在前面冲锋,那够日的正道修真一个溜的比一个快。”独眼汉子说起当年还咬牙切齿,自己的眼睛战斗的代价。
“哎,也就怪咱们这些散修不能团结起来,长生殿、望月阁、绝情崖、离恨海、梵天宗、无花谷随便谁出来领导咱们,咱们都不至于到如此地步,随便弄点小风浪,那些伪君子就来喊打喊杀,替天行道,匡复正义,名号叫得一个响亮。”那斯文青年道。
“老五,你修行钱,可能不知道那些陈年旧事那几个古老门派当年有约定,输给了一个奇人,千年不能复出,不然以他们的个性哪里容那长毛维斯人猖狂,中原向来都是他们争霸的地儿。”那瘦麻杆汉子接了去。
“啊,二哥,原来这样啊,难怪他们每代传人只在中原历练一趟就不见了踪影。”那管钱的汉子接了过话。
“二十年前离恨海的那娘子真水灵啊,可惜满身是刺儿,老子就说了句荤话,把老子吊树上打了个半死,他娘的,现在还疼着,可恨当年老子妖丹未成,不然非剥了那小娘子的衣裳。”独眼汉子说起当年还带着点怕,却又带着点狠。
“就你,老四,不是我轻贱你,就算你妖丹大成也不能拿那丫头怎么样,你到现在没看出来?那丫头年纪轻轻可是元婴级大高手,现在咱们哥几个加起来都不是人家一只手的对手。”管钱又接过话道。
“三哥,不会吧,那丫头那么年轻能到元婴,我老狼可是修炼了八百年才修出妖丹啊。”那独眼汉子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别说了,有人跟上咱们半天了,散开,老地方见。”高大汉子突然低下头轻声道,说完快步向右边巷子走去。
余下五个汉子一震,迅即恢复如常,各走各的仿佛不认识了一般,分开去了。几人身后一个卖糖葫芦的穿着大马褂的老人眼睛里精光一闪,轻咦了一声,自言自语着:“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山野的畜生怎么跑人间来了?”
老人话没说完,一道常人眼里不可见的细光从某个方向冲来,老人随手一招,接了过来,是一道传讯符,神情肃穆的看了看,向六人其中一人慢腾腾的追了去,步子老态龙钟,脚步蹒跚,却是转眼就没了影儿。